鍾意走出去,替他關上門。
平複了一下,她去看季雲書。
季雲書已經躺在了床上,Linda在照顧他。
“爸爸。”
季雲書睜開眼睛,“鍾意,讓你受苦了。”
鍾意輕笑,“你們一個住院一個坐牢,我怎麽會辛苦?再說了,要論辛苦也是Linda,這次多虧她。”
確實,Linda一個歲月靜好了半輩子的女人,竟然當起了特工,起初差點給嚇死,不過為了季雲書,她把命都豁了出去。
鍾意算是看出來了,Linda喜歡季雲書,且不是一年兩年的事兒,應該是很久。
鍾意喜歡Linda,她希望她能得到幸福,可季雲書卻不是良配。
都說他心裏藏著一個女人,那落梅莊園到處都是那女人的影子。
長輩的這些事,她不敢窺探,更不能多嘴。
鍾意問候了他幾句,又叮囑Linda好好照顧他,就回自己房間了。
她沒想到的事,季堯川跟個濕漉漉的大狗似得,正坐在她房間的床上。
鍾意愣了一下,本能的撂下臉子。
隨後又想到他看不到,就說:“你走錯房間了。”
“我知道,我是想讓你幫我擦藥。”
說完,他又心虛的補充,“本來想要Linda給塗的,她在照顧爸爸。”
鍾意也沒多想,現在這邊的人手不多,人人都有任務,她屬於最閑的那個。
“你怎麽了,他們打你了?”
季堯川腋下的部分,一片青紫。
他想否認,雖然身上帶了點傷,但是那幫想要修理他的人更慘。
但是,他忍住了。
要裝可憐就要裝到底。
他沒吭聲,手下意識的想要去擋那些傷。
鍾意卻摁住了他的手,“要上藥就別動,你躺著去,這樣不方便。”
季堯川沒想到裝可憐還有這好處,就躺在她床上。
她的枕頭,一股子幽香,鈴蘭花混著她的味道,才是最讓他失控的味道。
鍾意俯身,幾乎是被他抱在懷裏。
隨著纖細的手指摁在了皮膚上,他身體緊繃,下意識的咽了口水。
鍾意又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他這樣代表的意義是什麽,她一眼就清楚。
不動聲色的捏捏手指,用力摁在了他的淤青上--
啊,悶哼聲從季堯川的嘴裏溢出來,身體反射性的緊繃。
鍾意一點誠意都沒有的道歉,“抱歉呀,弄疼你了,不過這淤青要用力揉開才好,你忍著點兒。”
這點疼低季堯川實在是不算什麽,隻是剛才因為滿腦子黃色廢料,這才喪失了所有的抵抗能力。
現在恢複冷靜,他覺得太丟人,耳朵都紅了。
鍾意看著某些礙眼的地方已經消停,這才好好給他抹藥。
季堯川用極大的毅力忍著要擁抱她的衝動,而後慢慢平複下來。
他偷偷看著她嬌美的臉蛋,在日光下毫無瑕疵,額上細小的絨毛都那麽生動鮮活。
手指無意識的動了動,他抓住了身下的床單。
鍾意是真的為了給他化瘀,自己也給累出了一身汗。
她用手背擦擦額頭,“好了。”
過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男人的動靜,她俯身,發現他竟然睡著了。
不是很疼嗎?他這樣都能睡得著,見鬼了。
鍾意以為他是裝的,就戳戳他的腰眼,“季堯川,起來。”
男人沒動,呼吸聲挺粗,還微微打鼾。
鍾意皺起眉頭,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手下有點燙,她不確定,又摸摸自己的頭。
一比較,還是覺得有點熱。
她忙出去,喊了醫生進來。
醫生給量了體溫是有點燒,38.2度。
“不用打針,藥也不用吃,他身體康健,發燒不是壞事。不過要有人守著,如果高熱就要用藥了。”
鍾意知道國外的醫生對待感冒發燒這些謹慎,都不輕易用藥,就答應下來。
但是季堯川的身體……
等醫生走了,她去弄了個溫毛巾,放在男人額頭上。
現在他在昏睡,肯定是弄不走的,隻能她換個房間睡。
不過醫生說了需要護理,家裏也沒合適的人。
鍾意歎了口氣,非常時期,她隻能把個人恩怨放一邊去。
這房間布置的很簡單,房間裏隻有一張床。
起初,鍾意還坐在梳妝台前的椅子上。
過了一會兒,就累得腰疼。
鍾意向來不為難自己,床那麽大那麽軟,男人呼呼大睡,憑什麽她在這裏煎熬?
她拿了睡衣想要去洗手間換。
可又一想,他根本看不到,在這裏換也沒什麽。
想到這裏,她脫下衣服--
她的睡衣是兩件套的,剛穿上褲子,忽然聽到了床上的響動。
她看過去,發現季堯川醒了。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捂住了胸口。
不過又想到他看不到,就隨便披上上衣,走過來問他,“你好點了嗎?”
季堯川的目光落在她雪白的皮膚上,咽了咽口水。
鍾意以為他是口幹,轉身去拿了水。
她伸手扶著他,“你喝點水。”
男人似乎渾身沒力,靠在了她身上。
他的頭發短短的,紮在她細嫩的肌膚上刺刺的,有些不舒服。
鍾意忍著,喂他喝了一大杯水。
男人喝完水後躺回去,似乎是燒糊塗了。
鍾意鬆了一口氣,一邊扣著扣子,一邊爬上床,在他身邊躺下。
大概是這一天太疲憊了,她很快就睡著了。
身邊的男人卻睜開了眼睛,看著她美麗的睡顏久久不能移開目光。
匆忙間,鍾意衣服扣子扣錯了,雪白的肌膚露出大半,幽香彌散,散亂的長發包裹著小臉兒,像個妖精。
季堯川本來就在發燒,此刻更覺得渾身像是被火燒。
他低頭,慢慢湊近她……
剛碰到她柔軟的蜜桃唇,他心裏一顫,用盡最後的自製力滾到一邊去。
不行,也不能。
要是再這種情況下自己對她做了什麽,她永遠不能原諒自己。
他忙把被子給她蓋好,季堯川狼狽的逃回了自己房間。
鍾意早上醒來,就發現男人不見了。
她鬆了一口氣,這樣避免了很多尷尬。
季堯川早上燒退了,但一直咳嗽,不過他卻沒有休息的時間,公司那邊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父子倆個,一起上了汽車。
鍾意和Linda也都跟著,Linda一直握著鍾意的手,她的手心潮濕,看的出來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