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開著燈,170多平的房子裏到處燈光通明。
可方喬還是覺得黑,她恨不能把太陽放在屋子裏。
可是屋子又怎麽能裝的下太陽?她太妄想。
瓶子裏滿滿的都是白色藥片兒,就像一個個白色惡魔,想要把她給害死。
方喬握在手裏,就像拿著一個燙手山芋,恨不能立刻塞到垃圾桶裏。
可她不能。
都說富貴險中求,她要是能熬過這一關,說不定就是沈如歸心裏不一樣的存在,別說情人了,就算妻子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裏,她咬咬牙,倒出一把藥片塞到了嘴裏。
方喬很聰明,她斷斷不會吞下一瓶藥,吃了大概十幾顆,剩下的全都倒入了馬桶裏。
可即便這樣,那藥片卡在喉嚨裏化為苦澀,帶著死亡的恐懼把她給籠罩。
開始,她還給自己打氣,堅持一下,她查過用量,十幾顆吃不死人,頂多就睡一覺,到時候沈如歸看到了,帶她去洗個胃,一切就都過去了。
方喬還能肯定,他肯定不是真想要自己的命。
這麽想著,她灌下一大杯水,坐在了沙發上。
可是隨之而來的事心悸頭暈,眼前一陣陣的發花。
這難道……就是死亡的滋味?
她害怕極了,手腳發抖。
她抖抖擻擻站起來,踉蹌著跑去洗手間。
第一眼就從鏡子裏看到了自己的臉,蒼白的臉,發紫的唇,而越來越疼的心髒……
她再也忍不下去,趴在馬桶上,把手伸進嘴巴裏摳吐。
藥片混在汙穢物裏吐出來,她這才感覺到心髒舒服了些。
坐在地上,她大口喘息著,有種死而複生的感覺。
原來,死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敢去赴死的人,一定是對生活絕對的絕望了。
她麻木的坐在地上,已經沒有再次嚐試的勇氣。
這時候,一雙大腳出現再她麵前。
她腦子是木的,下意識的抬起頭來--
沈如歸笑看著她。
那種死亡的威脅又出現了,女人覺得渾身冰冷。
“學……”
“方喬,你看看你,自己哪怕裝裝死的樣子都不敢,卻敢謀害方妮怡。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呢?”
他語氣溫柔,可方喬卻感覺到了殺意。
崩潰,就在一瞬間。
她大哭著,抱住了沈如歸的腿,“不,不是我,不是我。”
“背後那個幫你的人是誰?”
方喬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其實已經給男人用一種極其殘酷的方式進行了心理逼供。
本來,她想自己一個人承擔下一切,不是有擔當,是為了給方妮怡留下後患。
可沈如歸根本沒問,她已經迫不及待的說了。
她一敗塗地,比起生死,已經沒了掙紮的欲望。
“是季風,她跟我說方妮怡去醫院檢查身體,想要懷上你的孩子。我們在一起那麽久了,你根本沒碰我,我怕她有了孩子,你會不要我,才冒險算計她。”
沈如歸當然不信她有本事能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兒,現場弄的太幹淨了,就因為太幹淨才引起了黎耀的懷疑,很快就查到了她。
黎耀沒再查下去,把這個“機會”給了他。
他要是不查出個名堂來,估計在黎耀麵前都抬不起頭。
現在,就一瓶藥,把方喬逼得什麽都說了。
他拍手,進來倆個人。
“把人給我弄車裏。”
沈如歸帶著人去了方妮怡那裏。
方妮怡自從被他帶回來之後,一直在家裏,哪裏都沒去。
她怕自己的行為會給薛行策帶來不好的影響,所以一直壓抑著,好在季候和黎耀經常給她打電話說小薛的情況,已經沒什麽大礙,她才放心。
可即便這樣,她還是知道,這件事沒有真的結束,直到沈如歸帶著女孩帶來。
方喬被推進來,死白的臉色,還穿著睡衣,模樣十分狼狽。
方妮怡幾乎立刻猜出點什麽,可又不完全懂。
“這是幹什麽?”她眼裏滿是厭惡。
沈如歸道:“是她買通了安裝的師傅想要砸死你,我把人給你帶來了,任憑你處置。”
方妮怡覺得挺可笑,他以為這樣就能代表什麽大公無私嗎?
還不是他褲腰帶鬆惹出的禍根,要懲罰,方妮怡覺得他才是第一個該的人。
所以,她對方喬並沒有表現出多少的恨意。
她看著方喬,眼神除了厭惡之外也沒多少憤怒,大概幾秒後抬起頭對沈如歸說:“我不是法官,處置不了,報警吧。”
“不行,不能報警。學長,我求求你了,讓我做什麽都可以,不要報警。”
她抓住沈如歸的褲子,仰頭哭著哀求。
要是平時,估計還能有點楚楚可憐的風情,可現在……呃,就算了。
沈如歸對手下示意把人拉開,然後問方妮怡,“你就沒別的想問嗎?”
方妮怡搖搖頭,“基本的我能想得到,想不到的也不想聽,怕髒了耳朵。”
“那就送警局。”
聽了他的話,方喬瞪大眼睛,她不敢置信的低吼,“學長,你真的要讓我去坐牢?鬧開了可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事,你們沈家還有季家的臉都不要了嗎?”
方妮怡微微皺眉,這怎麽還有季家的事兒?
不過,她沒問。
沈如歸冷笑,“方喬,不想死就管住你的嘴,該說什麽不該所什麽,不用我教你。”
方喬感覺到了絕望。
沈如歸對她別說感情,就壓根兒沒把她當人看。
從始至終,她不過是他跟方妮怡逗悶子的工具。
想到這裏,她忽然放聲狂笑。
沈如歸皺起眉頭,“閉嘴。”
她滿臉的猙獰,衝著方妮怡狂吼。
“方妮怡,你別高興的太早,這個男人根本不是人,而你不過是他還沒玩夠的玩具而已。總有一天,你的下場會比我慘十倍,一百倍。”
沈如歸一巴掌扇過去,“閉嘴。”
手下趕緊把嘴堵上,給拖出去。
方妮怡皺著眉頭站了好久。
沈如歸輕輕握住了她的肩膀,“怕了?”
她推開他,“什麽?”
“你放心,我永遠都不會那麽對你。”
方妮怡嗤之以鼻,難道他覺得一直對自己好嗎?
轉身,她去了臥室。
沈如歸跟上,“你放心好了,她會做幾年牢,以後再也不會煩你。”
方妮怡忽然回頭看著他。
不過,最後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沈如歸懂她的意思,是覺得他無情?
他才不管這些,反正她現在是他的,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