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意不放心方妮怡自己一個人,想要留下照顧她。
她想了想,還是給季堯川打了個電話說一下。
可沒想到,晚上10點多,他的人到了樓下。
他先打了個電話,通知鍾意來開門。
鍾意驚訝的把門打開,看到男人帶了燕窩蟲草這些高級補品,還真是有探病的樣子。
他的身後,還跟著張嫂。
他進門就問:“吃飯了嗎?”
她點頭,“是肯去買的。”
他就知道,她們這倆個小仙女找在一起,是不食人間煙火的。
他把東西放下,也沒提要去探望方妮怡。
伸手圈住她的腰,他說:“你根本不會照顧人,讓張嫂來,你跟我回家。”
鍾意就很無語。
她是不會照顧人,可感冒也不是大病,倒倒水送送藥她還是能辦到的。
而且,方妮怡真的需要照顧嗎?她需要的是來自親人好朋友的陪伴。
這個狗男人怎麽會懂?
她很堅持,“不用了,我能照顧好,你帶著張嫂回去吧。她雖然是我們家的職工,但也不是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
男人思忖片刻,“好,我讓人送張嫂回去。”
這麽痛快的就答應了?
就在鍾意疑惑的時候,聽到他說:“我留下來,跟你一起。”
鍾意覺得他有大病!
“這怎麽行,不方便的。”
“有什麽不方便,我可以睡客廳。”
鍾意歎了口氣,“你要是睡在客廳,萬一方妮怡半夜起來去洗手間怎麽辦?算我求你,給我點人身自由好不好?”
他深邃的黑眸看著她,“你覺得,我是在限製你?”
“也沒有,但我就是想要陪陪我朋友。”
季堯川眼裏閃過黯然,“肯在這裏過夜不方便,但你身邊不能沒有人保護,我才想要留下來。”
他真的隻是為了保護,不是監視,但是他也沒解釋,就怕解釋了鍾意也不信。
從海倫事件後,她一點都不信任他和他的人了。
“鍾意,你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方妮怡走出來,她已經在裏麵聽了半天,不願意好友因為自己的事情起衝突。
鍾意其實也是一樣的想法,她要是在這裏跟季堯川吵起來,方妮怡也會難做。
最終,她妥協,“那我回去,張嫂留下。”
方妮怡還想拒絕,就聽到季堯川說:“發燒在晚上可能有反複,你聽鍾意的。”
張嫂作為一個工具人,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上了車,鍾意悶悶不樂。
季堯川知道她生氣,可他卻不敢拿她的安危開玩笑。
伸過一隻手去,輕輕捏了捏她的下巴。
“生氣了?”
“沒有。”
說沒有,可怒氣一點都沒隱藏。
他鬆了手,卻沒拿開,而是遞到她唇邊,“咬兩口,消消氣。”
鍾意圓溜溜的眸子看著他,忽然低頭張嘴,咬住--
女人的牙齒尖利,可怎奈他皮糙肉厚,感覺不是很大。
季堯川知道自己此時要是表現的過於風輕雲淡,她肯定不高興。
於是,他就做出痛苦的模樣,還喊了聲“好疼。”
鍾意噗的就笑出聲,鬆開了口。
“牙疼不疼?”
她抹抹嘴,又選擇了沉默。
這次,季堯川沒有再去聊騷,因為他知道,鍾意沒那麽氣了。
看到路邊攤,他討好的問:“想要吃東西嗎?”
鍾意興致缺缺,“不餓?”
“那糖葫蘆呢?”
他做的糖葫蘆,現在冰箱裏還有。
鍾意還是搖頭,“不喜歡。”
他是在是沒轍了,隻好專心開車。
這時候街頭有個挎著籃子的老太太從正等紅燈的車邊走過,籃子裏全是花。
季堯川看到那些白花綠梗的植物,雖然不能斷定是不是鈴蘭,還是降下車窗。
“老人家。”他喊了一聲。
老太太回過身,驚訝的問:“先生,有事嗎?”
“你籃子裏的花買嗎?”
“賣,賣的。”
季堯川拿出錢包,點了10張鈔票,“都給我,夠嗎?”
老太太隻接了200,把剩下的都送回來,“這些夠了。”
季堯川又遞給她200,“籃子我也要。”
老太太好像要拒絕,可季堯川已經把籃子拿過來,發動車子。
看著開走的車子,老太太還在喊:“籃子不值錢,用不了這麽多。”
鍾意看著那一籃子花,問他,“你要幹嘛,當買花姑娘?”
“送你。”他把籃子遞給她。
一股子不同於花店裏加了人工香精的清幽香氣撲麵而來,鍾意不由得深吸了一口。
“好香。”
季堯川勾起唇,“喜歡嗎?”
“這是什麽花?”
季堯川有點懊惱,“忘了問,遠遠看著,以為是鈴蘭。”
“鈴蘭的花朵那麽小,這種很大的,像百合?不是,我拍一下。”
她拍了,上網查詢。
過了一會兒,季堯川問:“查到了嗎?”
鍾意忽然笑起來。
季堯川給她笑懵了,“笑什麽?”
“這花叫野薑花,可以吃。”
“哦。”
“你知道它的花語是什麽嗎?”
男人搖頭,“不知道。”
“無聊。”
“嗯?”
“無聊。”鍾意的聲音拉長。
男人皺起眉頭,剛要說什麽忽然懂了鍾意的意思。
“你是說花語是無聊?”
“是呀,人家的花語都是什麽唯一的愛,深沉的愛,這個竟然是無聊,你因為無聊買了一束無聊的花,哈哈哈。”
鍾意笑聲很大。
起先,季堯川有點惱。
可細想,還真是。
“那你打算怎麽處理無聊?”
鍾意眉目飛揚,“當然是把無聊扔到更無聊的花瓶裏了。”
“好了,打住,我們不能無聊下去。”
鍾意已經笑的東倒西歪。
季堯川臉上的笑也沒停下,他忽然覺得這次自己無聊對了。
鍾意回家後就找了花瓶,把花插起來。
這一籃子,挨挨擠擠的插了三大瓶,季堯川幫她拿起,“要放在哪裏?”
“無聊的花當然要放在無聊的地方。”
季堯川略一思忖,一瓶放在了起居室,一瓶放在小客廳,還有一瓶,放在露台上。
弄完後,他去浴室找到了正在梳洗的鍾意。
從後麵抱住了她的腰,他低聲問:“我放的對嗎?”
鍾意回頭,蹭他一臉牙膏沫子。
季堯川抓著她的下巴,去親她。
鍾意瞪大眼睛掙紮,她一嘴的牙膏沫子,這個人就不嫌棄髒嗎?
親吻,在起初的玩笑裏漸漸變了味道。
他抱緊了她,看著鏡子裏緊緊相擁的倆個人,忽然說:“鍾意,人生無聊,讓我陪著你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