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絲毫遲疑,她直奔浴室而去。
她的目光掃過,找到了季太太的牙刷。
拿了牙刷放在了準備好的袋子裏。
剛要轉身,她又遲疑了一下,把另外一個藍色的牙刷也放進去,然後從櫃子裏找了備用的放進去。
這種豪門,換牙刷都是有時間規定的,都是傭人根據時間給換。
現在倆個人的都換了,他們不會隨便猜測吧。
做完這些,她正準備走,忽然聽到了門口的腳步聲。
她嚇了一條,忙把手機的手電筒關掉,屏息躲在洗手間裏。
門被推開,她聽到了鞋子踩在地毯上的聲音,就屏住呼吸,貼在門口一動也不敢動。
屋裏的燈亮了,她從浴室的磨砂玻璃看到了季太太。
她正彎腰在找什麽,但顯然沒找到。
她站起來,似乎在沉思,忽然往浴室這邊走過來。
鍾意緊緊咬住了下唇,不會這麽巧吧,給她現場抓包?
她已經在思考,被發現了應該辦?
跳出去?一巴掌把季太太打暈?
她沒這麽力氣。
還是說,自己隻是找錯了地方?
正想著,門已經給季太太推開了一道縫隙。
她的心提到嗓子眼兒,身上的肌肉緊繃,腦子裏也變得一片空白--
“媽,原來你在這裏呀。”
是季堯川,他進來了。
看到兒子,季太太推門的手放下。
鍾意鬆了一口氣,可握緊的拳頭卻沒有鬆開。
季太太看著季堯川,“找我什麽事?”
“是這樣的,鍾意的裙子弄髒了,我去跟季候借衣服,鍾意不喜歡她的風格。您看看,能不能找件季風的給她。”
季太太皺起眉頭,剛要說不好聽的,可又想到季堯川會不高興,就換了副笑臉,“好,我帶你去拿。”
“那謝謝媽了。”
“你這孩子,跟媽還客氣什麽。”
季堯川走到門口的時候,往浴室看了一眼。
一直聽到了關門聲,鍾意的心才算放會到肚子裏。
她趕緊出來,輕手輕腳的出去,看到走廊裏沒人,才快速的跑上樓去。
剛進屋後氣都沒喘勻,季堯川就回來了。
他手裏,拿著兩件裙子。
看著鍾意,他問道:“怎麽了,感覺你跟跑了一千米一樣?”
鍾意沒理由辯解,就白了他一眼,伸手搶過了裙子。
兩條,一條白色的,一條黑色的。
白色的一看就是季風的,華軟的絲緞,一看就很昂貴。黑色那條則很簡單,就是一條普通的吊帶裙。
鍾意自然不可能穿季風的衣服,她選了季候的那件。
季候的骨架比她大也比她胖些,衣服穿起來有些肥。
鍾意是早有準備的,她把那件季堯川的襯衣穿上去,腰間打了個結,扣子也隻扣到心口,說不出的嫵媚和慵懶。
鍾意把自己換下的裙子用袋子裝起來,裏麵還裹著她拿到的牙刷。
“我幫你拿著。”
鍾意拒絕了季堯川伸過來的手,“我自己來。”
出去後,鍾意親自去了停車場,把東西放在車上才放心。
季堯川一直跟在她身後,對於她的所作所為並沒有太多的疑問,好像在默許。
倆個人一同回到了客廳,一進去就有人把季堯川拉走了。
保鏢跟在鍾意身後,一步不離。
鍾意覺得有些過了,這好歹是在季家,很多人看著呢,季堯川的這個做法,感覺會讓季家人下不來台。
她轉頭,小聲對保鏢說:“我沒事,你別這麽緊張。”
保鏢卻不聽,“三少吩咐過,不準我離開您半步。”
“那我要去洗手間呢?”
保鏢剛正不阿,“我就去通知三少。”
鍾意徹底沒了脾氣,她是不在乎給季家人難堪的,隻是很多人在看她,這就很尷尬。
想要找個地方休息,可剛坐下,身邊就多了個人,徐彬凱。
鍾意對他,以前是沒有好惡的,現在則是十足的討厭。
跟他呆在一起,都覺得空氣渾濁。
麵對鍾意毫不掩飾的厭惡目光,徐彬凱卻笑意盈盈,“弟妹,怎麽自己一個人坐在這裏?”
鍾意淡淡的說:“你不是人嗎?”
徐彬凱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他沒想到鍾家這個孤女竟然有這樣的膽子。
在看看她那張顛倒眾生的臉龐,嬌美的身姿,怪不得柏瑞出為了她鋌而走險,也怪不得季堯川為了她放棄了相處多年的席一歡,跟她比起來,季風就是個垃圾,而席一歡就是杯白開水。
鍾意最厭惡的就是男人看她的這種目光,她幾乎要忍不住站起來,把果盤砸在他頭上。
徐彬凱似乎卻感覺不到她的怒氣,竟然還往前探頭,靠近她。
鍾意身後的保鏢差點要上前,卻給鍾意製止了。
她聞到男人身上的味道,很熟悉。
那應該是須後水的味道,她隻聞過一次,卻畢生難忘。
那次,也是在季家。
她跟趙慶在樓梯口糾纏,黑暗裏忽然聞到了這種氣味,然後她就跌下樓去。
對,她的墜樓,不是意外,不是趙慶,而是黑暗裏有第三個人推了她一把。
電光火石間,鍾意渾身汗毛豎起。
出事後她一直沒跟任何人說過,是她不確定存在不存在第三個人,現在即便確定了,她也疑惑,她跟徐彬凱有什麽仇?能讓他把自己置於死地的仇?
見她一直不說話,大眼睛閃爍,徐彬凱眼裏的興趣更濃了。
他湊近,聲音壓得很低,“我知道上次是你布局讓季節他們去捉奸的,至於你這麽做的動機--是在嫉妒季風嗎?”
鍾意按住憤怒,覺得對方可能是個傻子。
她嫉妒季風?普信男真的太普信了。
徐彬凱繼續說下去,“你怎麽就學不乖呢,難道上次在季家給你的教訓不夠嗎?從小家裏的大人沒教育過你不該看的別看不該聽的別聽嗎?現在好了,上次孩子沒了,這次差點男人都沒了,你說你以後會不會乖一點?”
鍾意的心裏卷起了驚濤駭浪!
她握緊了拳頭,指甲狠狠戳著手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什麽意思,我聽不懂。”
徐彬凱看著她那張漂亮的臉手不由得有些發癢,這些好看的女孩子還真是沒腦子。
本來有趙慶背黑鍋,那件事他不想提,可鍾意的愚蠢卻給了他另類的思路,也許可以嚇唬嚇唬她。
有些人,就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