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鍾意用鋒利的修眉刀,在自己手腕割開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
那些血鮮豔刺目,正源源不斷的流出來。
柏瑞出目眥盡裂,“鍾意,你是真不想活了嗎?”
鍾意已經很虛弱了,她沒說話,隻給了他一個無所謂的笑容。
充滿了嘲諷。
柏瑞出快速抽了枕巾把她的手腕包住,然後大喊:“準備車,去醫院。”
柏瑞出不敢去大醫院,他去的是一家隱私性很好的私立醫院,這裏有他的人。
鍾意被推進搶救室,一袋袋的血漿輸進去,那個場麵是很駭人的。
柏瑞出暴躁的像個困獸,他不在乎鍾意的死活,可他在乎她竟然敢死在他麵前。
他是個占有欲、控製欲都特別強的男人,他不允許女人違背他的意誌這麽藐視他。
而鍾意,似乎一直在他的雷點上蹦躂。
大概2個小時後,鍾意終於被推出來,看她脫離危險,柏瑞出就要帶她走。
這一折騰,已經是天光大亮,這個城市已經從沉睡中蘇醒。
柏瑞出告訴司機要快點,等人越來越多暴露的機會就越大。
不過,這個點兒也是有交警執勤的。
黎耀上了個夜班,馬上要下班了。
在他不遠處有輛車在等紅燈,車子不算起眼,但是灰色車身上有一些褐色的汙跡。
黎耀本來是無意的瞟了一眼,現在立刻提高了警惕。
他是特種軍人出身,一看就知道那是血。
車窗貼了防窺膜,他看不到裏麵。
黎耀走過去,先敬了個禮,然後對司機說:“你好,查酒駕。”
柏瑞出正閉著眼睛休憩,聽到聲音往外麵看了一眼。
司機隻車窗降下一截兒,對黎耀說:“警官,大清早誰喝酒呀,您高抬貴手放我們走吧,這趕時間呢。”
黎耀往後麵看了一眼,副駕駛上坐著一個,後麵是一男一女,那女的被男人抱在懷裏,看不清臉,但是一動都不動。
他覺得男人有點熟悉,不過司機開的縫隙太小了,車廂裏麵又暗,他看不清楚。
這讓黎耀更起疑了,因為他明確的聞到了車裏的血腥味。雖然有酒精和洗滌劑的味道蓋住,但還是能聞到。
“駕駛證行車證,別跟我廢話。”
司機隻好把證件給他,還在裏麵夾了500塊錢。
黎耀又看副駕駛上的男人,體型健碩麵目凶悍,一看就是練家子。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後座上。
後座的男人意識到他在打量他,故意低下頭。
黎耀更覺得不對勁了,他對司機說:“下車,跟我去檢測。”
司機嬉皮笑臉的,“警官,您就高抬貴手一次,我們這趕著去機場要耽誤時間了,您看看我這像喝酒的樣嗎?後麵還拉著老板呢,我不敢。”
“可你車裏為什麽酒精味這麽重?”
“是噴的消毒酒精,現在不是提倡用酒精殺殺毒嗎?”
“別廢話,下來。”
司機不敢答應,去瞟後視鏡。
看到柏瑞出點頭,他才打開車門下去。
開車門的時候,黎耀又往後麵看了一眼,那個男人恰好一抬頭,倆個人的眼睛撞在一起!
是柏瑞出!
他的眼力很好,立刻就認出來。
上次在墓地,鍾意說了這個名字後他特地查了下,才知道這個是港城那邊臭名昭著的公子哥兒,且曾經跟鍾意談婚論嫁。
那他懷裏的女人?
女人用毯子蓋著,頭上還戴著帽子,連頭發的顏色都沒露出來。
黎耀帶司機去吹瓶兒,沒檢出酒精度。
他不好再強留人家,讓司機上車。
司機擦擦汗,立刻踩油門離開。
黎耀看著車子走遠,立刻拿出手機給鍾意打電話。
電話,打不通。
黎耀更加起疑,想了想還是交班上了自己的車。
他脫掉製服,跟上了前麵的車子。
……
柏瑞出認出了黎耀,他吩咐司機,多繞幾圈兒,小心行事。
鍾意這麽一鬧,他覺得待在京都不安全,他要把人帶回港城去。
既然她不想光明正大的成為柏太太,那就別怪他不客氣。
柏瑞出最喜歡幹的事兒就是“教育”女人了,特別是鍾意這種漂亮驕傲又潑辣的女孩子。
至於他把人帶走後鍾家季家回怎樣,他完全不擔心。
鍾家給點好處會閉嘴,至於季家,還會感謝他。
他低聲對前麵的保鏢說:“安排一下,我們今晚就坐船回港城。”
坐船比做飛機,要安全的多。
對方點頭,立刻打電話安排。
車子繞了幾圈兒才開回他暫時下榻的房子,這房子是在一個大人物的名下,不怕被人查。
鍾意還在昏迷,她本來小產不久身體就虛弱,又加上大量失血,身體虛弱的不行。
柏瑞出有那麽一點的心疼,“你要是好好聽我的,何苦受這個罪。”
昏迷中的鍾意動了一下,然後就沒了反應。
把人放下後,柏瑞出就去安排要回去的事宜,京都這邊不能說走就走,有些招呼還要打,否則會給人疑惑。
要上車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了車門上的血跡,眸光陡然尖銳起來……
黎耀跟蹤到附近,小區是進不去的。
他是個很有耐心的獵人,把小區定位發出去,讓人幫他查了這裏。
很快回複就來了,他看了後慶幸自己沒有下去亮出自己的證件查訪,這裏的住戶身份很高,根本不會買他這種職位的人的賬。
很快的,有人從小區裏出來,喊了他一聲耀哥。
他看了對方一眼,“你住這裏?”
“我舅舅的房子,我帶您進去。”
黎耀進去後,就去停車場尋找那輛灰色的車子。
他從剛才一直看著,那車子沒出去,就一定在停車場。
可是,停車場裏並沒有。
皺皺眉頭,他再次打了電話。
很快,就有人把他給帶到了監控室。
保安瑟瑟縮縮,“您趕緊看,看完了趕緊走,出了事兒我擔不起。”
黎耀從錢包裏掏出厚厚一遝鈔票遞過去,“麻煩你了。”
對方能在這裏工作,當然不會輕易被錢收買,就算黎耀不給錢,上頭的命令他也不敢違抗。
沒想到,對方還挺仗義。
保安收下錢,說了幾句就出去把風。
黎耀對自己的兄弟說:“阿策,你去看那邊,主要是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女人,身上蓋著毯子。”
薛行策最喜歡跟著他的耀哥幹大事兒,興奮的耳朵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