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幾秒鍾,鍾意才回過神,她掙脫了季堯川的大手,把腳縮回到被子裏。
季堯川也沒提被踢臉的事,隻是淡淡的說,“你這幾天洗澡的時候要注意,拖鞋我會讓張嫂給你換一雙全露出腳趾的,等指甲長全了就好了。”
鍾意還是不吱聲,再次把自己蜷縮在被子裏。
季堯川很難受,他想要改變這種狀況,又覺得很無力。
以前可以買個貓買個蛋糕哄哄她,可這次他覺得不管用。
季堯川很煩這種事,從來沒有人讓他經曆過。
他和席一歡很少鬧矛盾,每次也是對方先低頭,如果她不找他,季堯川幾個月的冷著她。
現在,他也下意識的想要躲開。
可看到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可憐小模樣,又不忍心。
在鍾意這裏,他發現自己的所謂原則一點點被打破。
“鍾意,我們談談。”
鍾意不想。
但是,她似乎情緒好了很多。
“我不想,我要睡覺。”她的聲音沙啞。
“就幾句話。”其實,季堯川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鍾意默許了,不過也隻是做到被子沒蓋頭,還是閉著眼睛。
季堯川知道她眼睛不舒服,就去取了她的蒸汽眼罩來。
給她戴上後,他問:“有沒有舒服點。”
鍾意在嗓子裏嗯了一聲,顯然是想要跟他溝通了。
可季堯川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道歉嗎?他已經倒過了。
就在他遲疑的時候,鍾意忽然拱進了他的懷裏。
是拱,像小動物一樣拱。
他紮煞著雙手,然後把她給緊緊抱住。
“季堯川,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
聽到這句,他心裏就很不舒服。
他確實不喜歡她,但是她怎麽可以不喜歡……他?
皺起眉頭,他聽到她繼續說:“我嫁給你,不是想成為季家的三少奶奶,也不是為了霸占你,我就是想要得到庇護,不嫁給柏瑞出。”
“季堯川,我真的不喜歡你,一丁點都不喜歡你,也不會破壞你跟席一歡的感情,你們想要做什麽就做什麽,可以當我不存在,你也不用跟我睡一起做……那些事,你甚至都不需要回來,等過段時間我們就離婚。我跟你保證,我一分錢都不要你的,鋪子也還給你,你可以做一份離婚協議,我馬上簽字。”
季堯川第一個感覺就是,她在以退為進。
可縱然理智裏捋的明明白白,可心還是不可抑製的難受了。
他接受不了她不喜歡自己,更接受不了她離開自己。
可席一歡……
兩種情緒劇烈的拉扯著,季堯川一時間愣愣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鍾意的情緒卻穩定了很多,她對季堯川說:“既然說清楚了,就麻煩你去客房睡。”
季堯川定定的看著她,沒有動。
鍾意扯下眼罩就要下床,“這裏是你的臥室,我都忘了,我去客房睡。”
男人一把把她給扯到了懷裏,“你別鬧了,乖乖睡覺。”
鍾意忽然就爆發了。
她大力的把他推開,衝著他大吼,“季堯川,我已經做出最大的讓步了,你還要我怎麽樣?”
他視圖去抱她,“我隻是讓你睡覺而已。”
“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想看到你不想聞到你的氣味甚至不想看到你的東西。”
男人也怒了,他用力鉗住她的肩膀,厲聲問:“那你想要看到誰?方保逸嗎?還是黎耀?”
鍾意愣了一下,隨即想要甩開他,見甩不開,就狠狠的咬在他手腕上。
季堯川皮糙肉厚都覺得疼,可是他不為所動,甚至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給我說對了就這麽惱羞成怒嗎?”
鍾意鬆開口,揚起的小臉兒已經滿是淚水。
她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懨懨的無力,就像缺少水分的花兒。
他又心疼了,剛抬起手想要給她擦眼淚,又想起她心裏隻有方保逸,又放下,冷冷的看著她。
鍾意也笑起來,“你把方保逸黎耀扯進來幹嘛?我和你之間的問題跟別人有什麽關係?”
季堯川不想跟她吵,可胸腔裏這股子火頂的他突突的,一把把她推倒在床上,“你不想看到我聞到我的氣味,不就是想要聞他們的嗎?鍾意,你們到哪步了,上床了嗎?”
鍾意掄起枕頭往他身上砸,“你滾!”
男人咬都不怕還怕她給枕頭?他冷笑,“我說到你心裏去了,不敢承認嗎?”
“我和方保逸清清白白,我把他當哥哥,跟黎耀更是多年不見,僅僅認識而已。季堯川,我們倆個人的事別扯別人,我不願意跟你一起睡是因為我不想從你身上聞到席一歡的香水味,我不願意時刻告訴自己抱著的這個男人剛抱過別的女人,我就是吃醋了,因為我霸道因為我獨占欲強,不是喜歡你,一點都不喜歡!”
最後幾個字,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吼出來,吼完了她跟拉磨的老牛一樣,大口的喘息。
喘了一會兒,她起身,哆哆嗦嗦的想要去客房。
身體忽然被季堯川從身後抱住,他的吻落下。
“鍾意,你撒謊,你吃醋,你喜歡我。”
鍾意一點反駁的力氣都沒有,她顫聲道:“我沒有。”
“你有。”他霸道的替她決定了。
鍾意的眼淚嘩嘩的流,“我沒……嗚嗚。”
她的話連眼淚一起,被他堵進了喉嚨裏。
開始,鍾意還微弱的掙紮,最後她雙手圈住了男人的脖子,回應。
這下,季堯川更瘋了。
他和鍾意,親親抱抱的行為不少,可這一次,竟然有一種從心底的共鳴和喜悅,甚至超脫了身體。
這一刻,他清晰的認識到,他喜歡鍾意,他不想失去她。
至於席一歡……
鍾意醒來已經是中午,她睡得沉,醒來卻不舒服。
眼睛疼,腳也疼,暴躁的她想要砸東西。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她心情低落。
昨晚的以退為進,她是取得了一定的勝利,但是她還不敢確定,能俘獲季堯川的心。
正在發呆,房門被推開,她抬頭一看,竟然是季堯川。
她很詫異,今天不是周末,他竟然沒有去上班。
等她反應過來,男人已經坐在她麵前。
季堯川端詳著她腫成桃子的眼睛,低聲問:“我去給你拿眼罩,你再躺一會兒。”
她搖搖頭,“我用冷水洗洗就好了,我餓了。”
她的聲音軟糯,帶著淺淺的鼻音,就像在撒嬌。
男人的眼神一下就變深了,忽然低頭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