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懷南根本沒注意沈如歸對自己女朋友不懷好意的目光,他走過去,態度近乎卑謙,“沈總您好。”
沈如歸看了方妮怡一眼,人模狗樣的問:“你是?”
“我叫葉懷南,這是我的名片,我是妮怡的男朋友。”
沈如歸又看了方妮怡一眼,假笑著接過葉懷南的名片。
季風看了一眼,“葉懷南,淮南設計室總經理兼設計師,你就是那個在那個國際室內設計大賽中拿了銀獎的nan?”
葉懷南立刻點頭,“一點小成績,不足掛齒。”
沈如歸也沒再說什麽,準備離開。
葉懷南一看人要走就急了,他拉上方妮怡說:“早就久仰沈總大名,既然在這裏遇見了,不知道又沒有這個榮幸請沈總吃個飯?”
說著,他輕輕捏了捏方妮怡的手。
方妮怡都要尷尬死了。
可是,又不能給葉懷南拆台。
她隻好勉強說:“是呀,上次的事還要感謝沈總高抬貴手,沈總和季小姐有時間嗎?”
她當然是希望沈如歸說沒時間。
哪知道這個王八竟然很痛快的答應了,“好啊,反正大家都認識,再加上季堯川,你們看行嗎?”
方妮怡都要嘔死了,吃個屁,她看到季堯川和席一歡那女人在一起氣都氣飽了。
可是,這麽多人都讚成,她是最沒資格反對的那一個。
包廂裏,6個人的一桌就很詭異。
葉懷南很殷勤,又是倒水又是倒酒又是阿諛奉承,承包了服務生所有的活兒。
其實,這也沒啥,方妮怡也是做服務性行業,她接活兒那諂媚勁兒,可比葉懷南更奴才。
可她從沒像現在這麽難堪,特別是沈如歸那笑意隱隱的桃花眼兒看過來,她就覺得臉頰發燙。
在場還有一個人不太舒服,那就是席一歡。
她跟方妮怡不熟,但也知道她是和鍾意好的穿一條褲子,現在跟她坐在一起,自然是不舒服的。
但季堯川完全沒感覺,不知道是他臉皮厚還是皮夠黑,竟然能把方妮怡當成一個普通人,吃席一歡夾的菜,還跟她耳語。
菜上齊後大家邊吃邊聊,其實主要是葉懷南跟沈如歸聊,季風插上兩句,剩下的就是席一歡跟季堯川說話,方妮怡就是被孤立的那個。
她也不覺得難堪,反而偷偷的觀察沈如歸。
這個王八還真是多麵,對葉懷南很熱情,說話也彬彬有禮的,好像真的認可葉懷南的才華。
但是,她還是從他眼裏看到了輕蔑,甚至嘲諷。
拿起手機,她把聲音和閃光燈都關掉,偷偷摸摸拍照片。
忽然,沈如歸的目光像箭似的冷冰冰的射過來。
她給嚇了一跳,手機掉在了地上,恰好落在了沈如歸的腳邊。
他彎腰給撿起來。
低頭看了眼照片,方妮怡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雖然拍個照片沒什麽大不了,她還是心虛的很。
那個王八拿著手機來會看,“方小姐這手機殼很漂亮,自己設計的嗎?”
方妮怡的手機殼是她自己畫像的Q版,設計成吸血鬼的形象,躺在紅色薔薇中,黑長裙小尖牙,好像隨時都能吸血。
在旁邊的季堯川看過去,不由皺起眉頭。
鍾意也有這個手機殼,不過背景是城堡蝙蝠和白袍子,但一看跟她這個就是一套。
女人的手機殼本來就花裏胡哨,跟她們的衣服一樣,季堯川以前也沒注意,現在發現她竟然跟方妮怡用“情侶”款,心裏就不舒服。
沈如歸給他看,“你也想要?”
季堯川冷哼,“滾。”
沈如歸翻來覆去的好像舍不得放手,“我倒是挺喜歡。”
葉懷南立刻說:“既然沈總喜歡就讓妮怡給您設計一款,她這一手要是真開店,也是不錯的。”
沈如歸把手機還給了方妮怡,“方小姐,你說我弄個什麽樣的好?”
方妮怡看了他的手機一眼,普通的灰色手機殼,是手機品牌配的,非常高大上,要什麽手機殼。
她敷衍的笑了笑,“那要看沈總需要什麽樣的。”
沈如歸整理了一下領帶,坐直了,“那你看看我,我適合什麽樣的,給點你專業的意見。”
方妮怡腦子裏一下就有了畫麵。
一個衣冠不整的昏君歪在毛毯子上,身邊圍著一群衣著清涼的美人,他的耳朵上插著一朵花,胸口脖子上到處都是口紅印子。
想到這裏,她不覺翹起嘴角,眼裏滿是譏諷。
沈如歸微低沉的聲音想起在耳邊,“看樣子,方小姐是有了想法?”
“有了,沈總一表人才玉樹臨風,我可以把您畫成謫仙。”
“那倒不必,我是俗人,我覺得吸血鬼就挺好。”
吸血鬼?方妮怡有點氣了,那是她跟鍾意的創意,他跟著湊什麽熱鬧。
這次沒等她說話,就聽到季堯川道:“你唧唧歪歪幹嘛?一個大男人整那麽花哨,不如直接給你畫個王八。”
這個提議好,方妮怡的眼睛都亮了。
沈如歸看了她一眼,無聲的笑了笑。
方妮怡趕緊低下頭,借口去洗手間離開。
在洗手間裏,她才鬆了口氣。
她把偷拍的照片發給了鍾意。
“寶,你信嗎?我竟然跟這些人在一起吃飯,我都快窒息了。"
“對麵是季堯川和席一歡膩膩歪歪,旁邊是沈如歸陰陽怪氣,還有季風一臉的刻薄,天啊,這是什麽陰間飯局?”
鍾意已經吃了晚飯,她盯著照片足足看了一分鍾。
看著季堯川和席一歡,她仿佛看到自己和他,覺得一陣陣反胃。
這男人看著蠻正氣的,還體諒她小產不離婚,其實不過是因為覺得自己能拿捏住倆個女人,可以東宮西宮罷了。
她手指翻飛,快速打字。
“你就當他們不存在,估計一年也遇不上這麽一次。”
“可是好難呀,我看著他們就想吐。”
鍾意勸她,“想想葉懷南,要一下約這麽倆個人還不容易呢。”
方妮怡也隻好這麽安慰自己,又跟鍾意吐槽了一會兒,才從隔間出來。
一抬頭,就看到沈如歸站在門口那抽煙,她差點嚇得又退回隔間去。
但是已經晚了,男人看過來,還衝她笑。
方妮怡深吸一口氣,她給自己打氣,別怕,你又沒欠他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