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意知道今天要有場硬仗打。
她坐下,對眾人說:“大家也都坐下吧,好歹這是季家,都這麽站著,是季家招待的不好,還是我們鍾家人沒禮貌?”
鍾晴立刻就炸了,“你少拿季家嚇唬我們,你以為發個朋友圈秀個恩愛就了不起了?季三少不過是拿你當暖床的工具,他最愛的還是席一歡!”
鍾意冷冷看著她,並沒有說話。
鍾晴還以為自己踩到她的痛點,挺得意,繼續罵道:“你不過就是鍾家養的瘦馬,還真把自己當個人了。”
“鍾晴,夠了。”說話的是大伯母。
這個蠢貨,瘦馬這種事別人說就是了,自家人怎麽也拿來說。
三嬸卻覺得女兒說的好,就不悅道:“大嫂,您別也阻止晴晴了,她哪句話說錯了?”
哪句?有說自己養瘦馬的嗎?但是大伯母不好說。
鍾意替她說了,“沒說錯,我就是你們鍾家養的瘦馬,大家不都這麽說嗎?你們把我養的金尊玉貴是不假,可也不是為了賣個好價錢嗎?我嫁給季堯川,M.K給的好處抵不上一個信達外貿?你們眼皮子淺還是貪得無厭,一時拿不到好處就上門逼迫我,是想要把我逼死嗎?”
她又哭又嚎,一點可沒有訓練十幾年的閨秀模樣,看著倒像是真難過。
鍾晴卻不管,她一進入這裏,就被這裏的豪華迷了眼,同時恨死了鍾意。
本來,這樣的榮華應該是她的,憑什麽好的都給了她鍾意?
想到這裏,她一步跳過去,指著鍾意的鼻子說:“你說誰逼死你呢?你爹媽早死,家裏把你跟公主一樣養大,還對不起你了?明明是你自甘墮落勾三搭四才在外頭有了不好的名聲。人家季堯川跟席一歡青梅竹馬,你不要臉的勾搭季堯川用孩子上位逼有情人分手,你就是個不要臉的賤貨,小三兒!”
一番話,她終於說痛快了,也痛了!
鍾意狠狠一巴掌抽在她臉上,把她的臉打偏到一邊。
鍾晴跟瘋了一樣,“你敢打我!”
鍾意是打人的那個,可偏偏就像個被打的,嬌弱的不行,甚至手指都在顫抖,“外麵的人怎麽說我都可以,可我沒想到家裏人也這樣說,難道你們都這麽看我的嗎?信達的事,大伯母找我,三嬸也找我,養育的恩情在我心裏很難取舍,我能做的隻是先求季堯川把官司平了,可誰想到席一歡竟然橫插一杠子把公司搶走?鍾晴你問都不問我,張口閉口就幫著席一歡,我不懂她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去幫一個搶走家裏公司的外人。到了現在,也不是一致對外而是來欺負我。好,好的很,我沒爹沒媽,你們隨便吧,要不就把我打死,我們一家三口死的清清靜靜。”
說著,她忽然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往鍾晴手裏塞。
眾人驚呼,一開始以為她要傷害鍾晴,後麵卻看到她拿著鍾晴的手對著自己。
“你紮呀,紮死我,以後再也不用嫉妒我霸占了應該屬於你的物質。”
鍾晴給嚇到了,她就是有張破嘴沒狗膽,此刻手哆哆嗦嗦的往回扯,可鍾意的力氣大的出奇,她竟然掙脫不開。
三嬸也想要撲上來,“鍾意你放手,別欺負我女兒?”
“欺負你女兒?三嬸,你別惡人先告狀!信達的事本來就是你和三叔經營不善,我在這裏努力找季堯川幫忙,你們卻把公司送到別人手裏自己拿了錢,現在又把屎盆子扣在我頭上,你們就是看不得我好?對不對?”
說著,她就把刀尖對準了自己的胸口。
鍾鎮一看,就要衝上去。
大伯母一把拉住了他,輕輕對他搖頭。
他是現場唯一的成年男人,覺得這樣不管不好。
大伯母白了他一眼,”讓他們鬧,跟我們無關。”
那邊,三嬸也懟過去,三個人糾纏在一起。
哭聲、喊聲、叫聲,一個勁兒往人大腦裏鑽,就跟鬼屋現場一樣。
鍾意一個人當然沒法爭的過倆個人,她一脫力,人往後麵倒去--
而鍾晴手裏的刀也因為慣性,直衝著她的胸口而去……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有一隻大手握住了刀尖,而鍾意因為驚嚇過度,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那隻大手的主人甩了刀,掌心的血滴滴答答落下來。
不過他沒在意,反而去問鍾意,“你沒事吧?”
鍾意搖搖頭,這才反應過來,起身去握他的手。
“你的手流血了!”
季堯川對她說:“給我抽張紙巾擦一擦。”
鍾意乖巧的抽了張濕巾紙,給他擦糊在旁邊的血。
季堯川看著客廳中的人,最後目光落在了嚇得麵如土色的鍾晴臉上。
鍾晴給他一看,都差點嚇尿了。
她結結巴巴的說:“季先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要傷害你。”
“不是傷害我,是要傷害我的妻子嗎?”
季堯川聲音很平靜,似乎也沒那麽生氣。
於是,愚蠢的鍾晴就想起韓樂樂說的那句話,“季堯川一點都不喜歡鍾意,甚至討厭。”
這給了她莫大的勇氣,從害怕轉變到羞答答的,她不合時宜的說:“人家不想傷害她,都是她在詆毀席一歡小姐。”
她的話音剛落,季堯川就拿過鍾意手裏的琺琅紙巾盒子,一把扔了過去。
鍾晴被砸在頭上,額頭立刻開了花。
三嬸一看女兒被砸,頓時又氣又怕,她想要倚老賣老,“季堯川,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長輩?好歹晴晴還是鍾意的堂妹。”
“堂妹?”季堯川冷笑,“你們要真把鍾意當親戚,也不會一幫人來家裏鬧騰,還到了用刀對著她的程度。人是我打的,如果你覺得不甘心,可以報警,我隨時恭候。”
說完,他又掃了一眼鍾家那些人,“至於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他話說的很不客氣,也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裏。
鍾鎮這才站出來,“三少,可能有些誤會,我們是來看小意的,我……”
“是看著她被欺負默不作聲嗎?行了,別跟我解釋,我不想聽,送客。”
幾個保鏢氣勢洶洶的衝上來,看樣子他們再不走就要把人扔出去。
大嫂第一個轉身又拉上了婆婆。
大伯母對兒子示意,一家人呼啦啦撤了。
那邊,三房的娘幾個也趕緊跑,鍾晴是被媽媽拉著的,一邊走一邊哭。
房間裏頓時冷落下來,季堯川深深的看著鍾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