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意沒把握季堯川今晚一定能回來,但她沒打電話喊人,就這麽等著。
那頭兒,季堯川等了一天都沒等到鍾意的電話。
快下班的時候,手機響了,他立刻拿起來,當看到是席一歡的時候,他還是失望了一下。
“喂,一歡。”
“阿川,今晚我媽媽在家做海鮮,還包了海膽餡兒的餃子,想要你過來吃飯。”
季堯川想都沒想就回絕了,“我公司裏有事,走不開。”
“這樣呀。”席一歡聲音溫柔,但難掩失望。
“下次吧,跟我跟伯父伯母說一聲。”
“好,那你記得吃飯,別光喝酒,酒後別開車。”
她的話讓季堯川心裏暖暖的,“你也別光顧著減肥不吃飯。”
“嗯,我給你做了一條新領帶,過幾天送給你。”
“不要太辛苦,我領帶很多。”
倆個人膩歪一番,季堯川掛斷電話後在公司加班一直到8點。
坐到車裏後,司機問他,“三少,您去哪裏?”
“去……”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出了仙樂壹號。
一進門兒就發現客廳裏開著燈,張嫂立刻迎了出來。
“三少,您回來了。”
“嗯,她睡了?”
“太太沒睡,她在……”
季堯川已經看到了鍾意,她窩在沙發上,懷裏抱著個毛絨抱枕,正睡得香。
張嫂還替她找補,“太太今天親自下廚做了晚飯,手都受傷了,這一直沒吃等著您呢。”
本來,季堯川一肚子氣,聽到這句話後,消散的七七八八。
他走過去,彎腰去看她的手。
看到包了好幾層,他皺起眉頭,“傷的很厲害?”
張嫂不好說謊,就比劃了一下,“挺深的一道口子。”
“笨蛋。”雖然在罵,語氣卻溫柔了很多。
“誰說我笨蛋。”鍾意小聲嘟囔著,睜開了眼睛。
看到季堯川那近在咫尺的臉,她頓時想到了那堆鹹魚,不,是領帶。
心虛的別開視線,她軟綿綿的說:“你回來了。”
就像一根羽毛,輕輕的撩過心尖兒,他無端的癢了一下。
想要擺脫這種感覺,他沉沉的嗯了一聲。
鍾意想要起來,可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姿勢不對,她一點力氣都沒有,差點滾到沙發下麵去。
“笨死了。”男人拉住她,把她給拉到懷裏。
“睡迷糊了。你吃飯了嗎?”
“還沒。”
她軟乎乎的小臉兒一下就像花兒一樣明豔起來,“那我們一起吃吧,我親手做了倆個菜,謝謝你送我的鋪子。”
他眯起眼睛,“我的鋪子就值倆個菜?”
鍾意抓著他的衣袖,撅起嘴巴搖搖晃晃的撒嬌,“那人家能辦到的也隻有這個了。要不我去你辦公室裏給你搬水掃地?”
“我可不敢用,鍾大小姐身嬌肉貴,做個飯就能切到手。”
鍾意立刻不高興了,“你嘲笑我。”
“那麽明顯嗎?”
“你,我不理你了。”
鍾意跺著腳往廚房裏跑,看著她苗條的身影,季堯川的心情驟然好了起來。
張嫂手腳麻利的溫好了飯菜,還特意把鍾意炒的倆個菜放在男人的麵前。
涼拌黃瓜,西紅柿炒雞蛋。
看顏色倒是也行,黃瓜綠綠的,西紅柿也是高飽和度的紅黃色調,就是不知道味道咋樣。
張嫂給盛湯,“這是響螺片玉竹淮杞湯,太太親自燉的。”
季堯川接過來喝了口,“很鮮。”
鍾意剛才生氣了,不理他。
季堯川也不哄,倆個人沉默的吃完了一頓飯,他幾乎沒動別的,隻喝了一碗湯,把他麵前的黃瓜西紅柿都吃了。
鍾意因為領帶的事一直心不在焉的,等發現,盤子已經空了。
她做的量不多,但是依照季堯川的挑剔勁兒,能吃兩口就給給臉了。
現在,給的臉是不是大了點?
也就是說,她現在說領帶的事兒……
罷了,橫豎都是一刀,她既然都做了,那麽什麽結果都要承受。
想到這裏,鍾意就看著季堯川。
季堯川咽下最後一口湯,“看夠了嗎?”
鍾意諂媚的笑,“那你吃完了嗎?”
“嗯。”
“我做的菜味道怎麽樣?”
“不怎麽樣。”
鍾意的笑容凝結,她還以為他會誇她。
季堯川帶著戲謔掃了她一眼,“黃瓜太鹹,西紅柿太淡,裏麵還有碎雞蛋殼。”
鍾意咬著下唇氣呼呼的說:“那你還全吃光了。”
“餓了。”
撒謊,她就沒見過這麽心口不一的男人。
又不是沒別的菜,張嫂做的可比她做的好吃一百倍。
季三就是個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的小妖精!
她不再跟他糾結飯菜上的事,她的目的也不在這裏。
“你吃完了我跟你說個事。”
季堯川優雅的擦了擦嘴巴,“什麽事?”
“你要看在我割破手的份上,別生我的氣好嗎?”
他搖搖頭,“別跟我討價還價。”
“那生氣也可以,你別打我呀。”
季堯川迅速在腦子裏過了一遍,然後說:“隻要你沒出去給我戴綠帽子,我就不打你。”
鍾意心說我就給你戴綠帽子,你又憑什麽打我,如果真憑著綠帽子這個理由,我早該打死你了。
“那你跟我來。”
季堯川挺想看看她玩什麽花招,跟著她上了樓。
在晾曬區,他看到了一條條“鹹魚。”
“你買這麽多鹹魚幹嘛?想吃?”
鍾意差點樂出聲,不過怕樂極生悲又不敢,“你不是送我倆個鋪子嗎?我好感動!為了表示對你的感情之情,我先給你做了一頓飯,然後又想要幫你洗衣服,結果領帶都變成了這樣。張媽說,都廢了。”
說完後,她小心覷著季堯川的臉色。
不過,季三少好像也沒怎麽樣。
跟她想象中的那種“愛人送我的珍貴禮物被毀,頓時怒發衝冠,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按在地上摩擦”毫不相關。
當然,也不見得好到哪裏,隻是沉默著不說話。
“對不起呀,我賠給你,好不好?”
她腆著小臉兒,盡量裝出無辜又可憐的模樣,小心翼翼的看著季堯川。
男人轉過頭來看著她,“到底憋什麽壞呢,別說那種給我洗衣服都洗壞了的理由,信不信我讓你把別墅裏所有的床單被套都手洗了?”
她低下頭,手指緊緊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