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看鍾意,都覺得她是錦繡堆出來的玉人兒,雖然父母在她8歲的時候就在空難事故裏死亡,可她有伯父養大,還有倆個堂哥寵著,好像什麽都不缺.
可是,鍾意自己知道,所謂的嬌養跟父母在的時候是完全不一樣的,她就是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把她包裝的越是高貴精致,就越是值錢.
後來,她聽到了外界對她的一種說法,才知道自己這種算什麽.
他們說她是--瘦馬.
揚州瘦馬,是古代的牙婆買來貧苦人家的女孩子,也是錦衣玉食的養著,歌舞樂器各種調教,等到了年紀就賣給那些富商權貴當小妾.
鍾家有這樣的傳統,初代發家就是一個女孩子嫁給了一個大人物當填房,以後每一代都有個出挑的.
她的姑姑,沒名沒分的跟了京都四大世家的韓家家主很多年,最後終於把正房熬死了扶正,那心機手段堪比嬛嬛.
到了鍾意這一代,女孩子稀缺,大伯家隻有倆個兒子,三叔家倒是有個女兒,可品貌一般,隻有她從小就嬌美可愛,長大了更是美豔不可方物.
於是,她的命運就被這麽定下來了.
家裏給她物色的人物是一個離婚的掌權人物,倒是不用當小老婆什麽的,就是那人年齡大了點,比她大16歲.
鍾意沒有姑姑的手段和能力,臭脾氣卻有很多,她一直不同意.
家裏又豈是能讓她鬧騰,一次晚宴,她喝了大伯母遞過來的酒,然後就出了岔子.
鍾意雖然不聰明,但也知道自己下麵要麵臨的是什麽,沒等老男人上手,她就先跑了.
衣衫不整的她,遇到了酒醉的季堯川.
那個時候,她已經快被體內的東西折磨死了,她急切的需要一個男人.
季家勢大,季堯川本人也年輕好看,但他有女朋友.
要是在清醒的時候,鍾意是絕對不會去招惹他的,可當時那個情況,她已經沒法控製自己.
酒店房間裏,他親手拉開了她淡紫色裙子上的拉鏈,從脖子開始往下親.
一邊親還一邊喊著別的女人的名字.
鍾意哭了,自己翻身壓上去,狠狠的咬他.
本來,鍾意隻想把他當成解藥,想要事情完了後一走了之.
可沒想到,被他要的太狠了,她將近天明的時候才睡了一覺,等睜開眼就天色大亮,身邊的男人正一臉憤怒的看著她.
那表情,像是要殺了她.
鍾意看了他片刻,沒種的下床撈起了他的襯衣,一溜煙兒跑了,前後不多不少,一個字都不說。
季堯川一腳踹碎了洗手間的玻璃門。
鍾意衣衫不整不敢回家,就跑到了自己的好姐妹那裏。
方妮怡聽說鍾意睡了季家那個從國外回來的三少爺,差點給她跪下。
“姐妹,你牛呀。來來來,形容一下感受,是不是特別飄飄欲仙?季三少活兒怎麽樣,還有……”
鍾意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快閉嘴吧,你是沒看到他那模樣,跟我是他殺父仇人一樣。明明是他跟餓狼一樣好嗎,我現在還疼的要死。”
方妮怡神色鄭重起來,“寶,三少雖好,但沒好牙口確實啃不動。我聽說他有個女朋友,倆個人感情很好。”
鍾意點點頭,“我知道呀,所以現在後悔死了,我不能破壞人家的感情,這事就當沒發生好了。反正呀,他一個男人,也沒什麽吃虧的。”
“那你呢?”
“我嘛?反正都要有第一次,他長得帥又有腹肌,我不吃虧。”
看著她一臉隱忍的小臉兒,方妮怡心裏一陣酸楚。
都說鍾意驕縱任性,可隻有了解她的才知道,她活的多小心翼翼。
“那……你家裏麵?”
提到這個,鍾意也煩,自己昨晚一走了之,這事恐怕不能善了。
最壞的結果就是她答應嫁,那這輩子就是換了個籠子關起來,可這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鍾意任性歸任性,可她知道自己的度在哪裏,在方妮怡這裏洗澡換過衣服,就乖乖的回家去。
她沒想過家裏會打罵她,在鍾家,永遠沒有這種明顯的教育方式,他們有的隻是“調教。”
果然,大伯母對昨晚的事隻字不提,還給鍾意燉了雪蛤木瓜湯。
那個老男人的婚事是黃了,不過鍾家人也沒怪她,因為那人沒過幾天就被雙規了,鍾家人是捏了一把冷汗。
鍾意知道自己暫時“保命”,可有過一次“惡行”,她相信等下一次,她就沒這麽幸運了。
在戰戰兢兢中過了一個月,鍾意迎來了她第二個金主。
柏瑞出很年輕,隻比鍾意大四歲,也很帥,180的身高劍眉星目,光憑著那張臉就能讓很多女人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
當大伯母把這個名字告訴大伯父的時候,他卻皺起了眉頭。
堂哥看了鍾意一眼,眼底有不忍,卻也什麽都沒說。
柏家是港城那邊數一數二的家族,黑白兩道都占著,對鍾家好處太大了。
鍾意很敏感,她知道這個人一定有問題。
周末的時候跟方妮怡去港城玩了一趟,她該知道的差不多全知道了。
柏瑞出玩的很花,最愛的是暴力和團建,一年中被他玩殘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方妮怡差點給氣死,“你們家的人都安的什麽心呀,這樣的人你也嫁。”
鍾意站在港城的山頂,從她的角度看下去,恰好可以看到這個城市最繁華的夜景。
她的心卻一片荒涼。
該來的總要來的,她在京都,迎來了跟柏瑞出的第一次見麵。
柏瑞出外表的欺騙性很強,他長得好看彬彬有禮,一點都看不出是個變態。
最主要的,他對鍾意也很紳士,說話也很有分寸感,以至於鍾意以為自己去打聽的不過是同名同姓的人。
接下來,他們倆個約會了幾次,也都很正常。
漸漸的,鍾意放下了戒備。
這天,是京都落雪的日子,紛紛揚揚美的不要不要的。
這些年雪少,偶爾來這麽一次,京都子弟都跟過年一樣。
柏瑞出是南方人,很少見到雪,自然也要慶祝的。
鍾意帶他去玩兒,會所裏遇到了季堯川。
本來是兩幫人,但因為有共同的朋友,就搗鼓在一起。
鍾意一直離著他遠遠的,甚至比平日裏安靜了許多。
有人開玩笑她是因為有了男朋友裝淑女,鍾意假裝羞澀的笑,一轉頭對上了季堯川那鷹隼一般的目光。
她一個激靈,忙低下頭。
那麽凶幹嘛,她又沒賴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