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睜開了眼睛。
周聞馭死裏逃生,可別人就沒那麽幸運,家裏一個傭人喪生在大火裏。
為了這個,周老爺子不顧他渾身是傷奄奄一息,一腳踹在了他胸口上。
他什麽都不說,可顏好卻是知道的,他的配方沒有任何問題,是有人在比量上做了手腳。
周聞馭在床上躺了大半年,一天天沉默下去。
顏好每天都在他枕頭邊嘰嘰喳喳,可他都不看她。
隻有在睡著了,他才會說:“仙女姐姐。”
顏好一次次見證著周聞馭的成長,隻是除了小時候那一次,他再也看不到她。
她看到過他知道親生母親後的崩潰,也看到過他再海外求學的艱辛,她看到過的殺伐果斷,也看到過他的柔軟委屈,她的崽崽,一天比一天高,一天比一天能幹。
她每次都是在他遇到人生大事的時候才出現,這種情況一直到了他20歲。
周家家逢大變,他從國外回來,用不甚寬廣的肩膀,挑起了他為之憎恨的家業。
也是從那個時候,他接手了周文燁對司白月的保護,到處給她找合適的血型。
他從小啊,就承擔的太多太多。
顏好並不知道這是夢還是他的過去,這些東西太玄幻了,根本解釋不了。
她也不打算全告訴他,畢竟他的狼狽不願意給人看到。
她隻說了他小時候的一段兒,也夠周聞馭驚訝了。
“平叔跟你說過我被魚刺卡的事兒嗎?”
日有所思才能夜有所夢,他以為顏好知道,才會夢到。
顏好搖搖頭,“我忘了,或許有吧。”
“那你覺得我小時候帥還是小萌帥?”
這是個送命題,其難度不亞於掉水裏先救誰。
顏好也是有急智,她說:“在我夢裏,你和小萌長得一模一樣。”
周聞馭撇撇嘴,還跟他兒子較勁,“我比他好看,拿照片給你看。”
說著,他伸手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了一本相冊。
“這個我以前怎麽沒看到?”
“從老爺子的遺物裏找到的,你看看。”
他打開,第一張照片就把顏好給震驚到了.
他穿著黑色小西裝,手裏拿著魔方,跟她看到的時候一模一樣。
所以,是她真的做了夢還是回到了他小時候?
“是不是還是覺得我帥?”
顏好莞爾,算了,她不糾結了,不管怎樣,那都是過去,以後她會加倍的心疼他。
“你要我說實話嗎?”
周聞馭點頭,“當然,我是輸不起的人嗎?”
顏好仔細看著照片,嘖嘖兩聲,“還是我們小萌帥。”
能輸得起的周二爺瞬間黑了臉,“再看看,我給你第二次機會。”
“你聽我說嘛,你的媽媽是司白月,顏值跟我差不多,對吧?”
周聞馭點頭,其實在他眼裏,還是鮮活生動的媳婦兒好看。
“但是你的爸爸是周庭呀,他可比我的老公周聞馭差多了,既然我的顏值等於司白月,你的顏值大於周庭,那麽我們的兒子顏值是不是大於你?”
還能這麽比?
但好像周聞馭也沒吃虧。
智商高達180的周聞馭此時很傻白甜的點點頭,“也對。”
已經把人忽悠瘸了的顏好:……
顏好醒了,世界好像也變得美麗了。
正月一過,天氣就開始變暖,好事兒也接踵而來。
周琅和許平生定了10月的婚期,本來想要5月,因為老爺子的葬禮給延到了10月,這讓原本要放棄全國大賽的許平生又燃起了希望,她可以比賽完再結婚。
田橙的甜品店兒開張了,生意很不錯,但也有不少女白領是為了去一睹東野大律師在店裏當服務生的風姿去光顧,東野都成了田橙的活招牌。
付嬌生了。雖然是早產,但母子平安,小兒子取名就算算,據說有玄學意義,但是顏好覺得她可能隻是玩了個諧音梗,畢竟她家大女兒叫薑薑。
沈妤自己成立了工作室,已經開始轉型做製作人。
費鳴的電影在國際電影節上拿了獎,他飾演的為了女兒千裏追凶甚至坐牢的父親得到了國內外觀眾的認可,華麗的完成了他的轉型。而且現在很多人都在磕他和沈妤的CP,名字叫費神(費沈)。
當然,有好消息就一定有壞的,方靖的腿一直沒起色,他和顏好的劇播出後好評如潮,觀眾都在等著第二季,也因為這部劇,給他奠定了新一代男神的地位,如果他好不了,那麽現在是他的頂點,也是終點。
顏好去看過他兩次,恩怨過去一概不提,隻是希望他能快點好起來。
方靖大概也是因為她能去看他受到鼓勵,不再像以前那麽頹廢,但具體能不能好起來,誰也不知道。
還有一個是關於葉問瀾的,當初顏好出事周聞馭就在找葉問瀾,找了好久才得到消息,他可能死於在戰火中。
這個周聞馭是不相信的,葉問瀾命很硬沒那麽容易死,頂多是失蹤了,他一直沒放棄尋找。
路南也派人去找了,不過他現在自己也遇到了麻煩,分身乏術。
從過完年開始,路家的企業就頻頻出事,股價下跌資金鏈斷裂市值蒸發,甚至還惹上了官司。
路南並不是做生意的材料。
或者說,他隻是將才而不是帥才。
這麽大的盤子,他打理不了。
不過他也不在乎,路家於他,本來就是惡心的不行。
他做出一個讓人非常詫異的舉動,把路家企業打包,低價轉讓給了司慕深。
這事兒鬧得動靜挺大,還有人開玩笑,要是小五爺是個女人,這基本等於嫁妝了。
路南卻不把這當回事,拍屁股走人出去玩了一個周才回來。
他是提前回來,也沒通知司慕深,大晚上帶著給他的禮物直奔他的公寓。
路南又公寓的門鎖密碼,他準備給他個意外驚喜。
一打開門,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門口,有一雙女人的高跟鞋。
路南低頭看著,還用腳踢了踢。
勾了勾唇角,他笑了。
上次他說要看司慕深穿女人衣服的樣子,沒想到他都安排上了。
他越是往裏走,就看到的越多。
裙子,絲襪,內衣,他一件件給撿起來,一直走到了臥室門口。
臥室的門沒關嚴,通過幾厘米的縫隙,他聽到了屬於女人的嬌柔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