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好到家的時候腦子裏還亂七八糟的,恰好小萌放學回家。
都深秋了,倆個男孩子穿著校服,小萌過了一天還是幹淨的小王子,星河的領帶歪到一邊,白襯衣也灰撲撲的,額頭全是汗。
顏好笑著說:“星河這是鑽狗洞了?”
星河一抹汗,“去踢球了。”
小萌什麽事會後都不忘記擠兌他,“踢球有運動服,要不需要穿製服。”
“我那是……”
“好了”顏好趕緊打斷,“星河趕緊去洗澡換衣服,別忘了衣服讓人幫你洗了熨一下,掉了的扣子也釘上。”
星河嗯了一聲,蹬蹬跑上樓。
小萌卻沒走,看著顏好。
顏好幫他衣領整了整,“幹嘛?有事想跟我說?”
他拉著她,“你跟我去房間。”
等到了房間裏,這孩子往外麵看了看,關上門。
顏好一臉的疑惑,“什麽事呀,搞的神神秘秘。”
小萌先讓她坐下,“你跟爸爸吵架了?”
顏好搖搖頭,“沒有呀,你沒看到他那天又是燈光秀又是大熒屏的,我們好的很。”
“我是說前兩天,有一天晚上,他跑到我房間裏,大半夜的,就看著我。”
“哪天?”
小萌說了時間,正是周聞馭失常的那晚。
沒等顏好說話,小萌又跟她說:“你知道那晚他跟我說什麽嗎?”
顏好都要給他急死了,“你有話就直說別拐彎抹角,你媽耐性不好。”
“他問我對害你那個人是個什麽看法。”
顏好一挑眉。
“你怎麽回答的?”
“我說恨不得殺了他。我還問他為什麽這麽問,是不是找到那個人了?”
顏好腦子裏嗡嗡的,她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答案。
路南在當年的那件事上一直有個隱形的影子,他去找周聞馭,可能是真的知道了當年的那個人。
因為這個,周聞馭跟他打起來,然後呢?
有可能是這個人周聞馭認識或者他見到了,心理上有了潔癖,所以才一次次發揮失常。
這是在顏好能想出來的最接近事實的答案。
“媽媽,媽媽,你在聽嗎?”
顏好收斂心神,“我在聽,你別多想,他可能就是閑得慌想要問問你。大人呀,一陣陣的發神經,你不用管。”
“那就好,我也覺得以前這些事他都知道,也不至於現在再翻舊賬。”
顏好捏了他的鼻子,“小孩子家,關心的太多會長不高,趕緊換衣服,跟星河去寫作業。”
小萌為了跟咘咘一起上學,他其實每天都很辛苦。
那些隻是對他來說跟玩一樣,也不喜歡小孩子幼稚的遊戲,可還要每天逼著自己寫作業。
因為顏好說過不希望因為他不寫作業被叫到學校裏,太丟人。
萌哥為了好姐的麵子,每天痛苦的寫作業。
"沒勁。”他抱怨了一句,拿了一本科幻書。
顏好也沒心思再管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握著手機,心情複雜。
有好幾次,她衝動的想要給路南打電話,又給壓下來。
她告誡自己要冷靜,她和周聞馭大風大雨都過來了,難道會因為這點小事散了?
不可能。
一定是路南那個狗亡她之心不死,故意給她找不痛快,要是信了就是上當。
但是那個人……
顏好覺得,內部的問題,還得內部去解決。
事後周聞馭跟她約會還表白,這就證明他不在乎,他想要跟顏好一直好好的走下去。
至於身體原因,她相信他能治好他。
想到這些,顏好的戰鬥力複活了,路南,死狗,別看周聞馭打了你,我也要把你拉出來鞭屍!
周聞馭正準備下班,被人告知顏好來了。
他其實知道上午顏好來了一次,沒想到下午又來,就有些奇怪。
迎了出來,他問她,“有事嗎?”
顏好撇撇嘴,“沒事就不能來接你下班嗎?”
“這麽好?”
“別多想,我是出來辦點事,走吧,孩子們都在家裏等著。”
周聞馭卻搖頭,“我還有個局兒。”
顏好垮下小臉兒,“這樣呀,那算了。”
他拉住她的手,“別走,跟我一起吧。”
顏好眨眨眼睛,“可以嗎?”
“就是上次送給我們酸菜的那位領導,剛好你也謝謝人家。”
看到身上說的是一件寬寬大大的夾克,顏好說:“我穿這樣,合適嗎?”
周聞馭看著她毛茸茸的發際線,又伸手摸了摸她的“丸子”,“這樣就很好,我家好姐天生麗質,不管怎樣都美的發光。”
顏好很受用他的誇獎,抬手撩了下頭發,“那就陪你走一遭吧。”
男人忍俊不禁,伸出手臂做了個請的姿勢,“謝謝好姐賞光。”
顏好把手伸到他臂彎裏,昂首挺胸,像個小天鵝。
倆個人去了酒店,一桌七八個人,顏好還看到了老熟人,司慕深。
司慕深看到她似乎有點意外,可顏好總覺得他的意外是裝出來的。
等介紹坐下後,那位領導唏噓,“看來我們今天麵子真不小,都知道周二爺最不舍讓顏老師出來應酬。”
周聞馭一掀眼皮,不鹹不淡的說:“主要顏老師也忙,我見她都得預約。”
顏好附和,“是呀,今晚還是我推了兩個活兒才擠出來的時間。”
大家見顏好這麽會,都輕鬆起來,笑著附和。
酒席菜品很豐盛,做的也很精美,不過顏好看到周聞馭卻很少下筷子,菜沒怎麽吃,就喝了好幾杯。
顏好根據他的口味挑了幾樣菜,自己先嚐過了,覺得味道不錯就放在他碗裏,不好吃的就不給他夾。
有一道烤鴿子不錯,她見他喜歡吃,就給夾了好幾塊。
她自覺做的不動聲色,豈不知那幫人都是老油條,都看在了眼裏。
司慕深往椅背上一靠,怪腔怪調的說:“我想吃烤鴿子。”
顏好一聽,夾鴿子的筷子一頓。
然後,她看到大家都沒夾菜的,就把桌子轉了一下,轉到了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