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們在野地的篝火旁,許平生感覺到了他惡意的目光,冷冷的瞪過去。
魏年晨一驚,他以為一般女孩子都該哭鬧哀求,沒想到許平生比他還硬氣。
剛才灰熊襲擊的時候也是,他嚇得差點把車子開到山崖下,幸虧她打了一把方向盤。
其實,這樣的女人倒是很好的合作夥伴,這可惜她中周琅的毒太深。
想到這裏,他竟然有了幾分惻隱心,把一根烤的流油的香腸遞過去。
“給你,別光啃麵包,硬梆梆的不好吃。”
許平生沒接,她對魏年晨說:“你以為你真能穿過這條幾百公裏的大峽穀?”
魏年晨很有信心,“我們走的方向是對的,我的車子還有半油箱的油,後備箱裏也有備用的,最遲明天中午,我們一定到達終點。”
許平生不信他那套說辭,“你走過?難道不會有意外發生?白天的灰熊你也看到了,估計還有狼,野牛、猞猁這些動物。”
男人挑眉,“你來過?”
許平生喝了一口水,“沒有來過,但我也有常識,這裏難道不出名嗎?”
他笑起來,“的確,忘了你也在這邊住過一段時間。許平生,你是怎麽看出我不是周琅的?或者,你怎麽看出那個妖怪是周琅的。”
許平生不太想跟他聊天,“開始我沒有看出來,你偽裝的太成功了。”
他不解的挑眉,“那?”
“什麽聲音?”她忽然說。
魏年晨開始以為她騙人,後麵果然聽到了動物的吼叫,而且是狼。
“跟我來。”
他也不管火了,拉著許平生就躲進了一個小岩洞裏。
那岩洞很隱蔽,且周圍有茂密的植被,剛好把洞口擋住。
外麵狼嚎聲陣陣,許平生身邊也有隻狼。
山洞很小,倆個人緊緊擠在一起,就算他的臉跟周琅一樣,許平生還是厭惡。
見她一直往洞壁那縮,魏年晨一把把人拉過來,粗重的呼吸噴在她耳邊,“你躲什麽,要不你把我當周琅,我們弄一下。”
許平生知道他隻是過嘴癮,可也惡心的不行,“你還是老實點,別讓狼咬死你。”
“你巴不得狼咬死我吧?”
許平生不願意跟他說話,閉著眼睛裝睡。
魏年晨見她不理人也沒再糾纏,隻是抖了抖倆個人銬在一起的手,無聲的警告。
半夜,一直沒睡的許平生才睜開酸澀的眼睛。
外麵的月光稀稀落落的從植物的縫隙照進來,落在了魏年晨的臉上。
隻看了一眼,她就收回了目光。
這是周琅的臉,她每次看都容易沉淪。
深吸了一口,許平生從頭上取下一個黑色小發夾,擺弄幾下後,塞進了手銬的鎖眼裏……
與此同時,周琅帶人開車在黑峽穀的路上飛馳。
有人提醒他,“周少,您慢點,這裏白天路況都很糟糕,晚上就更不行了。”
這些人都是雇傭兵,拿錢辦事,卻不是賣命的。
周琅已經恢複了男人裝扮,穿著牛仔褲和皮衣,接過的頭發沒來得及拆還是紮著高馬尾,臉上也沒了那些花花綠綠的假東西。
這樣的他反而更好看了,有種雌雄莫辯的美。
可他做的事一點都不美,一腳油門下去,別人總覺得要翻車。
周琅心急如焚,可麵對這幫不怎麽辦事的外國佬兒,他裝著麵無表情,“再加兩成,隻要快點幫我找到人。”
一聽錢加了,那人頓時眼珠子發亮,摸了摸他的絡腮胡,他拿起步話機對別的車上的人說:“蜥蜴,你在前麵探路,勢必要早點找到那個偷走胡蘿卜的兔子。”
聽到他的調侃,周琅皺了皺眉頭,到底沒說什麽。
……
許平生終於搗鼓開了手銬,她輕輕籲了一口氣,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子。
她想要伸手去摸魏年晨的手銬,卻沒想到他翻了個身緊緊壓住了口袋。
許平生深吸了一口氣,手輕輕的摸到他另一側的腰間。
男人去抓她的手,又翻了過去。
她趁機拿出鑰匙,真是又快又帥。
隻是這裏沒人欣賞,她跳下去,跑到車子那邊,插入鑰匙打開車子,她鑽進去握住了方向盤。
剛要發動車子,忽然車窗外有個放大的人臉,跟著武器頂在了被灰熊拍碎的玻璃處,剛好對著她的心髒。
……
周琅終於看到了微弱的火光,他對身邊的絡腮胡說:“那裏,是那裏。”
絡腮胡也很興奮,他覺得花花綠綠的美元到手了。
他剛要隊友衝過去,周琅卻製止了,“我要的是人質安全,你們這樣,是在告訴人家我來了,你趕緊準備刀吧。”
對方一攤手,“寶貝兒,你的寶貝已經被帶走超過24小時,早就被大灰狼吃掉了,我勸你盡力就好。”
周琅一聽額頭青筋亂蹦,一把揪住了對方的衣領,“你他媽的胡說什麽。”
那人不怕死的撩,“寶貝兒你好辣,我很喜歡,要不你跟我吧?不不,你有錢,我跟你,你要當上麵那個都可以。”
周琅氣的掐住了他的脖子,隨即又覺得沒用,恨恨的甩開。
對方笑的越發起勁,“舍不得?”
周琅剛要說話,忽然聽到一聲巨響,接著不遠處騰起巨大的火光,那是爆炸聲。
“許平生!”周琅大喊一聲,心口絞痛。
絡腮胡正色起來,他換到駕駛位上,發動車子,轟鳴著衝了過去。
平底上,一輛越野車在燃燒,火勢很猛,幾米之外都不能靠近。
周琅卻是想都沒想,直接衝進去。
絡腮胡想要阻止他完了,但因為他是金主,他死了就沒人給錢,隻好自己也衝進去。
車廂的駕駛位上,倒著一個男人,頭破血流麵目模糊,但周琅還是認出了那是魏年晨。
他快速的去尋找副駕駛和後座,都沒人。
周琅目眥盡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