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又怎麽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和尊嚴,他既然肆意踐踏她的,也別怪她欺負老人家。
無懼的看過去,她麵色坦然,嘴角含著一絲諷刺的笑意。
兩個人僵持著,似乎連空氣都緊張的凝澀不動。
許久,老頭子捂著胸口跌坐在椅子上,“老二,他什麽都告訴你。”
顏好再看他的臉,一下子就好像蒼老了許多,就像沒牙的老獅子,看著張牙舞爪,其實很可憐。
語氣柔軟了許多,顏好說:“他喜歡我,自然什麽都願意跟我分享。”
“那你就拿他的秘密來刺痛他的父親嗎?”
“父親?這個詞你自己說出來不覺得可笑嗎?但凡你對他有一點慈愛,也不會這麽糟蹋他的心上人。”
老頭身體慢慢向後,他的手蓋住了額頭,“心上人,你還真敢給自己臉上貼金。我們家老二是個沒心的,就憑你?”
“你以為他跟你一樣沒心沒肺嗎?周聞馭是有最冷的臉,可他卻有最熱的心。周老先生,別跟我提他了,你才是不配。”
周庭似乎很累很累,累的沒力氣跟顏好再耍弄嘴皮子。
“好,好得很,他都教會你如何對付他的父親了,可那又怎麽樣?我知道他為了你的小崽子出國,你也知道現在國外疫情蔓延,我會讓他暫時回不來的。他不回來,你兒子的病怎麽辦?要一直等下去嗎?”
“你等不了。等他回來,你已經懷了阿琅的孩子,你覺得他還敢要你嗎?丫頭,嘴巴再厲害也沒用,你捏在我手心裏。”
顏好不服,“你做不到,你左右不了他。”
“哈哈,你以為他周二爺厲害,這次我就給你看看,周爺爺的厲害。”
說完,也不等顏好說話,就大喊一聲,“來人,送她回去。”
顏好都給他氣瘋了,她這個人有仇必報,既然他不讓她舒服,她也不會讓他舒服。
“老先生,您去看過司小姐嗎?她依然那麽年輕漂亮。”
“來人,把她給我弄走,咳咳咳咳。”
“不過,她的狀況好像很不好。對了,您知道她跟我血型一樣嗎?我們都是稀有的熊貓血。”
老東西,來呀,相互傷害呀!
不過,雖然出了氣,可也改變不了被軟禁的命運。
出門的時候,她跟急衝衝的周琅媽媽白卉撞上,白卉一見她就紅了眼,揚手一巴掌。
顏好偏頭躲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後用力一推。
白卉踉蹌了一下,被人一扶才站穩。
不過,她也恢複了理智,扭頭往屋裏去。
顏好也沒再計較,回到了綠枝軒。
屋裏,周琅正焦急的走來走去,看到顏好回來眼睛一亮。
“好姐,我爺爺沒難為你吧?”
顏好搖搖頭,“沒有。”
周琅想想爺爺那座山雕的模樣,不由得皺眉,“不可能吧?”
“那有什麽不可能的,無非就是發火高腔,我跟他有理講理,沒理就不講唄。”
“還是你牛。那接下來?”
“接下來我們誰也出不去,估計你爺爺要讓我們生孩子。”
“生……咳咳,其實,我也考慮過了,我們還是盡快的那個,給小萌治病。”
顏好心裏焦躁,到了周琅這兒沒什麽好脾氣,“以前我有我的考量,現在更不能了。你爺爺說等我生下孩子,倆個孩子都留在你們周家。小萌歸他,小的給你媳婦兒。”
周琅懵了,“我媳婦兒?不是你?”
“我配不上你們高門大戶,他要找個門當戶對的。”
“什麽?老東西,還是不是人呀,我去找他。”
顏好聽他罵,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周琅,看不出你還挺鬼畜的,連你爺爺都敢罵。”
“他這樣做太不地道了,太沒人性了。”
“那你也別去,你媽在那裏。”
“我媽也來了,那我更得去,他們還不知道在密謀什麽呢。”
顏好也沒再攔他,反而有些欣慰,這崽兒總算是長大了,有了男人的擔當。
周琅一走,屋裏安靜下來。
綠枝軒采光很好,溫暖的陽光從造型古雅的窗口傾瀉而下,落在桌上的翠嫩綠植上,一副時光靜好的樣子。
可顏好的心卻慌的一匹,別看她懟人的時候厲害,這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不過,她始終是相信周聞馭的,他答應自己的事一定會做到,一定。
周琅蹬蹬跑過去,看到媽媽紅著眼睛坐在爺爺的下首,而爺爺臉色難看,顯然是給氣到了。
“媽,你跟爺爺說了什麽,把爺爺氣成這樣?”
周琅趕緊倒了一杯茶,給老爺子遞過去。
老頭哼了一聲,不接。
白卉冷笑,“我哪來的本事氣你爺爺,是你孩子那個好媽媽。你爺爺呀,連他最愛的那套東坡提梁都給砸了。”
周琅倒吸了口冷氣,爺爺那套“東坡提梁”紫砂壺是古董,價值千萬,他平日裏摩挲把玩愛不釋手,沒想到好姐竟然能讓他氣的砸了,這是給了多大的怒氣值呀。
周琅彎下腰,笑容有些諂媚,“爺爺,您別生氣,我再給您買一套,讓二叔買。”
不提周聞馭還好,一提,老爺子心頭的火燒的更熾烈。
那丫頭憑什麽呀,不就是憑著老二那狗東西寵她?他們是誠心要氣死他。
一擺手,他臭著臉說:“算了,我犯不著跟個後輩計較。你帶你媽去看看孩子吧,我要休息一下。”
白卉站起來,“爸,那咱說好了,我不希望再有變故。”
“嗯,行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