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吹起她的長發,她身上穿的還是他的衣服,可她走的竟然那麽決絕。
周聞馭的手緊緊捏著,青筋幾乎要繃斷。
“顏好,你可想好了,走了我就不要你了。”
她停下,卻沒有回頭,聲音跟風一起吹到他耳朵裏,“那就不要了,我要不起。”
“你……”
他氣的渾身發抖,有一萬點的衝動把她扛起來扔車上帶回丹楓致景關起來,然後把她那張冷酷無情的小嘴兒親住親腫親的再也說不出那些氣人的話來。
可是,隻要有一點驕傲在支撐,他就不可能。
一轉身,他選擇了相反的方向。
寒風蕭瑟,夜色蒼涼,不同的人,走不同的路。
顏好開始慢走,越來越快,最後跑了起來。
一直到了房間門口,她才停住,深呼吸,擦了擦眼淚,推門而進。
一進去,她就愣住,房間裏並不是小萌一個人,周琅正跟他一起玩遊戲。
顏好現在心情不好,說話口氣很衝,“你怎麽來了?”
周琅跟受氣的小媳婦一樣,怯生生委委屈屈,“我來看看小萌。”
“不是上午剛來過嗎?你一天到晚閑的沒事兒?”
“不是,我,我,我……”
一連說了三個我,可把顏好給惹毛了。
“你什麽你?結結巴巴的像個男人嗎?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她的激動,不僅把周琅嚇到了,連小萌也害怕了。
他拉高被子,隻露出兩隻眼睛,好奇的看著媽媽和周琅。
周琅也給顏好激起了脾氣,“你出來,我跟你談談。”
今天,一個兩個的都要跟她談。
雖然頭很痛,她還是答應了。
既然已經到了這裏,不如趁機挑破,也省的她後悔。
顏好是個非常狠的人,對外人狠,對自己更狠。
她沒那麽多的時間去考慮情情愛愛,她已經害死了媽媽,要是再害死小萌,那她自己也沒活著的意義了。
倆個人到了周琅車裏,這孩子竟然拿出一包煙,“抽一根?”
顏好奪過來扔到一邊,“別跟人學裝x,有話快說。”
看著她鐵青的臉色,周琅支支吾吾的,“好好姐,小萌不是顧醫生的孩子吧?”
顏好一挑眉,竟然冷靜了下來,“你想要說什麽?”
“小萌—是你的孩子?”
顏好沒吱聲,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她的目光太有壓迫性了,周琅都不敢看她,想了想還是抬起頭,咬著牙問:“是不是?”
“跟你有關係嗎?”
“當然有。”
周琅一說完,臉就紅了。
顏好冷笑,“什麽關係?”
看著女人如火如荼的美眸,他迎了上去,一字一頓的說:“我想,我是小萌的爸爸,對不對?”
啪,周琅挨了一耳光。
他早就做好了挨打的準備,被打了,目光卻無懼了,晶亮的像藏著星河。
“周琅,你真敢說。”
“我都知道了,所謂的骨髓匹配是幌子吧,你想要的隻要我一個人的。”
打完人,顏好的戾氣收了起來,她淡淡的問:“那你說,你是怎麽知道的?”
“還真是?”
“回答我。”
她聲音忽然拔高,把周琅嚇了一跳,隨後委委屈屈的說:“是,是許平生告訴我的。”
“許平生?”
顏好腦子有點亂,這怎麽又牽扯到她了,不對勁兒。
可是,她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兒,就看著周琅,等他說下去。
他竟然不說了。
顏好真恨不得再給他個巴掌,“你的嘴呢。”
“我可以說嗎?”
顏好看著他那無辜的模樣,氣也不是恨也不是,隻能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說,說,小周少,您說。”
“好姐,你能不能別這麽凶,我害怕。”
“滾!”
“真的要我滾?”
顏好想要掐死他。
眯起眼睛,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小王子,您說,我聽著。”
“你也不用這樣。”
手揚起來,顏好發飆了,“你說不說?”
“好,我說我說。”
“就我們慶功宴那天,許平生來找我了,說她不能進展翅。”
“不能?就因為有我?”
“她說知道我們倆個有了兒子……”
顏好腦子都要炸開了,“她知道,她怎麽會知道?我自己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到,她才回國多久呀,怎麽可能知道?”
顏好回憶著上次跟許平生見麵的情景,她沒覺得她能把控大局,否則也不可能冒冒失失的去打人。
這不對,這裏麵一定有什麽。
“好姐,你怎麽了?”
見顏好抱著頭似乎很痛苦的樣子,周琅不禁問。
“沒什麽,周琅,那你告訴我,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你一直不肯承認,是為了什麽?”
“我,我是不知道。”
周琅的臉皮漲成了豬肝色,“我那晚喝了很多酒,稀裏糊塗的鑽進我二叔的房間睡著了,然後……”
“然後什麽?”
“然後半夜我醒了,想起這是二叔的房間,就匆忙跑了。”
“跑了?那我早上在酒店裏又見到了你?”
“我把學生證丟了,我想回房間找一下,看到你衣衫不整的站在走廊裏,以為你被人欺負了,就把衣服給了你,還送你回家。”
“不對,你到底做了什麽自己不知道嗎?”
周琅暴躁的扒了扒頭發,“不知道,我喝醉了跟我二叔一樣的毛病,容易斷片兒,不過那晚是有點……我,我以為是做夢。”
顏好把頭往座椅靠背上直撞,她都遇到些什麽事兒呀。
周琅去拉她,“你別,要是實在氣不過,打我吧,別傷害自己。”
顏好甩開他,“算了,都過去了,是誰不一樣,隻要能就小萌。”
“對了,我什麽時候可以捐骨髓?”
聽他說這話,顏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