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她始終都是那個第一次見用煙灰缸爆頭的女孩兒,對他缺乏信任。
周聞馭握住她的肩膀,“再鬧看我怎麽收拾你。”
顏好還掙紮,“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回答個屁,你問殺兄奪權養廢侄子外號叫黑煞的男人你壞不壞,腦子沒進水嗎?”
他凶巴巴的,下頜冷硬,薄唇緊抿。
顏好的氣勢弱了下去,她低下頭小聲說:“我知道你不是。可即便你是,也不一定喜歡身邊的女人又壞又狠。男人都喜歡純潔善良的女人,不是嗎?”
“不是,我就喜歡狠的,蛇蠍美人兒。”
“你不怕我咬你蜇你?”
他抬起胳膊,“來呀,我皮厚。”
“嗚嗚嗚”顏好撲過去,用力在他胸口捶了幾下。
“你怎麽對我這麽好?”
周聞馭冷了的心這才暖點,她終於知道好歹了。
“知道我好就對我好點兒,天天吼我。”
顏好瞪大了眼睛,她看到了什麽?oh my god!
這男人委屈扒拉的,像個大狗狗,十五本五沒錯了。
顏好母愛泛濫,捧著男人的臉哄著,“看看這可憐的小模樣,以後姐姐對你好點,吼。”
“滾蛋!”
他笑罵著,低頭銜住了她的唇。
顏好片刻的錯愕,但隨即閉上了眼睛。
雖然有些抗拒這種親密,但不像上次那麽明顯。
深秋的天氣冷風蕭瑟,男人的懷抱卻溫暖安全,氣息也是燙熱的。
他溫暖著她,也燃燒著她,讓她在他懷裏化成了水。
許久,他拉著她的手,上車。
顏好頭都不敢抬,從耳廓紅到了脖頸。
她破罐子破摔的躲在周聞馭身後,那男人卻不讓她如願,把人給拽到前麵。
“沒事,他們都認識你。”
聽聽,這是人話嗎?不認識她還不用這麽尷尬了。
“都怪你。”
周聞馭忽然想起件事來,“這麽害羞,是誰在片場裏脫了衣服給我跳舞?”
顏好的臉立刻就紅了,那些被逼不得已的黑曆史他還有臉提。
“那我也要問你,是不是那時候你就對我見色起意了?”
他搖頭,“並沒有,隻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顏好也相信他不是個看皮囊的人,因為那天,他根本就沒得反應。
她還以為,他是柳下惠。
在車上,顏好才跟他談正事。
“看來,徽城的官司會了結了,李家也給你逼得走投無路了。”
“不,本來還放他們一條退路,現在是他們自己要找死。”
話音剛落,他的手機響。
周聞馭看看屏幕,眉峰皺起,頓了頓,還是按了接聽鍵。
“喂,父親。”
顏好睫毛一顫,就有點心虛。
也不知道他的父親說了什麽, 周聞馭的臉立刻陰沉下來,對著聽筒冷笑,“替許家求情,您覺得您在我這裏有這麽大的麵子嗎?”
聽筒那頭傳來咆哮,聲音大的顏好都嚇一跳。
周聞馭直接掛斷,半天沒說話,臉色更難看了。
看來,他跟他父親的關係不好。
以前,也聽他提過他父親,顏好以為大戶人家就這麽個稱呼,現在才明白,稱呼是稱呼,跟先生一樣。
小手試探著伸過去,放在他的大手裏。
“二爺,二叔,二哥。”
她湊過去,腆著臉喊他。
周聞馭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直接把人摁在腿上。
她一下就陷入到尷尬裏,這個姿勢太那啥了。
她剛要掙紮,忽然聽到男人說:“別看我。”
雖然不讓看,手卻放鬆了,她調整了一下還是趴著沒起,小聲說:“我跟我爸爸的關係也不好。”
男人聽出她這是在安慰自己,心頭不由得一暖,隨即把她給拉起來。
顏好的臉貼在他胸膛上,隔著薄薄的襯衫,她感覺到強悍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不過,也就這了,他跟他父親的事始終沒再說。
顏好其實心裏挺惦記許雅的那件事,不過他不說,她也沒問出來。
畢竟誰能教著周二爺做事呢,他老子都不行!
在下車之前,他對她說:“回去好好休息,快比賽了,周琅那邊你還要多看著。”
“嗯,他現在成長了許多,而且……而且技術也進步了不少。”
不是技術,是墨鴉給打造的破天之刃已經派上了用場,且他想要見許平生,勁頭兒從沒這麽足過。
這些,她覺得周聞馭是知道的,但不能從她嘴裏說出來。
“那你上去吧。”
顏好點點頭,忽然又問他,“對了,你上次不是說小萌父親的事查的有眉目了嗎?”
男人眸子一寒,神色有些不對勁。
顏好很敏銳,“怎麽了?是遇到了什麽問題?”
他嗓音發沉,“顏好,別找了,我派人去找骨髓,總能遇到配型的。”
顏好一臉的晦暗,“可那要等到什麽時候?我能等,小萌不能呀。”
男人喉頭滑動了幾下才說:“那我再去想辦法。”
顏好用力握住了他的手,“我知道為難你了,可小萌的病真不能等了。”
他點點頭,“你上去吧。”
等顏好下車後,他閉上了眼睛,眉頭皺成了個大疙瘩。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打開手機,調出葉問瀾的號碼,打了過去。
“二哥,什麽事?”
“第二次親子鑒定的結果出來了嗎?”
“出來了,更上次一樣,都是99.999的相似度。”
“再做一次,我重新取樣本。”
“二哥!”葉問瀾重重喊了一聲,“您就接受事實吧,這有什麽不好的呢?”
“閉嘴。”
“就是再做一百遍也是這個結果,二哥,別折騰了,小萌他等不及,還是早點做骨髓配型吧。”
男人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握起,手背上青筋隱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