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聞馭沒想到她問的是這個,堂堂周二爺竟然猝不及防的卡了殼。
看著他的表情,她忽然就明白了。
這不是明擺著的答案嗎?她問個屁。
看看,自取其辱了吧?
她不合時宜的打了個嗬欠,然後捂著嘴,“那個,好困呀,我要回去睡覺了,剛才的話是我亂說的,二爺再見。”
說著,她轉過身,紅裙子劃起漂亮的弧度。
周聞馭皺起了眉頭,大手擱在門把上。
“顏好。”
顏好沒回頭,隻是舉起手搖了搖,“您去忙吧。”
旁邊的司機保鏢這會兒大氣都不敢喘了,自動的跑的遠一點。
二爺和顏小姐好像在吵架,偏偏二爺不知道錯在哪裏。
看著她越來越遠的背影,周聞馭的手越攥越緊,幾乎要把把手捏斷。
“顏好。”
這一句後,她手也不擺了,反而加快了腳步,眼看就要小跑起來。
周聞馭推開車門,大步追上去。
“你給我停下。”
他一扳她的肩膀,就把人給轉了過來。
顏好的眼睛跟他猝不及防的對上,她忙垂下密長的睫毛,擋住了裏麵的淚花。
男人卻抬起她的下巴,“看著我。”
別過頭,她咬著唇,還想要笑。
“笑的那麽難看就給我憋著。”
他動了肝火,聲音不覺拔高。
吸吸鼻子,顏好說:“二爺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脾氣臭性子大,你是一身的臭毛病。”
仰起臉,顏好顫巍巍的笑容下是濃烈到無法克製的憤怒,“二爺別氣,合同還沒簽呢,要不您再考慮考慮?”
她的話真把男人給惹惱了,長臂一伸,將她緊緊圈住。
獨屬於他的濃烈氣息鋪天蓋地的淹沒而來。
本就繃著的女人勃然大怒,一雙美眸冷冷看著,雙手卻用力去推開他,“二爺還是再考慮吧。”
她越是掙紮,男人就抱的越緊,顏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卻撼動不了男人半分。
“周聞馭,你別這麽討厭,行不行?”
顏好記恩,也記仇。
恩情可以用別的還,但是用感情,她做不到。
剛才病房裏的一幕橫亙在她腦海裏,哪怕他說再多次的不重要,也頂不住她看到的真實。
他那麽在乎司白月,說不重要是騙鬼呢。
周聞馭把她纖細的身軀抱在海裏,任由她撒潑也不鬆手,他瞥了眼不遠處的司機和保鏢,在她耳邊低聲道:“現在不怕監控了?”
顏好因為生氣胸口劇烈起伏著,頭發亂紛紛的貼在臉上。
冷靜了好一會兒,她才說話,“對不起,讓二爺的人看笑話了,我實在配不上二爺的抬愛,我看我們還是算了。”
周聞馭低頭看著她,沒說話,卻還是抱著,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顏好小手指一根根戳上去,“二爺,強買強賣就沒意思了。”
男人低頭看著她因為生氣酡紅的小臉兒,沉沉出聲,“顏好,你真是個小妒婦!”
“你——”
顏好給氣的說不上話,長發下的臉,更紅了三分。
周聞馭趁機按住了她的手,一根根捏著,“不過是回答慢了幾秒,你就跟我發這麽大的脾氣,你不是妒婦誰是?”
她簡直忍無可忍,“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樣?像個買來的妾一樣伏跪在你們腳下盡心盡力的伺候嗎?”
“妾?”周聞馭唇間銜著這個字,表情古怪。
顏好咬著唇,聲音裏已經帶上了壓抑的哭腔,“難道連妾都不配?也是,妾起碼帶回家的,我這算通房還是外室?”
周聞馭伸手去抹她的臉,卻給她啪的打在手背上,頓時紅了一片。
不過他沒發火,隻是扯了扯唇角,極度的聲音帶著一點笑意,“真是個小醋壇子。”
顏好氣的渾身顫栗,他竟然在笑,他怎麽有臉笑?
剛想要掙脫逃走,就被他緊緊裹住,她看到男人性感的下巴緊緊繃著,湊近了她的耳邊—
“顏好,你聽著,司白月跟我不是那種關係,她算是我的一個長輩。”
長——輩?!
她完全懵了,可隨即一想,長輩又怎麽樣,他喜歡了還管這麽多嗎?
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男人忽然扯了扯唇角,湊近她狠狠一咬—
“啊!”
顏好捂住了耳朵,他竟然咬了她。
舔舔唇,男人的模樣邪魅的不行,“我沒那麽齷蹉,是長輩也隻能是長輩,她看著年輕,今年也有45歲了。”
45歲?顏好不知道是驚是酸還是慕,司白月看著跟她差不多,真是吃了防腐劑嗎?
“那……為什麽要你照顧她?”
“因為我欠她的。”
“顏好,我上次跟你說過,我跟你之間沒第三個人。”
上次,下雨那次?他有說過嗎?
顏好還是不確定,“我不是小三嗎?”
他俯身,舌尖舔過剛才咬出的牙印兒,“你看我像渣男?”
顏好給他撩的渾身過電,掙脫後就跑進了電梯,“我不知道。”
周聞馭……
懷裏空了,香氣還在,他下意識的收緊了手臂。
心裏又酸又甜還有些癢,好像有什麽要破土而出。
這就是戀愛的滋味嗎?
但是,她到底信了沒有?
想到自己費了半天力氣,要是她還不信,周聞馭臉頓時黑了。
司機看二爺自己站了半天,才慢吞吞的走過來,“二爺,您是上去找顏小姐還是上車?”
“上車。”
男人麵無表情其實心裏已經翻江倒海。
……顏好一口氣跑回了病房,心還跳的厲害,就像揣了個兔子。
等看到小萌,臉上的紅暈立刻褪盡。
她有些自責,兒子掙紮在生死線上,自己卻跟男人調情。
小萌已經睡著了,顏好摸摸他的額頭,是正常的溫度。
她自己也心力交瘁,熬了好幾天,剛才又情緒激動,不知不覺間也趴在小萌身邊睡著了。
正睡著,手機跟催命一樣的響,把她給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