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接顏好的司機也是熟麵孔,半個小時後,她到了丹楓致景的別墅區。
一下車,十五就衝過來,不過它好像意識到顏好怕它,停在距離她一米開外的地方。
顏好這次可不怕了,上次在樹林裏要不是有十五,她還不知道要摸索到什麽時候。
“十五,過來。”
十五搖著蓬鬆的大尾巴,慢慢的走到她身邊。
顏好試探著摸摸它的頭,“十五,上次謝謝你呀。”
十五頭扭到一邊,那意思是—害羞了?
顏好還想再摸摸,那邊傳來一陣陣狗叫,十五立刻支楞起來,向著那個方向低吼兩聲,似是警告和鎮壓。
果然,那邊不叫了,顏好忙說:“十五,我先進去了,一會兒再跟你玩。”
這時候,平叔迎了出來,“顏小姐,快來快來,就等你了。”
顏好尷尬的笑笑,“平叔,我都說了,叫我顏好就行了。”
“那哪行?”以後要叫夫人的,不能亂了規矩。
說著,倆個人就進了屋,平叔推開一扇門,聲音也放輕了,“二爺,我進來了。”
房間裏並沒有人回答,黑乎乎的房間窗簾拉的嚴實,要不是因為開了盞壁燈,連床在哪裏都分不清。
平叔指著床上黑乎乎的一團,“顏小姐,二爺就在那裏,麻煩您了。”
顏好從剛才進來就提著一口氣,思想還是混沌的,平叔說什麽她就嗯了一聲。
一直等平叔出去關上門,她才發現自己跟周聞馭共處一室。
她倒退兩步,伸手去開門,沒想到平叔主動把門打開,探頭進來說:“顏小姐,二爺昨晚在車裏睡了一宿,回來就凍感冒了,這是退燒藥,麻煩你照顧他吃掉。”
在車裏睡了一晚?難道昨晚他一直在?
想起那件風衣,顏好不由得臉皮一緊。
大概是他怕她醒來尷尬才離開的,其實他有些時候真跟十五一樣,善解人意。
接過藥,顏好心裏就像有根羽毛在撩撥著,有些酥癢。
走到床前,她這才看清了床上的人背對她躺著,被子蓋在腰間,露出了寬闊的後背。
感冒了還不好好躺著,這人真是。
她小心翼翼的把被子往上拉,雖然隔著一點距離,可還是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熱度。
伸手,在他後頸輕輕摸了一下,果然滾燙。
看到床頭櫃上有耳槍,她拿出來給他試了試,39度4.
天,這麽高!
顏好現在真不知道該說平叔什麽好了,周聞馭燒到這個份上竟然不叫醫生,叫她來有個屁用呀。
看了看手裏的藥,她想先給周聞馭吃上。
戳戳他的後背,她輕聲在他耳邊叫:“二叔,二叔,起來吃藥。”
男人似乎很惱怒她的打擾,粗聲說:“平叔,我不吃藥。”
不吃藥?他到底是三十歲還是三歲呀,都不如小萌乖。
“二叔,我不是平叔,我是顏好,你乖哈,起來把藥吃了。”
男人這會兒倒是裹緊了被子,一動也不動。
顏好給氣笑了,跟她逗悶子呢。
“二叔,吃藥了,你是個大人,咱幹點大人能幹的事兒成嗎?”
“周二爺,你別裝睡,否則我會以為你在害怕吃藥!”
“滾!”粗嘎的聲音仿佛用砂紙打磨過,啞的不成樣子。
顏好這會兒確定了,他就是不願意吃藥。
得,你好姐專業治不吃藥小盆友二十年!
“二叔,你再不起來,我可掀你的被子了。”
周聞馭並不把她的話放在眼裏,又說了一聲滾,不過軟綿綿的,沒什麽威力。
顏好皺起眉頭,心說老虎成了病貓,看我怎麽收拾你。
“那我可真掀了,一二三,啊!”
被子下周聞馭隻穿著底褲,勁瘦的身體白皙頎長,肌肉線條優美。
她趕緊把被子給人蓋好,轉過頭去麵壁。
“二二叔,對不起,我以為你穿著褲子。”
被她這麽一折騰,周聞馭疼的腦子都要炸了,他起身坐起,被子堆在腰間。
揉著太陽穴,他粗聲說:“吵死了。”
顏好回頭,看到周聞馭拿起皺巴巴的睡袍披在肩頭。
“行了,沒看過男人光膀子嗎?”
顏好也不好說別的,拿起藥來,“二叔,吃藥。”
他這會兒倒是配合了,接過藥一口吞了,又喝了口水。
顏好看著他喉結不停的滾動,這才意識到他在困難的吞咽。
原來,還真是怕吃藥呀。
顏好抿嘴笑,她好像知道了了不得的大事!
“笑什麽?”
顏好忙捂住嘴巴,“沒笑。”
他看了她一眼,隨即垂下頭摁住太陽穴,“你怎麽來了?”
“平叔說你病了,我來看看。”
“看我死了沒有?”
“呸呸呸,童言無忌,別胡說。”她說著,在床頭櫃上拍了兩下。
周聞馭皺起眉頭,“你做什麽?”
“拍木頭就代表你的話不算數了。”
周聞馭唇角抽了抽,“年紀輕輕哪來的封建迷信,你出去,我要睡會兒。”
他吃了退燒藥應該好好休息,顏好替他拉了拉被子,“那您睡,我先出去了。”
“嗯,等等,給我倒杯水。”
顏好忙去倒了一杯溫水,看著他喝光後接過來,放下準備出去。
走了兩步,她忽然轉身問:“要不要再給您加條被子發發汗?”
“不用。”
“好吧,您好好休息。”
“回來!”
顏好又一次轉過身,“還喝水?”
“我頭疼,給我按按。”
“好的,二叔。”
顏好答應著,真像個孝順的晚輩。
周聞馭看著很不舒服,卻又挑不出什麽刺來。
其實,他為人及有分寸,從不允許女孩子這麽靠近。
顏好是例外,也是唯一。
剛才,他也是腦子抽了,才提了這個要求。
女人很有技巧的按壓著穴位,一股子熟悉的舒服感讓他差點喟歎。
好像,她曾經給自己按摩過一樣。
腦海裏出現了幾個片段,河海清宴,包廂,酒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