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叔走後,周聞馭倒在床上,關燈,閉眼。
他吹了半天山風,剛才又給平叔氣到了,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
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拿起了手機……
顏好等的都要睡著了,那邊終於發過來一個“什麽事。”
顏好如蒙大赦,她纖細的手指在手機鍵盤上飛快打字,“戰哥,我闖禍了,彌天大禍,死不足惜那種。”
看著屏幕上的字,周聞馭幾乎能看到顏好哭天搶地表情誇張的樣子。
“裝。”心裏雖然看透了她的伎倆,可手指還是打了三個字【什麽事】
顏好看著這幹巴巴的三個字,罵了一聲小氣鬼。
【戰哥,你還不知道?我今天把二爺得罪狠了,我把他給扔在了丹楓山山頂上,自己開著他的車子下山了。】
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我也不是故意的,誰讓他大晚上開快車把我帶到山上去,差點把我嚇死,這還不算呀,還把我按在懸崖邊的欄杆上,你說他要是一把抓不住,我死了算誰的呀?】
她發的是語音,故意用小氣聲兒,可憐巴巴又甜兮兮的,作為演員,別的可能不行,裝個綠茶白蓮她還是可以的。
周聞馭靠在枕頭上,一遍一遍聽著她發的語音,眉頭越皺越緊。
明明知道她滿嘴跑火車,可還是有絲心虛,竟然像是他做錯了一樣。
抬起手指,半天他才打了一句,“二爺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你一定做錯了事。”
顏好翻了個白眼兒,“嗬,這麽誇自己,你到底是有多自戀呀。”
想雖然這麽想,可話卻要說的動聽漂亮。
【是有點誤會,二爺問我下午去了哪裏,我說去後山看風景了,我說了謊話。】
【也不全是謊話,一半一半吧。】
周聞馭簡直想要把她從屏幕那頭拽過來狠狠抽一頓,一半一半,她確定計量單位沒問題?
【他最討厭別人騙他。】
【可我那是善意的謊言呀,我是去見費鳴了,但不是他說的那種勾搭。每次隻要我一跟男人見麵,他就什麽勾搭欲求不滿,我是個女孩子,我不要麵子的嗎?別人這麽說我也就罷了,他們不了解我,我也不需要他們的理解。可二叔不一樣,他是我在乎的人,他那麽說我,我會很難受的。】
開始是編的,後麵動了真情實感,顏好自己都覺得好難受。
周聞馭聽到第二遍的時候從床上爬起來,去外麵的起居室點了一根煙。
叼著煙,他眯著眼睛輸入,“你在乎他對你的看法?”
【那當然。雖然我們初次見麵不怎麽美好,但他是大好人,幫我找媽媽帶我去墓地從壞人手裏救出我還給我找房子幫我出氣。自從離開媽媽後,都沒人對我這麽好了。】
這句話是打字,周聞馭有點不滿,可他又覺得,可能是那個小騙子哭了。
一顆心頓時化成了水,柔的他自己都兜不住。平叔說的對,她不過是個小丫頭,跟她計較什麽。
可不計較,又不對。
她竟然敢在他的地盤上去找費鳴,還撒謊騙自己。
【那你想要怎麽做?】
又換成了語音,【你幫幫我想想,我要做什麽二爺能消氣?明天再去抽次血?】
周聞馭在煙灰缸裏彈了彈煙灰,“你不用這麽討好,二爺這人恩怨分明。”
顏好撇撇嘴,自己誇自己上癮了,小氣巴拉陰晴不定,去你的恩怨分明!
【不行,我一定要他看到我誠意。要不自己去睡狗窩?】
【你都不怕十五了,還有什麽樂趣?】
【……】
顏好無語凝噎。
沉默半天,周聞馭打字【如果你真想要他高興,明天in的晚宴,你當著所有賓客的麵兒罵費鳴一頓。】
看到這句話,顏好差點發語音過去戳穿他。
周聞馭,你這是想我死呀,大庭廣眾之下罵費鳴,先別說費鳴什麽反應,他那群粉絲都要撕了生吃我。
【換一個吧,這麽低俗的事兒,二爺一定不喜歡。】
【想要他原諒,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唯一,唯一你個大頭鬼!
一場微信交談,就這麽不愉快的結束了。
對周聞馭來說,那是非常的愉快,他把煙蒂蹙滅扔煙灰缸裏,上床睡覺,頭也不疼了。
這次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換顏好了,她想不到罵費鳴的理由。
周聞馭,你這個黑渣!
顏好一直到天明才睡著,再醒來就接近中午。
今晚是in的晚宴,顏好的心情跟上墳一樣沉重。
要去罵費鳴呀,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不過去還是要去的,為了她的二百萬。
禮服她昨天從周聞馭那裏帶了回來,不過還沒試過。
等換好後,顏好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發呆。
這衣服太合適了,每一寸都貼合著自己的皮膚,好像量身定做的一樣。
而且,越看越眼熟。
配合衣服,她弄了個微卷複古的發型,妝容也是複古的。
等一切都弄完了,已經是下午5點多,圓圓給顏好打來電話。
“好姐,你今天要去參加in的晚宴嗎?我來接你。”
顏好知道,一定是劉琳授意她來探自己的底。
她也不介意給她知道,“我要去,不過不需要你接,你在家休息吧。”
掛斷電話,圓圓跟劉琳說:“她說她要去。”
劉琳穿著一襲黑色珠片禮服,嘴巴抹得血紅,以至於她猙獰咧嘴的樣子像吃了生肉。
“她就裝吧,去,去個屁。”
“但是她有周家,也許還真弄到請帖了。”
劉琳冷笑,“你放心吧,安心已經提早去了,她跟in的主編麗薩的關係非常好,隻要她把顏好的劣跡再一說,就算有請帖,顏好也進不去人家的大門。”
圓圓其實不像她那麽樂觀,她跟顏好接觸的並不多,可不管哪次,都看到她身上爆發出強大的力量,欺負她的人總要吃癟。
而此時的會場那邊,顏安心已經到了,卻不肯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