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親孫子都不放過(為月票940+980加更)
「雲傾,不要——」
呯!
千鈞一髮間,蕭俊楚伸手去阻止,可只來得及把洛雲傾的手往上抬起一點點,驚悚的槍聲就乍然響起。下一秒,洛雲傾高大的身軀驀然倒地,鮮紅的血液頓時從胸-口冒出來。
「洛雲傾!你丫瘋了啊!」蕭俊楚率先反應過來,氣急敗壞地斥罵道,連忙蹲下去查看他的情況,然後又猛地抬頭沖著被驚得回不來神的慕君昊大吼,「你愣著幹什麼?快打電話給子翊啊!」
慕君昊二話不說,立刻掏出手機給岺子翊打電話,讓他馬上準備手術。
岺子謙怔怔地看著冒著鮮血昏迷不醒的洛雲傾,心裡苦澀又羨慕,如果他能有這樣的機會挽回九兒的話,他也會跟雲傾一樣毫不猶豫地用自己的命卻換取最心愛的人,他一定會!
只可惜,就算他現在死一百次,九兒只怕也不會再回來了……
九兒,你現在在哪裡?你是不是很冷?你是不是很痛?你是不是很怕?
那你回來好不好?回到大哥身邊來,讓大哥保護你,大哥再也不讓你受到一丁點的傷害,你快回來,好不好?
九兒,大哥知道錯了,你給大哥一個贖罪的機會,好不好……
*** *** ***
手術室外。
岺子謙、蕭俊楚、慕君昊三人或坐或站地默默等待著,三人臉色同樣凝重,均沉默不語,走廊上的氣氛緊繃又壓抑。
三個小時后,洛雲傾的手術終於結束。
手術室上的紅燈熄滅,門輕輕打開,岺子翊略顯疲憊地走了出來。
「雲傾怎麼樣了?」慕君昊和蕭俊楚立刻朝著岺子翊迎上去,蕭俊楚擰著眉擔憂地急問。
「子彈已經取出來了,還好沒傷及要害,沒事了!」岺子翊用力抿了抿唇,微微沙啞著聲音輕輕說道。
聞言,蕭俊楚、慕君昊和岺子謙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沒事就好!
接著,臉色蒼白正昏迷不醒的洛雲傾被推了出來,慕君昊對面無表情的岺子謙說:「我們先送雲傾去病房。」
岺子謙冷冷抿著薄唇沉默不語,慕君昊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算是安慰,然後跟著護士一同護送洛雲傾回病房。
蕭俊楚暗暗嘆了口氣,深深看了眼目光哀戚的岺子謙,知道他難過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也只能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然後快步朝著慕君昊追去。
慕君昊和蕭俊楚護送洛雲傾回病房后,整個走廊里就只剩下岺子謙和岺子翊兄弟倆,空氣微微僵凝,氣氛寂靜得讓人心慌。
岺子謙背靠在牆壁上,像具沒有生命的木偶般一動不動,他微微垂著眼瞼,目光獃滯地盯著亮潔的地板,不知道在想什麼。
岺子翊微擰著眉頭深深看了岺子謙幾秒,看到大哥那麼痛苦他的心裡也不太好受,重重嘆了口氣,他輕輕走到岺子謙的面前,低聲勸道:「大哥,別太擔心,小九——」
呯!
岺子翊話還沒說完,一記狠厲的拳頭就狠狠打在他的唇角,打得他不由自主地往後倒退了兩步,嘴裡頓時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嗤——」岺子翊痛得唇角抽-搐,狠狠抽了口冷氣,一邊抬手輕拭唇角的血絲,一邊緊抿著眉頭錯愕地看著突然打人的岺子謙,一臉的莫名其妙。
「九兒懷-孕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岺子謙勃然大吼,咬牙切齒地狠瞪著岺子翊,冷厲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里回蕩,顯得尤為的刺耳。
岺子翊一怔,緊接著怒氣騰升,心裡的怨憤再也壓制不住,他寒著臉與岺子謙互瞪,沒好氣地怒道:「是!我知道!可是當我想告訴你的時候,你也像現在這樣狠狠揍了我一拳!是你沒給我說的機會!你能怪誰?」
可不是,上次小九昏迷,他為小九檢查的時候發現小九懷-孕了,他本來要告訴大哥的,可是大哥不等他把話說完就揍了他一拳,然後就氣沖沖地走了。往後幾天他手術多,忙得暈頭轉向,一不小心就把這事兒給忘了,所以這根本怪不得他好么!
聽了岺子翊的話,岺子謙的臉色一陣青白交加,狠狠咬著牙根,痛徹心扉……
平白無故挨了一拳,岺子翊火冒三丈,再加上早就對老大心有怨言,這會兒倏然就管不住自己的嘴,想也沒想就氣憤填膺地繼續吼道:「岺子謙我真是受夠你了,你就只會責怪別人,你從來就不會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嗎?小九的死不是別人造成的,是你!是你造成的!」
是你造成的……是你造成的……是你造成的……
續洛雲傾之後,又一個兄弟都對他發出嚴厲的指責,岺子謙滿腔的怨怒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痛苦和自責……
對!他們都說得對!
是他的錯,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害死了九兒,是他害死了他們的孩子……
是他活該!現在的一切痛苦都是他咎由自取,害死了自己最愛的人,活該他撕心裂肺,活該他痛不欲生,活該啊!
一抹灰敗,浮現在岺子謙的眼底,他頹然垮下雙肩,整個人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般萎靡不振,悲傷落寞的模樣看上去……很可憐。
一見岺子謙此番模樣,岺子翊頓時又於心不忍了,滿心懊惱地歪了歪抽痛的唇角,抱歉又心疼地小聲吶吶,「對不起,老大,我……」
岺子謙倏然抬步就走,像是趕著去死一般大步流星地進-入電梯,然後在岺子翊擔憂地目光中,一言不發地離開。
「老大,我……唉……」岺子翊還想解釋來著,可是電梯已經在往下降,他狠狠咬了咬牙怔怔地看著關閉的電-梯-門,重重地嘆息一聲。
唉……
小九,可憐的小九……
大哥……好像也很可憐。
其實有時候,死亡是解脫,而活著的人,才是真正的折磨。
*** *** ***
一間空無一物的密室里,陰暗而潮-濕。斑駁的天花板上懸挂著一盞小吊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寒冷的空氣中緩緩流淌著一股陰森的氣息。
屋子的角落裡,捆綁和三女一男,全都用黑布蒙住了雙眼,還用膠布封住了嘴。
有一男一女神志清醒,而另外兩名穿著護士裝的女人則一動不動,似是正昏迷著。
「嗚嗚……」
充滿恐懼的咽嗚聲,從清醒著的那名女子嘴裡發出來,由於被膠布封住了嘴,咽嗚聲變得微弱而模糊。
吱呀——
輕緩的開門聲,突兀地響起,緊接著一道腳步聲從門外走進來,一步一步,猶如從地獄而來。
清醒著的一男一女不約而同地渾身一震,恐慌無助地轉動著頭仔細辨聽來人的方位,恐懼,瞬間加劇。
冉穎被嚇得瑟瑟發抖,正是驚恐無助間,突然蒙著雙眼的黑布被狠狠一扯,她本能地眯了眯雙眼,屋內的光線並不強烈,因此她很快就看清了來人是誰。
為首的是渾身迸射著一個殺氣的岺子謙,他的身後則跟著三四個黑衣男子,像是保鏢之內的。
「子……子謙……」冉穎臉色慘白,滿眼恐懼地仰望著面罩寒霜的岺子謙,一股大禍臨頭的絕望感瞬間襲上心頭,狠狠喘息著喃喃。
岺子謙高大的身軀像座山一般矗立在冉穎的面前,他微微眯著雙眸,陰狠刺骨的目光極冷極冷地射-在冉穎布滿驚恐的臉上,薄唇抿成一個陰冷的弧度,不說話。
「子謙,救我……有人要殺我……」冉穎凄楚可憐地哭喊著,淚如泉-涌,像只蟲子似的蹭動著朝岺子謙靠近,因為她的雙手雙腳都被綁著。
其實冉穎在知道自己和王醫生一起被綁時,心裡就很清楚自己已經東窗事發了,可是她還是心存著一絲僥倖,先裝傻試試。
冉穎狼狽不堪地蹭到岺子謙的腳邊,還沒來得及再說話,岺子謙倏然抬腳踩在她的臉上——
「啊……」冉穎慘叫一聲,嬌-嫩的臉頰被硬-邦-邦的鞋底狠狠踩住,整個人以著一種扭曲的姿勢捲縮在岺子謙的腳邊,再也裝不下去。
「為什麼要這麼做?」岺子謙眸光陰狠,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淚流滿面的冉穎,陰森森地吐字。
「啊……好痛……子謙,好痛啊……」冉穎凄厲地哭著叫著,被岺子謙踩得大腦一陣脹痛,可是她卻不敢妄動,就怕自己的臉被他的鞋底划傷,如果毀容她就可以不用活了。
岺子謙目光一凌,腳上更加用力了幾分,踩得冉穎更是哇哇大叫,他狠狠咬著牙根,極具威脅性地重複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我以為……我以為只要小九沒有了孩子……你,你就會喜歡我,你就會娶我……」冉穎怕了,抽抽搭搭地哽咽著說。事到如今狡辯或是否認都已經沒有意義,她只能哭著承認自己的罪行。
「你是如何得知九兒懷-孕的?」岺子謙臉色冰寒,危險地半眯著雙眼極冷極冷地盯著冉穎,恨聲叱問。
「我……我聽到……聽到你家傭人私下聊天……」
「誰讓你去我家的?」岺子謙狠狠擰眉,切齒喝問。
「你-媽媽……」冉穎淚流滿面,抽泣著說。
岺子謙臉色一白,心痛如絞,眼底劃過一絲悲哀,忍不住慘淡一笑,果然……
狠狠咬著牙根沉默了幾秒,岺子謙看了眼一旁隨時待命的保鏢,保鏢會意,走近王醫生的身邊,然後一把扯掉王醫生蒙住雙眼的黑布。
王醫生眨巴了兩下眼睛,抬頭驚恐又茫然地看著岺子謙和幾名面無表情的黑衣保鏢,已然意識到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嚇得忙不迭地磕頭求饒,「饒命饒命……我再也不敢了……饒命啊……」
岺子謙緩緩收回踩在冉穎臉頰上的腳,極冷極冷地看著「咚咚咚」不停磕頭的王醫生,他滿身煞氣地走到王醫生的面前。
「我可以饒你不死!」岺子謙陰測測地吐字。
王醫生磕頭的動作一滯,猛然抬頭看著岺子謙,見他不像是說謊,頓時如獲大赦般喘息著連聲道謝,「謝謝謝謝,謝謝……」
就在王醫生暗暗慶幸自己逃過一劫時,岺子謙唇角勾起一抹殘忍嗜血的冷笑,陰森森地緩緩說道:「但我-要-你親自主刀,把她的子-宮割掉,讓她這輩子都生不出孩子!」
王醫生和冉穎不約而同地狠狠一顫,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均瞠大雙眼死死看著殘忍如惡魔般的岺子謙,呼-吸停滯。
「不要,子謙,求求你不要,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嗚嗚嗚……不要……」冉穎回過神來,面如死灰,嚇得哇哇大哭,瘋了似的朝著岺子謙的腳邊蹭過去,淚流滿面地苦苦哀求著。
王醫生像傻了一般僵在當場,眼前這個渾身充滿煞氣的男人太陰險,表面說放他一馬,可是如果他真的割掉冉穎的子-宮,冉穎的父母會找他拚命的,他的下場,必定也不會好過。
「子謙,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別割我的……嗚嗚嗚……」冉穎被嚇得面無人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恐慌到極點。
「你不止害死了我的孩子,還害死了我的九兒,我留你一條賤命,你該知足了!」岺子謙微微垂著眼瞼,居高臨下地睥睨著狼狽不堪的冉穎,唇角勾著一抹嗜血的冷笑,語氣陰森地說道。
「不要,子謙,求求你饒我一次……求求你……」冉穎拚命搖頭,整個人瑟瑟發抖。
岺子謙冷冷看著冉穎,任她哭死了也不為所動,只要一想到眼前這個女人害死了他的九兒,他就恨不得將她抽筋剝皮千刀萬剮!13acv。
現在饒她一命,已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我的九兒做不成母親,那麼你——更不配!」岺子謙雙目猩紅,強忍著心裡的痛楚,極盡憤恨地瞪著冉穎,咬牙切齒地說道。
說完,他轉身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高大挺拔的身軀,瀰漫著一股濃濃的傷悲與悔痛。
「子謙,子謙……」冉穎尖叫著,哭喊著,拼了命地想要挽留他的腳步,然而他置若罔聞,高大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冉穎驚慌失措,突然看見幾名保鏢朝她逼近過來,一股絕望頓時襲上心頭,滿心後悔,卻已於事無補。
「不要,不要過來……我不要割……啊……」
*** *** ***
天,就快亮了。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段,身心疲憊的岺子謙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了家。
一進-入大廳,就迎上一雙冷厲的目光,以及一張飽含慍怒的臉龐——
「知道現在幾點了嗎?你幹什麼去了?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大太太冷著臉瞪著岺子謙,沒好氣地質問道。
岺子謙神色頹廢,淡淡地看了大太太一眼,什麼也沒說,繼續拖著沉重的步伐朝著樓梯口走去。
「站住!」大太太勃然大喝,見兒子不理自己,頓時火冒三丈,輪椅轉過去怒瞪著岺子謙的背部,嚴厲地喝道:「我在跟你說話,你聽不見嗎?」
緩緩地,岺子謙轉過身來,布滿哀戚的目光深深看著大太太,哀哀道:「媽,你還想說什麼?」
聞言,大太太呼-吸一窒,不由得更是怒不可遏,拔高音量尖銳地叫道:「什麼叫我還想說什麼?我等了你一晚上,現在不過是問你去哪裡了,難道我不能問嗎?」
「你何必明知故問呢?我去哪裡了你很清楚不是嗎?」岺子謙唇角勾起一抹凄苦的淡淡冷笑,滿眼嘲諷地看著大太太,語調悲傷地低低道。
大太太臉色一僵,眼底泛起一絲尷尬,被岺子謙頂撞得惱羞成怒,咬著牙根恨恨地唾棄道:「一個小賤-人,死了就死了唄,還有什麼好找的……」
傾要蕭楚冒。「夠了!」岺子謙勃然大吼,臉色在瞬間變得陰沉可怖,狠狠瞪著大太太,死命壓抑著心底的悲傷倏然崩潰。
「……你吼什麼你?」大太太被吼得一愣,暗暗一驚,還從未見過兒子用這樣的態度對她,心裡的怒焰頓時消散一大半,撇撇嘴沒好氣地嘟囔。
岺子謙的雙眼驟然猩紅,眼底的痛苦無法掩飾,他笑著,卻像哭,他緩緩蹲在大太太的輪椅旁,看著大太太狠狠哽咽,「媽,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突如其來的指控讓大太太微微一怔,她有些莫名其妙地瞥了岺子謙一眼,「你說什麼呀?我狠什麼心了?」
「你不喜歡九兒我不怪你,可是你為什麼連你的親孫子都不放過?」岺子謙的雙眼泛起一層悲傷的水霧,極盡痛苦地看著大太太,嘶啞的聲音透著一抹悲痛,聲聲控訴。
「……」大太太越聽越迷糊,緊蹙著眉頭斜睨著岺子謙,沒好氣地低叫:「你到底在說什麼呀?什麼親孫子?什麼亂七八糟的?」
「九兒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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