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選擇
小吃街是林西縣城晚上最熱鬧的地方，大家趁著晚上好不容易有了閑暇時間在涼爽的夜色下，喝點啤酒，吃著燒烤，從隔壁老王扯到國家大事，小縣城的生活節奏慢，晚上燒烤攤旁的人特別多。
張青山在一家烤魚店前找到了馮龍龍，將Q5找到位置停下來後下了車。
走到馮龍龍身前，發現他似乎有心事的看著四周，張青山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想什麽呢？”
馮龍龍這才回過神來，看到張青山來了趕忙笑道：“你來了。”
他招呼張青山坐下，然後將老板叫來，點了一大堆燒烤。
“我剛吃過，吃不了那麽多。”張青山趕忙說道。
“青山，兄弟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別這樣。”馮龍龍勸說道。
張青山無奈，隻好點頭。
而後，馮龍龍又從燒烤店老板那裏要了一箱啤酒。
他打開兩瓶，將一瓶放在張青山麵前道：“青山，上次在家裏是我這個做兄弟的太自以為是了，以為自己去外麵的大城市混了兩年就真成了人物，我在這裏賠不是了。”
說著，他拿起麵前的啤酒瓶一飲而盡。
張青山還準備阻止，馮龍龍眨眼間已經將啤酒喝了一半。
沒過多久，一瓶啤酒便就這樣進了他的肚子，馮龍龍豪氣的將啤酒瓶放在桌子上，又拿起一瓶啤酒。
“我還嘲笑你身上穿的都是假貨，現在看來我真是可笑至極，我再自罰一瓶。”說著，他便又要拿起啤酒瓶子。
張青山趕忙把啤酒瓶子拽了下來。
“你該不會是想找借口多喝兩口酒吧？”張青山無語的看著他，這又不是什麽大事。
“可是……”馮龍龍不解的看著張青山。
他在那邊上班，誰要是做錯了事，賠罪的方式就是喝酒，一般情況必須先自罰三瓶，否則根本沒有和客戶談事務的機會。
“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們很小的時候一起去打馬蜂，我那時想充好漢，結果靠的太近，一群馬蜂撲了過來，我當時就被嚇傻了，要不是你拉我一把，恐怕我都要被蜂活活蟄死了。”張青山淡笑道。
說起小時候，馮龍龍立刻想了起來。
“我當然記得，你那時候拿著一塊石頭非要大家讓開，結果靠的太近了，這才被馬蜂追，後來，我記得你的眼皮腫的眼睛都剩嚇一跳縫了，為了這件事，我爸用鐵鍁把把我打的夠慘，嫌我帶你們去幹壞事了。”馮龍龍一臉笑意，說著，他又開始陰陽怪氣的模仿當時張青山的樣子。
張青山一臉苦笑。
“咱們都是從小玩到大的，難道我還能因為這點小事就不待見你嗎？”張青山笑道。
馮龍龍不好意思的笑笑：“是我多想了。”
他平時和客戶接觸的太多，難免將張青山當做了他的客戶。
“別把酒喝完了，說吧，找我有什麽事？”張青山問道。
馮龍龍放下手中的啤酒瓶，麵露難色的問道：“青山，你這裏有沒有什麽適合我幹的工作？”
張青山詫異的看著他，“有倒是有，你問這個幹什麽？”
“你先說什麽工作？”馮龍龍聽到真的有，立刻開心的問道。
張青山隻好說道：“現在東西有些多，大壯一個人幫不過來，我想找個人幫我送貨。”
“我可以嗎？”馮龍龍立刻問道。
他一臉期待的看著張青山，他記得大壯說過，一個月五千塊錢呢。
“你不是在那邊幹的好好的嗎？怎麽……”張青山疑惑的看著馮龍龍。
他感覺馮龍龍在大城市過的還不錯啊。
“哎，別提了。”馮龍龍喝了口酒歎氣道。
“大學畢業，我校招進了一家中介公司，當時不懂行情，隻覺得人家給的待遇還不錯，可去了才知道，那可是一線城市啊，我和公司的同事一起合租了一個臥室，每人一個月僅僅房租就得一千五，加上吃喝，一個月怎麽也得三千，再加上交通，聚餐之類的，一個月六千多根本攢不下錢，大學談的女朋友畢業後因為忍受不了異地戀分手了。”
說到這裏，馮龍龍的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他也曾是所謂的天之驕子，可在巨大的社會現實麵前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我每個月都過的很拮據，能不買的盡量不買，即使如此，兩年下來都沒攢下兩萬塊錢，我也知道自己年齡不小了，可在那樣的城市中，遇到自己喜歡的女孩連表白的勇氣都沒有，誰會和我這樣一個連生存都是問題的男人在一起？”馮龍龍坐在椅子上，慢慢的說著這一切。
張青山有些震驚的看著他，真沒想到他居然過的這麽慘。
“一個人漂泊在外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啊，生病了都不敢去醫院，更不敢給家裏人說，怕家裏人擔心。好不容易趕上過年回家，舍不得坐飛機，高鐵也太貴，隻能坐二十個小時的硬座回家，還沒待幾天就又要走了，我都不知道我這樣是為了什麽。”他說著，眼角竟出現淚光，張青山記得他小時候皮的要死，馮有田的家法極重，即使這樣，也從未將他打哭過。
張青山點頭，如果真是這樣，還真不如回到林西縣城。
“之前是我太要麵子了，可我在家裏待了兩天徹底想通了，麵子有什麽用，大城市也不見得有多好，林西縣雖小，但周圍都是熟悉的東西，所以我就有了辭職的念頭。”馮龍龍訴說道。
大城市的機遇的確很多，但想爬進上層社會，需要的不僅僅是能力，機遇、背景、選擇等眾多因素注定了在大城市中百分之九十的人還是會成為平凡的螞蟻，兢兢業業在工作崗位上幹一輩子。
“這件事你和你爸媽說了嗎？”張青山好奇的問道。
馮龍龍搖了搖頭，他擔心父母會反對，好不容易去了外麵的世界，又怎麽能再回到林西縣城這種窮鄉僻壤呢。
“你回去和你爸商量一下，要是他們同意了，你明天就來找我。”張青山說道。
他現在正是用人之際，當然不可能拒絕馮龍龍的提議。
“這麽說，你同意了？”馮龍龍驚喜的看著張青山，這可是在林西縣城啊，一個月五千塊錢的工資是絕對的高薪。
“我為什麽不同意呢？”張青山好笑的看著馮龍龍，他的目的就是要將清河村的人變富有，馮龍龍本就是清河村的人。
“那我以後就和大壯一起送貨。”馮龍龍開心道。
張青山點頭。
馮龍龍在外麵的世界闖蕩過，見識比大壯不知道強到哪裏去了，用來做貨車司機明顯有些浪費。
但張青山也沒有急著給他委以重任，他剛從外地回來，再加上兩人長時間沒見，他也不能完全信任馮龍龍，先讓他沉澱一段時間再說。
“來，喝酒！”馮龍龍高興的舉起酒杯道。
張青山點頭，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
兩人喝完酒已經晚上十一點半了，期間喬倩倩打了個電話，張青山告訴她晚上不回去了，她似乎有些失望的掛掉了電話。
兩個人喝了接近兩箱啤酒，馮龍龍已經徹底醉了，張青山原本是打算把他送到賓館安置的，但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拿起電話給同學打了個電話，看樣子應該是他的鐵哥們，很快就來了兩個同學將他架走了。
這樣就剩下張青山自己一個人了，他以前很少喝酒的，今天喝了這麽多，居然一點事都沒有，唯一的感覺就是肚子有些漲。
確定自己和正常人沒什麽區別後，張青山才決定回湖灣鎮，畢竟一般的賓館根本不幹淨。
張青山把車停在院子裏，看到喬倩倩家還是一副燈火通明的樣子，不由有些詫異，難道說，她現在還沒睡嗎？
打開房門，便看到客廳黑漆漆一片，臥室的門緊閉著，門縫中能透出一絲微弱的光線。
張青山走到臥室，打開門後，卻發現臥室根本沒有人。
人呢？
張青山一臉疑惑。
就在他準備關上臥室門的那一刻，洗手間的門打開了，張青山不由順著目光看去，這一下他徹底傻在了那裏。
喬倩倩本來是想趁著張青山今晚不回來去洗個澡，這樣就避免了尷尬。
因為家裏就她一個人，再加上衛生間的空間比較少，但心將衣服淋濕，她就直接將衣服脫在了臥室，然後沒穿衣服跑進了衛生間。
在裏麵衝了足足半個小時，她才心滿意足的走了出來。
她一邊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走向臥室。
走了兩步才發現，前麵隱約有個人影，她趕忙將前麵的頭發披在身後，這才看清客廳裏居然真的有人。
雖然臥室的光線不是很強，但她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張青山。
張青山看著喬倩倩，一時間都失神了。
他雖然已經偷看過喬倩倩洗澡，但那本來就看不到什麽，更何況那時候的喬倩倩還知道，更不可能讓他為所欲為。
可是現在，借著臥室微弱的淡黃色光線，張青山終於看清了廬山真麵目。
他從來沒有想到喬倩倩的身材可以完美到這種程度，在淡黃色光線的襯托下，她就像是油畫中的仙女一般，尤其是那濕漉漉披在身上的黑色長發，與白皙的皮膚形成完美的映襯。
可是他想要進一步觀察的時候才發現臥室的光線本來就差，他現在隻不過借著門縫的光線，根本看不清，隻有一種朦朧美。
直到喬倩倩看向他的時候，張青山才徹底驚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