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滿手鮮血
第536章 滿手鮮血
李家柒看他一眼,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我回京已接近一年,五皇子現在才問這個問題,不覺得有點晚嗎?」
五皇子也覺得有點晚,但每次見到她,都有一種,非常強烈的熟悉感,這就好像,見到他乾爹,親自站在他面前一樣。
此時上首的皇帝已經開始道:
「這幾年,武院培養出了不少德才兼備的少年小將。
不僅是他們,就是之前從武院畢業的那些學子,又有幾個能說他們沒學到兵軌之道呢?
正好趁著此番匈奴上門挑釁之際,讓他們的身手得以施展。」
懼怕皇帝的威嚴歸懼怕,可該站出來盡臣子本分的時候,這些人一個個也都很盡心儘力。
「皇上武院的那些學子,雖學到那不少傭兵之道,可到底他們還年輕,沒有上過戰場。
臣覺得不如,此番還是由袁大將軍領兵做主帥更為妥當。」
被提到的袁大將軍,袁不破也站出來道:
「臣願領兵蕩平匈奴,還大周一個朗朗乾坤!」
「袁愛卿有此壯志甚好,只你在邊境領兵多年,此番回來又是丁優。
袁老將軍為朕,鎮守邊關多年,如今身故,朕心中甚是悲痛。
你且先在家為老將軍守孝,要是能用得著你,朕只會宣你。」
「是!」
朝會中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怪異,李家柒也陷入沉思,皇帝為何不用袁不破呢?
按理說袁不破的能力無可厚非。
是的,他本是駐守邊境的將軍,此番竟將他調回京城,而且還是在修羅挑釁之際,這明顯就很不尋常。
散朝之後,五皇子伸個懶腰,打著哈欠往回走,卻被李家柒叫住
「皇妹叫我有何事?」
「一起走吧!我正好想去你府上見見五皇子妃!」
五皇子側目,斜眼看她一眼,當初乾爹在的時候就特別偏心自家王妃。
如今這位公主回來也對自家王妃,格外好上幾分。
「那皇妹,便同我一起回府吧!」
二人一起走出皇宮,皇宮門口李家柒,直接上了五皇子的馬車。
鳳凰子見他上來,嘴角一抽,面對這位皇妹,他總覺得有些壓迫和說不上來的感覺。
總覺得對方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晚輩,有時還帶著幾分慈愛和
和乾爹看自己時那眼神一樣,就是,讓人很想撓頭。
「皇妹此番,怕不是只想見我家王妃這麼簡單吧?」
李家柒在他馬車中坐下后道:
「你說呢!你在京城時間最久,說說皇帝和袁家的事吧!」
我皇子聽他這麼說,湊近他小聲使個眼神
「你也發現了,對不對?
我跟你講,自從三年前開始,五爹對袁家就不是那麼信任了,這其中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
果然是這樣!
李家柒面色古怪的看他一眼
「你既不知道,又為何說三年前呢?」
這話問的五皇子想撓頭。
「你可別問我,我是真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只聽說,有人上了密折,說袁家想要一圖,」
他說著伸出一隻手,手心朝上,然後一翻,做個手背朝上的動作。
示意李家柒懂他說的意思吧?
不就是謀反嗎?可是袁家怎麼可能會謀反,這在李家柒看來根本不可能的事,莫非周青帝手中有了什麼證據?
看來這件事他回去之後要好好查一查了。
「你還知道什麼?其他的都和我說說。」
五皇子挪動了位置,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問
「我覺得你怎麼好像對袁家的事格外上心,你該不會是看上袁家那小子了吧?」
李家柒白他一眼,誰會看上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我只是聽說,乾爹當年和袁不破,袁大將軍是好友,所以才格外上心幾分。」
說著斜睨他一眼
「你可是跟在乾爹身邊長大的,難道沒有聽說過?」
說起跟在李家柒,身邊長大這件事,九皇子眉頭一挑,身體也坐直了,頭也揚起來了,若是有隻尾巴,估計尾巴都能翹起來。
那一臉得意的樣子,看的李家柒有些無語。
這小子不知道在得意個什麼勁兒。
「說起來,我的確是從小,就生在乾爹身邊長大。
所以對不知道有你這麼個人,很是好奇?
為何乾爹,從來沒有提起過你?
我倒是很好奇,你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李家柒好整以暇,老神在在的坐好撇他一眼。
「你不知道這對了!皇上可是說了我今天是燁親王,你同燁親王很熟悉嗎?」
五皇子翻個白眼,他一個被眾人嫌棄血脈的皇子,哪裡能跟燁王叔搭上邊。
「不熟!那你的意思是,你這些年一直跟在燁王叔身邊長大嘍!」
李家柒轉頭認真看著他
「你計較這些有意思嗎?我們現在說的是袁大將軍的事,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使得皇帝對袁大將軍有猜疑?」
五皇子反倒還搞不懂她呢
「聽你這口氣,好像是覺得袁大將軍絕對沒有問題一樣,你就這麼信任那位袁大將軍?」
李家柒一頓,到底是有過些交情的,總不想看著故人一族沒落。
但倘若袁家當真有不臣之心,她也不會偏袒。」
「我只相信事實,袁家到底有沒有做過什麼讓皇帝誤會的事,或者是當真,有不成之心,這件事總要查清楚。
袁家為大周拋頭顱灑熱血,這些年鎮守邊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平白無故的袁家人為何會想要謀反?
不合理,這件事怎麼說都說不通!
更不要說,如今是太平年間,有什麼必要非要做那麼極端的事嗎?」
五皇子聳聳肩
「這我就不清楚,你要查就去查好了!」
那你先給我說說,你為何會覺得,是從三年前開始?
「說來這件事和龐家還有些關係,」
「龐家?兩廣總督那位龐大人?」
「對呀,他家女兒不是被伺候給大皇兄做了大皇子妃嗎?
三年前我記得,應該是龐家家,參了袁家一本,說他們擁兵自重什麼的,
哎!記不清了,反正就是這個意思!」
李家柒無語的白他一眼,
「你這樣,作為一個皇子不覺得羞愧嗎?」
五皇子一臉驚訝的看她
「我為什麼要羞愧?這些事本來也與我沒什麼關係。
我這個皇子,就負責吃好喝好玩好就行了,若非皇帝不讓我出京,我還想遊山玩水呢!」
李家柒:……
「遊山玩水?那你的確是只能想想。
行了,你的府上我就不去了,到我府門口,將我放下就行。」
「就知道你醉翁之意不在酒!」
說完朝著外面趕車的人喊一聲:
「去燁親王府!」
「是殿下!」
外面車夫應一聲,下一刻馬車一陣旋轉,加速?
李家柒和五皇子對視一眼,二人坐在馬車中身形不穩。
扶住馬車邊緣,李家柒急急道:
「抓穩了!」
說完后朝著車廂外挪動,五皇子急急喊住她
「你要做什麼?」
「你坐好,我出去看看!」
見他一邊說一邊往外走,五皇子蹙眉
「你瘋了嗎?這個時候出去?」
「留在車廂里才是等死,你坐好。」
五皇子:等死,你還讓我坐好?
李家柒走到車廂邊緣,就聽車夫在喊
「快讓開,這匹馬瘋了,快讓開!」
李家柒面色冷了冷,這馬夫明顯有問題,他一邊喊馬瘋了,一邊在抽打馬兒的屁股。
她還就沒有見過這麼控制瘋馬的,這個馬夫明顯有問題。
她靠近車門,伸手推開車門,動靜驚動了馬車夫,那馬車夫一驚。
轉頭見到她出來,立刻抬起自己的馬鞭,朝著要出來的李家柒揮去。
李家柒哪裡會讓他得逞,手將他的馬鞭往胳膊上一纏,拽著馬鞭就將那車夫給一腳踢了出去。
這匹馬的確是有問題,可原本已經發瘋的馬,在他的抽打下,馬兒只會更加瘋狂。
進宮是不能帶利器的,而她頭上的簪子太短,就算插進馬脖子,也無法讓馬兒立刻斃命。
唯一能制止這匹馬的只有翻身上馬,強行讓它停下。
李家柒也的確是這麼做的,她翻身上了馬背,強行勒著韁繩迫使馬兒停下。
這一條街道上,那些攤販的攤子,無一不被這發瘋的馬兒給掀翻。
不過看到那是皇家的馬車,只能退避三舍,皇家的馬車,掀翻他們攤子后都會給些賠償,如今他們只要保住自己的命就行了。
李家柒勒住韁繩,迫使馬兒停下來。
還真讓他做到了,只是馬兒停下來的時候,他手上也勒出了兩道血痕。
傷口雖然看著觸目驚心,卻只是破了道皮流血是真流血。
等馬兒停下,五皇子也從馬車中鑽出來見他坐在馬上回頭對自己急急喊
「快點下來去,這馬說不定什麼時候還會發瘋!」
皇子心中百味陳雜的看她一眼,不知道說什麼好,但還是聽話的飛快從馬車上跳下去。
見人跳下了馬車,李家柒也從馬上飛身而起跳下去。
落在地上滾了一圈才停下來,杜小若他們趕過來將她扶起
「大人您沒事吧?大人您的手?」
杜小若說完急急喊一聲
「快為大人包紮!」
說話間五皇子也趕過來,看到她那勒出鮮血的雙手,沉默了。
「謝謝!」
此時除了這兩個字,他不知道要說什麼,李家柒白他一眼
「回頭幫我查明白,三年前發生了什麼事,就當你還我的救命之恩了!」
五皇子嘴角抽一下
「看來你對袁家還當真挺在乎的!」
「老朋友而已,我說你小子怎麼還在這裡?
不是應該跑去皇宮跟皇帝哭訴嗎?
多慘啊!竟然有人收買你的車夫,對你的馬動手,想要害死你。
你好歹還是一個皇子呢,竟然在匈奴大軍壓境之時對你下手,這安的是什麼心呢?」
五皇子撇撇嘴
「有什麼好說的,又不是第一次我早習慣了。
只是連累你,有些不好意思。
若是我家王妃在這裡就好了,哈哈,我家王妃要是在這裡,能一巴掌把那馬拍死,哪裡像公主你還會讓自己受傷。
杜小若無語的看一眼這位五皇子,這說的是什麼話?
李家柒也同樣無語,真是難為她外甥女了。
「那我只能說你可真是好命,竟然娶了這樣一位王妃。
日後你可得對你家王妃好些,敢納妾花心,小心他一巴掌把你給拍死!
走了!」
這件事很快就驚動了周青帝,才宣長生上朝第一天,下朝回去就受傷。
而且還是,因為坐上了五皇子的馬車才受傷,這還用說,定然是針對五皇子,她不過是遭了池魚之殃而已!
「豈有此理,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底下,謀害朕的皇子。
給朕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吃了這熊心豹子膽!」
暗處飛掠下來一名暗衛,暗衛領命而去后,皇帝坐在御書房內的圈椅中仍是氣憤難平。
他當皇帝這些年了,有些事看得清楚,心中隱隱也有個猜測,知道是誰動的手。
忍不住頭疼的揉揉眉心,每次都讓人去查,都希望能查到不一樣的結果。
奈何每次的結果都讓他心寒。
難道這皇家的子嗣,就註定要為這張龍椅自相殘殺嗎?
他對這,兩個兒子都不是滿意,奈何矮子裡面拔高個只能好好栽培大皇子,可是大皇子這樣做實在是讓他寒心。
一次次的挑戰他的神經。
即便老五身上流的是匈奴血脈,當不了皇帝。
當個閑散王爺也處處有餘,別忘了他身上的另一血脈,可是他這個皇帝的。
那是老五的懂事表現,讓他心中安慰幾分。
也是難為這孩子,每次遇到這種刺殺,都沒有進攻來對自己哭訴,只是一個人默默扛下,就當時的事也沒發生一樣。
他正這麼想著,就聽外面的小公公來稟報,說:
「皇上,五皇子求見!」
周青帝眉頭皺起,隨即嘆了口氣道:
「宣!」
這個兒子進來,果然如他所想,是同他哭訴的,卻還聽他道:
「父皇,此番若傷的只是兒臣一人,兒臣倒是沒什麼,閉經而成,皮糙肉厚的也不甚打緊。
可這次受傷的卻是長生皇妹,她為了救兒臣,雙手被韁繩勒出兩道傷口。
兒臣也不知道重不重,反正兒臣看到的時候,她已滿手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