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

  話聲漸漸朦朧，挽雪再一次失去意識。等她再次醒來，她發現自己能睜開眼了。一陣陣寒意在周身環繞，她發現自己身在一間石室，身下的那個或許稱為床的東西仿佛是冰做的，冰冷徹骨。然而，在這樣寒冷的環境裏，挽雪並沒有感覺到絲毫不適，呼吸著冰冷的空氣，享受著石室的昏暗。她漸漸地覺得不太對勁，這麽冷怎麽可能不顫抖？可是她的的確確享受著這樣的黑暗，如同以前享受陽光那樣。


  或許這裏是地獄？挽雪想。她起身，走出石室，發現外麵也是一樣的冷，並且霧氣極厚，見不到太陽，這讓挽雪篤定，這一定是人死後的世。她往前走了幾步，一陣迅疾的風吹來，有一個人影乘風而來，挽雪還沒看清，那人飛速閃到她的麵前，抓住她的肩，激動地大叫“阿雪，你醒了?”忽然又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單膝跪了下來，單手撐地，”恭迎聖主出關。“


  挽雪仔細觀察那人，發現那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也不知道那聲“聖主“究竟是什麽。她忙回答：”我不是什麽聖主，您快起來。“老者抬頭，露出了微妙的笑容，”你真的不記得了啊。“


  “啊？“


  “好的，聖主，我這就給你介紹族中事務。“


  “嗯？不是，你認錯人了。“


  “不會的，除了聖主您，沒人會出現在這裏。“


  “那……我失憶了？“


  “是的。“那個人笑了，”對了，聖主，我叫鍾離樂瞻，您以前都叫我樂瞻。“


  挽雪機械地點了點頭。


  “好的，這麽多年我一直對外稱您在閉關，您大概已經在這裏一百二十年了。“


  “這麽久？“


  “您受到了致命的打擊，我把您帶了回來，讓您在此處療養。“


  “療養？“


  “對，這裏是我們暗之一族最為滋養的地方，世間的寒氣和魔氣都會在此處聚集，隻要稍加過濾就可吸入修煉了，您在深眠時一直以最通透的狀態進行著修煉。若是別人受那樣的致命傷就算不死，也得花個八九百年，壽都盡了，跟死了也沒差。為了讓您好的更快，我在周圍的霧氣裏加了暗袂子，清除掉了所有對您有害的因素，您能恢複的更快。對了，您有沒有完全恢複？能運氣嗎？”


  “額，運氣？”


  “您吸氣，感受氣體進入腹，意識跟著這些氣體，氣體能隨意識調用，貫通所有的血脈，您的血脈還有損傷嗎？”


  挽雪試了試，發現五髒六腑完全通透地展現在眼前。氣體隨著意識流過經脈，經脈上即使有些微的傷痕也立刻隨著意識的到來恢複了。確認過經脈沒有別的傷口，挽雪睜開雙眼。


  “您恢複了？”


  “嗯”


  “您能恢複的如此隨意因為您境很高，境低一些的還需要一些特別的坐姿或是站位來配合氣體在全身經脈的流通。您還記得經脈走向和運氣狀態，真是太好了。”


  “哦？會忘？”


  “大概是身體記住的東西不容易忘記吧，這些要是真的忘了就麻煩了，您就得從最底層境開始修煉了。”


  挽雪點點頭。


  “現在的暗之一族分為三派，希望您回去，不希望您回去，您回去對其影響不大的三個派別，對於不希望您回去的，希望您從嚴治理，持殺一儆百的態度。”


  “會有人不希望我回去？”


  “是的，聖主。暗之一族雖因為生存問題必須連結一心，但是內部治理散亂。前聖主費勁心力統一了暗之一族，最後卻被那些自稱正道的人殺死。尤其是您出事後，統一的暗之一族徹底崩潰，分崩離析，最後也是因為您的存在最後分為三派，三派領導者都是很有能力的人。您若是把他們服到一起，暗之一族的強盛指日可待。”


  “這樣啊。”挽雪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若是我不願意呢？”


  樂瞻笑了：“您以前也沒願意過，若不是前聖主以承諾的名義求您留下，您不知現在在哪兒逍遙呢。”


  “現在我可以不遵守承諾了。”


  “打破承諾的後果很嚴重哦。”樂瞻把臉測過去，陰陽怪氣地。


  “哦？多嚴重呢？死？那我又不怕，”


  “您會怕的，您怕世崩壞嗎？”


  “世崩壞，與我何幹？”


  “打破承諾的後果是：您若是不統暗，整個世都會崩壞，然而隻有您自己一個人能或者，求死不得。”


  “這麽可怕？”


  “那是您自己欠下的承諾，您當年許下承諾時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挽雪沉吟許久，忽然想起來什麽一般，“你們這裏有藏書閣嗎？”


  “有，我帶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