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最後一個考驗!
傅震咳嗽了起來,半晌才緩過一口氣,“我大概明白他為什麽喜歡你了,說到底,還是因為新鮮。”
江非想反駁傅震,但又擔心自己把話說的太難聽,雖然這個老人張口閉口便是生死屠殺,冷血無情,但他畢竟是傅勳的親生父親,即便最後未能遂他心意,也得小心應付著才是。
沒有親情羈絆,隻能被家族作為機器培養的命運,江非反而更想帶傅勳逃離,他想給傅勳一個溫暖愜意的人生,想彌補傅勳這些年在傅家所缺失的情感慰藉。
權力,地位,這對江非而言並不重要,和喜歡在乎的親人愛人在一起,才是他最想要的人生,而根據這段時間和傅勳的相處,江非也能肯定,傅勳與他有著一樣的想法價值觀。
“我時日不多,這是我給他的最後一個考驗。”傅震淡淡道,“說實話,若沒有這一出讓我定心,我的一切真難全部給他,若他過了我這關,那傅家,我可毫無顧慮的交到他手中。”
江非有些害怕,他為傅震這種靠殺害親近之人來逼迫自己親兒子成長的手段感到毛骨悚然,傅勳生長在這樣的環境裏能夠本性猶存,簡直不容易。
想到這裏,江非忽然更加心疼傅勳,這十年來,他必然經曆過難以想象的傷痛。
想到傅勳必然的抉擇,江非的心又逐漸冷靜了下來,他現在隻想立刻回去,然後跟傅勳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
“伯父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傅勳。”江非輕聲道,“我與傅勳的婚禮,也希望您能……”
傅震笑著打斷,“傅勳會如何作答,我需要他親口告訴我。”
說著,傅震轉向窗簾的方向,清冷道,“出來吧,該聽的聽了,我想你也該明白我的意思了。”
傅勳從窗簾後走了出來,江非吃驚不已,“你……你在這啊。”
傅勳臉色複雜,沒有說話,似乎心情十分沉重,他緩緩走到床邊,江非則迅速起身快步走到傅勳身旁,伸手握住傅勳的手,溫柔的看著傅勳道,“沒關係的,我努力賺錢,一定讓你過好日子。”
這時傅震又開口道,“回去吧,五天後把人帶過來,給我你的答複。”
“不用伯父。”江非轉身對傅震道,“我們現在就可以……”
“回去吧,我需要休息了。”
傅震摁了手邊的按鈕,弗裏德推門走了進來,傅震淡淡道,“送他們出去。”
江非剛想再說什麽,傅勳拉住了他的手臂,輕聲道,“聽我父親的,我們也不急於這一時。”
江非這才點頭作罷,小聲道,“我就是覺得多此一舉。”
弗裏德帶著傅勳和江非離開了房間,幾分鍾又返回到傅震的房內。
“有任何情況立刻告訴我。”傅震臉色陰冷道,“我不想在死前還被自己的親兒子擺一道.……”
“是。”
“讓傅深澤現在過來。”
“是。”
——
回去的途中,傅勳和江非坐在私車後座,吳申負責開車。
江非摟著傅勳的腰一直靠在傅勳的懷裏,臉色複雜道,“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長輩不是都該希望自己的子女幸福的嗎?”
傅勳沒有說話,他一直麵無表情的看著車窗外。
“有這樣的父親,我算是你了解你之前為什麽那麽惡劣了。”江非笑了一聲,不禁將傅勳的腰抱的更緊,“還好你改邪歸正了,不然我才不要你。”
江非見傅勳一直沒有說話,抬起頭看了傅勳一眼。
車內並未開燈,傅勳的臉隱沒在幽暗的夜色中,車窗外不時閃退的霓光在他臉上映出鋒利的輪廓,令他此刻的臉色顯得幽冷詭異。
江非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對不起,因為我,讓你失去了本該屬於你的一切,我知道你一定為了傅家付出了很多。”
傅勳終於開口了,聲音不冷不熱,“的確,若不是為繼承傅家,不再為人所掌控,我不可能活這麽久,我這十年來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獲得複仇的權力。”
江非心裏很不是滋味,他越發覺得自己連累了傅勳,輕聲道,“等回去以後,我努力賺錢,幫你再開公司,以你的才能,一定能東山再起的。”
“江非。”傅勳轉頭,看著江非的目光無比深沉,“你就沒有想過為了我,去死嗎?“
江非臉色一僵,整個人頓時一動不動,他對上傅勳那雙漆黑幽暗的雙眼,忽然一股寒意從後背緩緩升起,最後順著他的脊背直接爬上頭皮,就在江非快要往最壞的方向揣測時,傅勳忽然又笑道,“開玩笑的,我怎麽舍得。”
江非牽動嘴角,竭力自然的笑著回道,“這.……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以後別開這種玩笑了。”
傅勳吻了吻江非的前額,輕聲道,“好,不開玩笑.……”
傅勳雖然這麽說,但這一路上江非還是有種極其怪異的感覺,那是來自傅勳給他的不安感,他自然不信傅勳會傷害自己,隻是從傅勳開完那個玩笑之後,他忽然覺得傅勳變得有些陌生。
回到住所之後,江非又莫名發現傅勳的心情變得愉悅起來。
這婚從一開始就是做好無論如何都必須結的打算,但也分好壞兩種結果,一種是他權力愛情雙豐收,另一種則是為愛情放棄權力,如今明明是不盡人意的那一項,但傅勳卻仿佛得到了最想要的。
這天晚上,傅勳就跟吃了藥一樣,壓著江非要了一遍又一遍,從浴室從床上,江非被折騰的幾乎要昏死在途中。
昏睡了許久,江非因為喉嚨幹渴難受而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他從床上艱難的坐起身,伸手端起床頭桌上的水喝下,再準備躺下時,一翻身發現傅勳不見了。
江非看了眼手機,發現此刻不過才淩晨三點多鍾。
這時,床邊一側不遠處的露天陽台上,傳來傅勳的聲音,似乎是在打電話,因為隔著扇落地窗門,所以江非並不能聽清傅勳在外麵說著什麽。
虛掩的落地窗門縫間傳來呼呼的風聲,江非聽著都覺得冷,他看著外麵站著的身影,似乎就裹著塊浴巾在腰間,不禁有些擔心傅勳會受涼。
江非披上睡袍,下床後拿著另一件睡袍,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走向陽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