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廉價至極!
“沒有為什麽,隻是覺得傅震命不久矣,這些事告訴你也無妨。”
傅深澤微笑著,似乎並沒有傅勳所認為的,想撇清責任的意思,然而傅勳心裏很清楚,傅深澤不會無緣無故告訴他這些,即便傅震的位置從來都是留給自己的,傅深澤也不會輕易配合傅震的這個決定。
他怎會甘心未來被自己踩在腳底。
“那照你這麽說,傅震的位置一直都是留給我的?”
“是。”
“那四叔可會遵從父親的這個決定?”傅勳別有深意道,“不會再暗中使絆?”
傅深澤高深莫測的笑道,“這可就要你自己判斷了。”
兩人所坐的餐桌旁,是一麵巨大透明的落地窗,一轉頭便能看到樓下對麵的商店,此時此刻,剛買完東西的江非就站在商店門口,一手提著隻紙袋,正低頭看著手機上的時間,不時的抬頭看向對麵餐廳的二樓,但因為光線原因,他隻能看得見一麵反光的玻璃,並不能看清裏麵的人。
“為了他殺掉了塞利,值得嗎?”傅深澤看著不遠處的江非,淡笑著問道。
“你既然這麽說了,那傅震想必也一清二楚。”傅勳麵色平和道,“我和江非的相處,大概一直以來都是透明的。”
“但我看你似乎並不慌張,是打從心裏覺得,傅震一定會同意你這和那家夥的婚事?”
“他是否同意,都無所謂了不是嗎?畢竟隻剩下不到三月的壽命,他一死,還能再決定我的事?”
傅深澤輕笑一聲,“我不知你是裝的,還是真被感情衝昏了頭,我所傳達的意思你應該很清楚。”
“當然清楚,隻是我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
——
江非遲遲等不到傅勳,便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館坐了下來,並給傅勳發了一條信息,過了十多分鍾後,傅勳才過來。
“你四叔一點都不像壞人。”
傅勳一坐下,江非便忍不住笑道,“你跟他坐一塊,反倒你更像是反派。”
傅勳看著江非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是一隻笑裏藏刀的狐狸,別上了他的當。”
“你怎麽了?”江非微微傾身,皺著眉疑惑的看著傅勳,“感覺你臉色不太好?”
傅勳笑了笑,“沒事兒。”
這時,江非把剛才買的“禮物”放在了桌上,順著桌麵推到了傅勳身前,笑著道,“打開看看。”
傅勳打開後,發現裏麵竟是一隻銀色的打火機,奢侈名牌,做工精致,一看便價值不菲。
傅勳拿起放在指間把玩,開玩笑似的問道,“這次看著不像十九塊九了。”
“當然不是,花了我近一月工資呢。”
傅勳看著手中的打火機,片刻後才回神,他抬起頭別有深意的輕聲問道,“江非,你有多喜歡我?”
江非一愣,有些窘迫的笑道,“怎麽……怎麽突然問這個?”
“算了。”傅勳搖頭輕笑,“現在問這個沒有任何意義。”
“.……”
傍晚,傅勳洗了個澡,然後換了身正裝準備去見傅震,江非貼心的為傅勳係著領帶,並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要是.……要是你父親他看不上我,怎麽辦?”
“我會說服他的。”
“我在想……如果……如果你要是跟你爸在我的事上產生分歧,你爸一氣之下把位置給了你四叔。”江非一臉不安道,“那你豈不是會有危險?”
“如果非要在繼承人的位置和你之間做出選擇,那我一定選你。”傅勳深情道,“江非,你比什麽都重要。”
江非低頭抿唇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抬起頭目光堅韌道,“你放心,你要是什麽都沒了,我養你。”
傅勳忍俊不禁,江非則雙手抓住傅勳的雙臂,更加嚴肅道,“我是認真的傅勳,我養的起你,雖然.……雖然不能提供給你現在這樣的物質保障,但我肯定會把我有的都給你,絕對會比你傅家的任何一名親人都愛你。”
傅勳有一瞬的失神,但緊接著又在心裏自嘲的笑了自己,經曆了那麽多,居然一時還會被這種庸俗的情話怔住……他這輩子,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除了少時對傅南那份純粹到極致的守護之心,這世界上沒有人值得他敞開心。
這種微不足道,廉價至極的喜歡,俯視一眼就夠了。
“我等你回來。”
江非一直送傅勳出了大門,並叮囑道,“盡量不要惹你爸不開心,有什麽讓你為難的事,你可以回來咱們再商量。”
傅勳吻了江非,然後便坐上車離開了。
傅勳在傅震的私人山莊見了傅震,傅震自從病後便一直住在這裏養病,有七八名來自世界各地的**私人醫生組成的團隊幫他療養身體,日常無論是飲食還是其他生活方麵,也都接受著最專業的照拂,可即便是這樣,傅震的病情依舊一天比一天糟糕。
傅勳到了莊園後,傅震的貼身助理便領著傅勳去見傅震。
傅震的貼身助理是一名來自德國的男人,名叫弗裏德,三十七八,已經跟了傅震十幾年了,是傅震極其信任的心腹,自從傅震病倒之後,弗裏德更成了連接傅震第一手信息的男人,目前也是傅家公認的傅震代言人.……
“就是這裏。”弗裏德站在一扇門前,先敲了兩下門,然後轉身朝傅勳微微鞠身,“傅老爺一定在等您,傅少爺您請。”
傅勳微微點頭,推門進了房內。
傅震正靠在床頭,他麵容枯槁,臉色蒼白,人還不到六十,已是一頭白發,但他不苟言笑時鼻翼兩側深刻的法令紋依舊令他有股不怒自威的震懾力。
傅震的床四周放滿了各種醫療設備,在他的病床便還站著兩名私人醫生,似乎已經結束的檢查,一名醫生正與傅震交代著什麽,另一名則在一旁收拾著一隻醫療箱。
見傅勳進來,傅震便結束了與私人醫生的談話,兩醫生道別離去後,傅勳才在傅震的允許下在床邊的一張沙發椅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