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你不歡】474 當面坦白
「小靜姐，你該不是要去約會吧！」立刻就有人打趣地笑了起來。
約會？楊靜突然輕快地笑了一聲，半開玩笑地說道：「我已經很久沒有被人約過了。對了，你們去吃吧！就照著我這個季度的獎金去吃。」
雖然才調回總部沒多長時間，但是她很快就融入了公司那些年輕的職員中。
「小靜姐，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嗯，你們去吧！等下次有機會我再跟你們一起去。」
……
走到公司門口，那一輛經過改裝后的悍馬格外的顯眼，從大廈門口路過的人全都忍不住多看一眼，黑色的車身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起瀲灧的光芒。一個年輕男人姿態慵懶地倚靠著車身，細碎的墨發被微風吹得凌亂，隨意地落在額際上，男人身上的西裝如同如同量身定做的一樣，將他頎長挺拔的身軀襯托得更加的完美，更加令人移不開目光，內斂的雙眸宛如陽光下波光瀲灧的一泓深潭。
當那一抹身影映入她的眼帘，楊靜不由得勾了勾唇角，眸色微沉。
「請上車！」男人很紳士地拉開車門，幽深的目光在她的臉上轉了一個圈兒。
楊靜的心裡很清楚，這一刻就算是她拒絕了，下午的時候，關於她跟眼前這個男人的謠言也會傳遍整棟大廈，而且她沒有任何反駁的機會。
「謝謝！」紅唇輕啟，說不出的瀲灧。
張揚霸氣的悍馬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絕塵而去。每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楊靜上了一個有錢男人的車，說不定她是被那個男人給包養了……
車廂里，出奇的安靜，他們誰都沒有說話，空氣就像是凝固了一樣。
楊靜安靜地坐在副駕駛的位子，側過著臉，目光一直望著車窗的街景，一幕幕，熟悉而又陌生，從她的眼前飛快地往後掠去。
是他找的她，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想跟她談，她在等，等他將心裡想說的話告訴她。
「想吃什麼？」季翰林淡淡地睨了她一眼，然後繼續目不斜視地開車。
楊靜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唇角帶笑，漆黑的雙眸平靜得沒有絲毫漣漪，她淡淡地說道：「季少，我收留了你一個晚上，你幫我解決了張總的事情，我們算是扯平了。」
他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薄韌的唇勾起一抹極小的弧度，笑容依舊溫潤，如同這個季節的陽光，美好得令人不忍心拒絕，「不如，我們去迷色吧！」
那一抹笑容讓她覺得炫目，楊靜微微眯了眯眼眸，她笑著應了下來：「好，就去迷色。」
然後，又是一陣沉默，誰都沒有再說話。
兩個人面對面地坐在靠窗的位子，楊靜單手支著下巴，目光望著窗外高大的法國梧桐，筆直的樹榦呈現白灰色，那些繁茂的枝葉遮擋了從樹冠流淌下來的大片陽光，斑駁的地面無數耀眼的光影輕輕地搖曳，有些晃眼，她下意識地將目光收了回來。
不經意地一瞥，正好撞上那一雙如深潭般溫潤的眸子。
短暫的失神，腦海里飛快地掠過一副流光溢彩的畫面，楊靜斂了斂眸，不著痕迹地挪開了自己的視線。
楊靜不動聲色地睨了他一眼，眉梢微挑，紅唇瀲灧：「季少，你不是說想見我嗎？應該不會為了像現在這樣沉默不語吧！」
原本他的確有很多話想要跟她話，想問她，他母親是不是傷了她？因為他心裡很清楚，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主動惹是生非的女人，若不是他的母親不顧一起出言傷她，她定然不會讓他母親氣得暈過去。季翰林緩緩地抬眸，深邃的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她的心剖開來看看，那裡面到底有沒有他！
「小靜，我代我媽跟你說聲對不起，不管她跟你說了些什麼，那都不是我的本意。」季翰林一直注視著她，看到她臉上淡漠的神色，胸口莫名地一陣疼痛。
楊靜微微勾了勾唇，優雅地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塊牛肉放進嘴裡，她吃得很慢，也吃得很香，甚至沒有將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好一會兒，她咽下嘴裡的那一塊牛肉，又喝了一杯溫水，淡淡地笑著說道：「其實，沒關係的，季夫人說過的話我都已經忘記了。」
忽又想起社么，她又說道：「昨晚上的事情謝謝你幫忙。」
「不用跟我怎麼客氣，那是我自願的。」季翰林苦澀地笑了一聲，她怎麼可能忘記他母親跟她說過的話？她一向都很記仇的，關於這一點，季翰林一直都記得很清楚。
楊靜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依舊平靜地說道：「不管怎麼樣，還是應該謝謝你，雖然我們已經扯平了。對了，你應該沒忘記我收留了你一個晚上吧！」
季翰林嘴角一抽，想說什麼，嘴角輕微蠕動一下，到嘴邊的話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來迷色用餐的客人大多數都是情侶，他們的沉默，在偌大的餐廳里顯得格格不入，太安靜了，不止是安靜，甚至有些淡漠的疏離。
「季翰林，我想，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面了，你母親說的沒錯，我這樣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你，更何況你還有一個家世優良的未婚妻。」楊靜放下手中的刀叉，突然一臉認真地說道。
她跟他之間，總需要一個人說出這一番話，不如，你就讓她來說吧！
季翰林眼眸一眯，眸色頓時沉微沉，深邃的雙眸中緩緩流淌著翻湧的浪潮，一片陰霾。他的右手緊緊地握著小刀，指關節泛白。
「你一直都在怪我，對不對？」他緊緊地蹙眉，臉色說不出的難看，「從你回來都現在，你一直都想方設法地躲著我，難道就是為了找一個恰當的時機跟我說這句話嗎？」
他眉宇間的痛苦映入她的眼帘，胸口那一處冷硬的心臟一寸一寸的龜裂，直至露出血肉模糊的柔軟。
楊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唇角依舊帶著淺笑，她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努力地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她害怕自己會發瘋一樣的竭斯底里，因為她怎麼都忘不掉自己大腿上刺目的鮮血。
「不，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是我沒有保護好他，沒有盡好一個做媽媽的責任……」她努力地讓自己微笑，即使心痛如絞。
季翰林的心猛然一痛，就像是被什麼重物狠狠滴砸了一下，她果然是忘不掉那些過去。其實，他又何曾忘記過，他一直都在自責，一直都在想，如果當初他不顧一切地守在她的身邊，是不是所有的過程都會變得不一樣，他們依舊會很開心地在一起。
季翰林沉默了。
很多年以前，他喜歡過一個女孩子，可是後來她死了，他眼睜睜地看著她在深水中掙扎，卻沒有辦法將她救出來。於是，從那一次之後，他一直流連在各種女人之間，他不再對任何人付出自己的真心，因為一旦失去的話，那一種刻骨銘心的痛是他無法承受的。
一直到，那一天晚上在守望者酒吧遇見她。原以為只是玩玩而已，卻不想在不知不覺中，早已經沉淪得不可自拔。
「對不起。」
……
她記不得自己是怎麼離開迷色的，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一家很漂亮的婚紗影樓前，透明的玻璃櫥窗里擺著這一季最流行的婚紗。
楊靜安靜地站在原地，目光眷戀地望著其中的一款婚紗，很美，曳地長裙光華無限。
她看得有些出神，並沒有注意到在街對面，一個年輕男人坐在改裝過的悍馬車裡安靜地注視著她，眸光繾綣，卻又透著一絲濃烈的悲傷。
「小姐，你是不是想拍婚紗照？可以進我們店裡看看，有最新推出的活動……」立刻就有熱情的影樓服務生朝著她走過來。
「不，我不拍，只是看看。」楊靜生怕被誤會了，連忙解釋道。
抬起腕錶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不早了，她下午還有很多工作要做，立刻走到路邊攔下一輛空的計程車，很快，她的身影消失在男人幽深的眼眸中。
回到公司，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樣，那些同事看她的目光都變得不一樣了，羨慕的，嫉妒的，嘲諷的，友善的……總之，她成為了所有人的焦點。
「她還真不要臉，怪不得能那麼輕鬆搞定那個色米米的張總，原來是搭上創世集團的季總，人家季總可是有未婚妻的，聽說他們今年初秋就要完婚呢！」
「是啊！沒想到她是這種人，一開始還以為她是憑自己的本事。」
「憑本事？我看是在床上討好男人的本事吧！」
……
洗手間里，兩個女人肆無忌憚地嘲笑著，並沒有注意到站在門口的楊靜，一直到她們發現的時候，這才嚇得連忙閉上了嘴。
「這個季度的獎金是不是都不想要了？還不趕緊給我回去工作。」
那兩人趕緊離開了洗手間，其中一個還不滿地扔下一句話，「有什麼了不起的！」
楊靜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對著鏡子自嘲地笑了一聲，在她毫不猶豫走上那一輛悍馬的時候，她就應該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題外話：姑娘們，聖誕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