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你不歡】473 欠下的人情
那一個由十一個數字組成的手機號碼，他無比的熟悉，就算是閉著眼睛他也能寫出來。季翰林眼角一沉，微微挑了挑眉梢，眸色一寸一寸的變得深邃，他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握著掌心裡的手機，指關節泛白。
楊靜到底跟他母親說了一些什麼？竟然能夠讓她一氣之下暈過去。
「翰林，你來了！」躺在病床上的夏陶突然醒了過來，有氣無力地朝著自己兒子喚了一聲。
季翰林微微愣了一下，連忙轉過身，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眉心緊緊地擰在一起，柔聲說道：「媽，您沒事吧？大早上的怎麼就突然暈倒了呢！」
他又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李媽，語氣依舊恭敬而又溫柔，「要不是李媽給我打電話，我根本就不知道您住進醫院了。」
聽到他提起暈倒的事情，夏陶立刻捂著胸口輕咳了幾聲，季翰林連忙伸手幫她順氣，以他對楊靜的了解，要不是別人主動挑起矛盾，她絕對不會主動去惹其他人的，更何況她對他……
看著母親微微閃動的目光，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肯定是他母親在電話里對楊靜說了什麼讓她很生氣的話。季翰林無奈地扯了扯嘴角，用腳趾頭也能想到他母親會對楊靜說的話，無非就是不要讓她纏著自己的兒子，可是他們之間，分明就是他纏著她。
「翰林，媽現在就告訴你，從今以後都不許跟那個叫楊靜的女人來往，她那個家境怎麼配得上我們季家？而且她還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哪一點配得上你？」夏陶喘了一口氣，語氣說不出的嚴厲。
季翰林眉心一皺，臉色頓時微不可見地變了變，眸色依舊堅定，說道：「媽，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聽您的安排，但是這件事情我絕對不會向您妥協的。」
「你！你簡直就是逆子！」夏陶氣得臉色鐵青，又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您別生氣了，醫生說，您現在的身體需要靜養，生氣對您的身體很不好。」季翰林淡淡地說道，眼底深處閃過一抹堅毅之色。
這一次，不管是誰，都不能改變他的心意。
已經硬生生地錯過一次了，如果這一次再放手的，他有強烈的**，從今以後，她會走得很遠……
看著自己兒子無動於衷的樣子，夏陶的心裡憋得慌，她這個做母親的還不是為了他好嗎？那個楊靜除了長相還過得去之外，其他方面根本就配不上他，更何況他們季家丟不起這個人，他怎麼就一點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翰林，一個能把你媽氣暈的女人，竟然能夠讓你這麼維護，看來這麼多年我是白教育你了。」
「如果不是您說了什麼難聽的話，她也不會惹您生氣的。」季翰林淡然一笑，內斂的雙眸說不出的平靜，「媽，不管你同意或者反對，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她的，我不想再讓自己錯過一次，也不想一輩子都活在愧疚和後悔中，您應該也不想看到您的兒子一輩子痛苦吧！」
夏陶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胸口就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悶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親手教養的兒子第一次當面忤逆她，而且還是為了一個外人，夏陶有一種感覺，自己的兒子很快就會被別的女人搶走了。
「翰林，你要是真的決定娶她，那麼從今以後你就不要認我這個媽。」夏陶一臉堅決，沒有任何寰轉的餘地。
門口，秦曼殊安靜地站在那裡，她剛接到消息就立刻趕來了醫院，卻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一番對話。她守在他身邊三年，她是他的未婚妻，卻怎麼都抵不過他跟那個女人在一起幾個月的時間。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指尖幾乎嵌入了掌心的肉里，也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翰林，從小到大，只要是我想得到的東西，從來都沒有得不到的。
秦曼殊整理了一下心情，那一張精緻的小臉上流露出一抹完美的微笑，她象徵性地敲了敲病房的門，然後徑直走了進去。
她的手裡拿著果籃和鮮花，直接交到李媽的手裡。
「伯母，您還好吧？我聽說您一大早就暈過去了，剛到公司我就連忙趕過來了。」秦曼殊走到病床邊上，眉心微蹙，一臉擔憂的樣子。
她又側過臉看了一眼季翰林，臉色有些羞澀，「公司要是忙的話，你先走吧！我會照顧好伯母的。」
看著秦曼殊如此的通情達理，夏陶越發的喜愛她，完全是拿她當自家的兒媳婦看待了。
「翰林，你看看人家曼殊，她對你多好，這三年來她可是一直都陪在你身邊，去年你爸爸過世的時候，公司里那麼忙碌，一天到晚也見不到你的人影，要不是人家曼殊一直在我身邊開導我，陪著我散心，我還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過那個坎兒。」
「伯母，您快別這麼說，那也是我分內的事情。」秦曼殊嬌羞地低下頭，眼角的餘光一直落在季翰林的身上，她付出了那麼多，又怎麼甘心將這個男人拱手讓人呢！
季翰林斂了斂眸光，那一抹微動的異樣攪亂了他的思緒。
三年前，因為楊靜的不告而別他變得心灰意冷，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也就在那時候，他的父母給他定下了這一門親事，對於這個決定，他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半個月之後，他跟秦曼殊在舉行了盛大的訂婚典禮，所有的人都用羨慕的眼神看他。
夏陶親昵地拉著秦曼殊的手，原本鬱悶的心情也漸漸好了很多，臉上也浮現出笑容，「曼殊，你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
「媽，我的決定不會改變的，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公司了。」季翰林淡淡地說道，內斂的雙眸幽深而又平靜，一眼望不見底。
夏陶的臉色立刻就變得很難看，她剛想說什麼的時候，季翰林已經大步離開了病房，只留下一抹冷傲的背影映入她的眼帘。
秦曼殊的身子微微一僵，嘴角扯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伯母，您千萬別跟翰林生氣，會把自己身體氣壞的，再說……」她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流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看著秦曼殊隱忍的樣子，夏陶心裡也不好受，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一臉堅定地說道：「曼殊，你放心，伯母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您別為難翰林了，他要是真的不想娶我的話，我也不會逼他的。」秦曼殊低著頭，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滾落，卻還努力地微笑。
「別哭了，伯母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
晌午，陽光溫暖，從深藍色的玻璃窗擠進來，落在地面的光影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楊靜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安靜地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手裡的咖啡杯瀰漫著一絲濃郁的咖啡香氣，縈繞在她的鼻尖，纏綿，繾綣。
淺啜了一口，一絲絲苦澀的味道充斥著她的味覺。
連她自己都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喜歡上曾經最討厭的黑咖啡。幽深的目光眺望著遠處，藍天，白雲，相互交織在一起，她伸手推開窗戶，有風迎面吹來，緊緊地包裹著她裸露在外的皮膚，這個季節的空氣里永遠都挾著一絲潮濕的味道。
突然，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楊靜挑了挑眉梢，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當她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時，唇畔的笑容倏然僵住，她記得這個號碼，有些眼熟。她將手機緊緊地握在掌心裡，一直沉默著，從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在她的側臉落下一抹清晰的剪影。
好一會兒，她才終於按下了接聽鍵，手機那端立刻就傳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
「小靜，我現在想見你一面。」
楊靜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他，突然又想起那個張總提到的季少，她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瓜葛，更不想欠他的人情。
「好，在哪見？」
季翰林怎麼也沒想到她會這麼爽快地答應下來，原本還抱著她會拒絕的打算，他連忙說道：「你中午休息的時候我過去接你吧！」
她有些遲疑，畢竟一大早就接到季夫人聲討她的電話，她可不想落下什麼把柄在別人的手裡。
「那就這樣吧！我一會兒過去接你。」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季翰林就已經掛了線，看著漸漸暗下去的屏幕，楊靜無奈地聳聳肩。
楊靜回到辦公桌前，抬起腕錶看了一眼，離下班還有半個小時的樣子，她又開始埋頭工作。一直到聽到有人敲門的時候，她才抬起頭來，正好到了中午休息的時間。
「小靜姐，你可是說了今天中午請客吃飯的哦！」
門口，助理小旭一臉笑意地站在那裡，他不過才二十四歲，比她小了足足六歲，很多的時候，楊靜都會覺得這時間太tm的殘忍了，一刀一刀地刻在臉上，滿滿的都是皺紋。
聽到小旭這麼一說，楊靜這才想起來有這麼一回事，忙了一上午，她差點給忘記了，「對不起啊！我今天中午有點私事，你們去吃飯，回來我給你們報銷。」
「小靜姐，你該不是要去約會吧！」立刻就有人打趣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