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你不歡】467 心機
我以為能忘記，可是當看到你的那一刻，我的心依舊會痛，就像是轟然坍塌了一樣，我所有的回憶、所有的情緒全都被埋在裡面。
無處可逃，無處可避。 ——
楊靜醒過來的時候，客廳里只殘留了一絲屬於他的味道，卻找不到他的人影，毯子疊得整整齊齊地放在沙發上，窗帘已經拉開了，早晨溫暖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一格一格的光影落在乾淨的地面上，折射的光芒有些耀眼，她下意識地用手遮蓋在額頭。
依舊像平時一樣，簡單的洗漱，然後進廚房從冰箱里拿出現成的麵包和牛奶，她剛裝備熱麵包和牛奶的時候，卻看到櫥柜上放了一張的紙條，她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季翰林的筆跡，有些潦草，卻又失美觀。
「買了你以前最喜歡吃的李記餛飩，怕你醒來的時候餛飩就涼了，所以我把餛飩放在鍋里了，吃的話用火加熱一下。」
她拿著這一張紙條，然後緩緩地攢進了掌心，被她揉成一團，直接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
楊靜看著鍋里依舊冒著熱氣的混沌，臉色驀然一沉，秀眉輕蹙起來，莫名地，心裡一股難言的怒火直往上躥，她直接端起鍋走進了洗手間，將裡面的餛飩一股腦兒地倒進了馬桶里，然後又把炒鍋放回了原處。
她的眸色陰沉得厲害，手指緊緊地握成拳頭。
「季翰林，我不需要這麼好心。」
好一會兒，她的情緒才平復下來，繼續熱麵包和牛奶，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時間就是一把殘忍的殺豬刀，綠了芭蕉，紅了櫻桃，卻也冷硬了她的心。楊靜一直都很明白，他們都回不到過去了，除非她能忘掉了那一段讓她絕望的回憶。
……
「伯母，你穿那件衣服一定很好看，不如我們過去進去試試吧！」秦曼殊親熱地挽著夏陶的手臂，禮貌有加，殷勤周到。
夏陶很喜歡秦曼殊，在她的眼裡，這孩子懂事、體貼人，家境也不錯，這三年的時間裡，秦曼殊只要一有時間就會陪她出來逛街。
自從經歷了三年前的那一場變故，她早已經放棄了自己引以為傲的事業，那時候，她發現在自己因為事業忽略了家庭，之後的這三年她努力地彌補，可是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就再也無法回到最初的美好了。
「曼殊，那種款式的衣服還是適合你們年輕人，我都已經老了。」
「伯母一點都不老，依我看呀！伯母比我老媽還要年輕一些。」秦曼殊笑米米地說道，「我第一次見到伯母和翰林在一起的時候，我根本沒想到你會是翰林的媽媽，只當是他的姐姐呢！」
「你這孩子，嘴也太甜了，被你這麼一誇，我還真覺得自己年輕了十幾歲。」夏陶笑得合不攏嘴。
她仔細地打量著秦曼殊，越看，越覺得滿意，心裡更是覺得應該早一點把他們的婚事給辦了。
秦曼殊察覺到夏陶異樣的目光，也不扭捏，就那樣大大方方地任由她打量著，眼眸中噙著一抹清澈的笑意。她知道季翰林從來都是一個孝順的孩子，她只要把季媽媽討好了，所有的一切自然有人替她去打理，一個楊靜算什麼！就算是來十個，她也能輕易地解決掉。
「伯母，您看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秦曼殊羞澀地帶頭去，臉頰微微泛紅。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再過一段時間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到時候你就不應該叫我伯母了，該和翰林一樣叫我媽媽了。」夏陶一臉笑吟吟的樣子，拉著秦曼殊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兩人一起走進服裝店，立刻就有導購員迎了上來，夏陶親自將那一件春裝取了下來，又從夏陶的手裡接過皮包，「伯母，您進更衣室把衣服換上。」
夏陶看著手裡的衣服，眼睛莫名的有些濕潤，這是她以前最喜歡的顏色和風格，沒想到曼殊這孩子這麼有心！
「好，好！我進去試一試。」
「這件衣服我們要了，結賬吧！」秦曼殊優雅地笑了笑，從錢包里拿出一張金卡遞給導購員，然後安靜地坐在休息椅上等待。
夏陶換上衣服走出來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再一次在心裡肯定了秦曼殊的地位。
「夫人，您女兒的眼光真不錯，這件衣服是我們公司推出的最新款春裝，就像是為您量身打造的一樣。」導購員的嘴比塗了蜂蜜還要甜好幾倍。
「她不是我的女兒，是我未來的兒媳婦。」夏陶糾正道。
聽到夏陶的話，秦曼殊臉上的笑容依舊平靜，卻泛起一絲羞澀的紅暈，心裡忍不住地得意起來，楊靜，你真的以為能跟我爭嗎？
「伯母，你認識楊靜嗎？」秦曼殊狀似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夏陶微微愣了一下，有些詫異地望著她，心裡更是驚訝她什麼時候知道楊靜的存在了？畢竟那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她也只是聽自己兒子提起過幾次。聯想到那天晚上季翰林跟她說過的話，夏陶突然覺得事態有些嚴重，就連曼殊都已經知道楊靜的存在了，肯定是她發現了什麼。
看到夏陶臉上有些不自然的表情，秦曼殊立刻就明白了，她是知道楊靜這個人的。
為了能夠打敗楊靜，她特意找私人偵探調查過，然後她知道了他們之間所有的事情。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她就是要讓楊靜知難而退。
「曼殊，不管怎麼樣，我只承認你是我們季家的兒媳婦，至於其他的女人，如果想進季家的門，就得先過我這一關。」夏陶一臉鄭重地說道。
秦曼殊知道，在夏陶這裡她已經贏了。
「伯母，她是不是翰林以前的女朋友？我上次跟翰林在一起的時候，遇見她了，雖然他們彼此都沒有打招呼，但是我看得出來，她應該還跟以前一樣非常喜歡翰林。」說這句話的時候，秦曼殊故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小心翼翼的，甚至透著一絲小委屈。
「你這孩子，竟喜歡瞎想！就算是她喜歡翰林又怎麼樣！我們季家的兒媳婦只有你一個。」夏陶慈愛地拉著秦曼殊，又安慰了她一會兒，「曼殊，伯母會一直站在你這邊的，放心吧！你對翰林的心意伯母最清楚了，伯母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嗯。」斂下眼底的那一抹異樣，秦曼殊笑著應了一聲。
她一直都是在蜜罐里長大的，從來都沒有她得不到的東西，秦毅遠和江雲茵將她視為掌心寶，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午後，陽光溫暖，透過厚厚的雲層一覽無餘地照射下來，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的縫隙，斑駁的地面投落無數銅錢般大小搖曳著的光暈。
楊靜接到一個客戶的電話，是一筆很大的單子，對方硬是要她親自過去才肯簽約。
她想了想，只得答應下來，誰讓自己是給別人打工的呢！即使知道對方是一個好色禿頂的猥瑣男人，她也必須親自去一趟，這一筆大單子要是錯過的話，她這個季度的獎金、甚至連年終獎也別想要了。楊靜連忙收拾了一下辦公桌，就急匆匆地朝著外面走去。
站在路邊，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師傅，去皇朝！麻煩您快一點，我這著急趕去救人呢！」
皇朝那地方是有錢人的天堂，更是男人的逍魂地兒。那司機師傅多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速度卻快了起來，看她的樣子真是去救人的。
因為時間緊迫，楊靜根本就來不及換衣服，身上依舊穿著一套黑色的職業裝，包臀短裙，黑色絲襪緊緊地包裹著修長的鈺腿，腳上踩著一雙紅色的細跟皮鞋。
下車的時候，她直接遞給司機師傅一張紅色的大鈔，「謝謝師傅，不用找了。」
說完，她幾乎小跑著朝著門口奔去。這一路上，楊靜已經接到好幾條救助簡訊了，她的助理小旭已經快招架不住了。
楊靜趕到那一間包房正準備推門而進的時候，小旭剛從洗手間回來，看到她，頓時就覺得自己有救了，連忙走了過去，「小靜姐，你總算是來了！要是再晚一些的話，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回去，這幫傢伙簡直都不是人，仗著有幾個臭錢硬是把我往死里灌。」
「好了，你少說兩句吧！那可是我們公司的財神爺，得罪不起的。」楊靜連忙安慰他，看著他一臉委屈的樣子，忽又笑了笑，「小旭，你應該慶幸自己是一個男人，要是女人的話，說不定早就……」
那位財神爺見到楊靜，立刻就擺起了架子，連正眼都不瞧她。
楊靜心裡很清楚他的意思，不過是想讓她喝酒賠罪而已。當即，她舉起一杯剛啟開的白蘭地就喝了下去，眾人紛紛瞧熱鬧，那一位財神爺早就看上她了，當然不捨得美人如此糟蹋自己，她才喝了一大半，連忙從她的手裡把剩下的半瓶搶了過去。
題外話：下午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