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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打算怎麼做?或者你把你的想法告訴我。」 

  莫昊野緩緩地勾起唇角,目光的焦距落在杯中色彩絢麗的液體上,神色略帶著幾分譏誚的味道,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說道:「易大律師,如果突然出現那麼一個人,他把原本屬於你的東西全都搶走了,那你會怎麼樣?」 

  「我會怎麼樣?」易揚微微詫異,眸中一閃而逝的愕然之色,他突然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13acv。 

  耀眼的光芒穿過厚厚的大氣層照射下來,樹蔭下搖曳著無數亮白的光暈。 

  余歸晚冷不丁地皺了皺眉,嘴角扯出一絲嘲諷的意味兒,似笑非笑地說道:「張警官,如果我說不恨她的話,你是不是會覺得我這個人很矯情?」 

  張楠斂了斂眸光,神色遲疑了一下,突然問道:「余小姐,凌薇搶了你的老公,你真的一點都不恨她嗎?」 

  莫昊野絲毫都不著急,似乎很享受他痛苦的表情,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杯壁,就像是撫摸著美人兒光滑的肌膚,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渲染了一抹邪肆的笑意。 

  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我想,我們應該一直都是坐在同一條船上的人。」 

  他的雙手用力地攢著那些照片,幾乎變了形,他似乎忘記了,這一幕的始作俑者是誰? 

  「易大律師,你知道當初余歸晚為什麼會那麼堅決地跟你離婚嗎?那是因為……」 

  「你是怎麼弄到這些相片的?」易揚突然問道。 

  「難道你不想知道嗎?我這是為你好,你總不會心甘情願看著他們生活得那麼幸福吧!而你自己,卻深陷在地獄里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徹底毀掉他們的幸福,在地獄里有人陪著也好過自己一個人。」 

  午後,陽光依舊溫暖。 

  說完,莫昊野已經起身離開,易揚低著頭,發泄似的低吼了一聲,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像是沖血一樣,蘊含了濃郁的憤怒和不甘。 

  余歸晚安靜地坐在窗邊,被蔥蔥鬱郁的樹木擁簇著的陽光從玻璃窗擠進來,在她的側臉落下一片清晰的剪影,發梢上也落滿了細碎的光暈,就像是五線譜上跳躍著音符一樣。 

  他依舊在猶豫著。 

  易揚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顫,被他眼眸中那一股濃烈的恨意驚駭住,彷彿是被感染了一樣。 

  「張警官,這個案子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嗎?」 

  莫昊野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易揚的臉色。 

  易揚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桌面上的那些照片,那些照片拍得雖然不是很清晰,但是只要是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認出照片里的人,那個趴在別的男人懷裡的女人是他的前妻,不對,在那個時候,余歸晚還是他合法的妻子。 

  「也不算是沒有,雖然那個時間小區里的監控器都湊巧地壞了,但是在離小區不遠處的一家銀行的監控器還是有用的,我們在那裡看到了易揚的車,出現的時間正好是凌薇死亡之後的半個小時以內,但是僅憑這一點並不能指控他的故意殺人罪。」 

  可是,他不想坐牢,他是律師,他曾經多次去看守所探望過自己的委託人,他忘不了那麼多的人哭著求他救他們出去,也只有身在高牆之內,才知道真正失去自由的痛苦。 

  他記得那一張充滿了絕望和無助的臉龐,也記得那一聲重物落地的巨響,沒錯,是他推了她一把,可是就算是他當時沒有借力推她一把,她也支撐不了多久的。易揚的心裡有恨,而且恨意滔天,如果不是她,他又怎麼可能染上艾滋病毒? 

  余歸晚沉默了。 

  好一會兒,她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一臉認真地說道:「凌薇曾經告訴我,她感染了艾滋病毒,同時也將這個病毒傳染給了易揚,有兩次,她見我的時候跟我說,如果有一天她死於意外的話,那一定跟易揚脫不開干係……」 

  「最初還是有一點難過的,至於恨,倒是談不上,畢竟我曾經把她當成最好的朋友,不過後來我想開的,感情的事情勉強不來,更何況恨一個人多難受啊!最重要的是,我現在過得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恨她?」 

  莫昊野嘲諷地冷笑一聲,伸手將那一個信封撕開,一張張光線昏暗的照片立刻從信封里滑出來,赫然落在了桌面上。 

  「易揚,救救我!求求你救我!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 

  她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再一次全都跟張楠警官說了一遍。在她的潛意識裡,她依舊不希望凌薇是易揚推下陽台的,畢竟,這兩個人曾經對她最親密的愛人和朋友,儘管他們一起背叛了她,可是卻依舊改變不了那些曾經存在過的事實。 

  易揚沉默著,他一直都覺得自己的性子有些懦弱,以前余歸晚每一次跟他回家的時候,他媽媽總是當著他數落她,他卻從來都沒有幫她說過一句話,他怕自己的母親會生氣。創業的最初兩年,很多事情都是余歸晚幫忙處理的,她在那些員工面前似乎比他更受尊敬,或許是因為自私,又或許是因為懦弱,在律師事務所剛走上正軌的時候,他就找各種借口讓她辭職當家庭主婦…… 

  「余小姐,你別誤會,我只是好奇而已。」 

  「當然不會,當然不會……」 

  易揚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心裡莫名的有些不安,他突然覺得面對這樣一個可怕的人,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似乎每一步都被他計算好了,他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凌薇的死因,如果他把證據交給警方的話,那麼在如今的法律上,他至少也會被判個過失殺人,牢獄之災不可避免地會降臨在他的身上。 

  「你自己好好想想,想好之後再來找我。」 

  憤怒,不甘,恨意…… 

  「我知道了,我會儘力配合你們的調查,我也希望儘快找出真兇來。」 

  他的手指已經碰到了信封口,卻還是硬生生地停了下來,「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莫昊野勾唇一笑,故作神秘地說道:「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事情,沒有什麼瞞得過我,更何況阿逸還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 

  「余小姐,這些話你怎麼不早說呢?」 

  「易揚!救我!求求你,就看在我這麼多年愛你的份上!就看到我們之間曾經有那麼多快樂的回憶……」 

  易揚不由得微微一愣,嘴角蠕動了一下,剛想說什麼的時候,卻又聽到他漫不經心地說道:「不過,只要你抵死不承認,他們還是拿你沒辦法的,畢竟那些警察抓人都是講究真憑實據的。」 

  他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似笑非笑地說道:「易大律師,你想知道的答案就在這裡面,自己打開看看吧!」 

  被痛苦壓抑著的他急需找一個發泄的出口,或者說找一個讓他覺得心安理得的借口,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問道:「因為什麼?」 

  莫昊野勾起唇角,目光並不去看他,而是落在不遠處陰暗的角落裡,低沉而又性感的嗓音似是帶著一絲蠱惑,意味深長地說道:「易大律師,你還在猶豫什麼?反正你的生活已經足夠糟糕了,就算是知道真相了又能怎麼樣?」 

  她撒了一個小謊,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易揚對她說的那些話,或許她不會這樣聯想,畢竟他是律師,比任何都要人清楚,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凌薇的死因真的跟他有關係的話,那麼等待他的即將是法律的嚴懲。 

  「易大律師,你說孤男寡女待在一起整個晚上都會發生些什麼?」 

  「怎麼?害怕了?」莫昊野微挑起眉梢,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繼續說道:「那你覺得是毀掉別人容易?還是讓自己一輩子活在痛苦和不甘中容易呢?我記得,當初你爬上凌薇的床也是很樂意的,至於你不小心把她推下陽台,你做的也挺好的……」到打把想說。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莫昊野已經輕輕地笑了起來,唇畔的娜一抹笑意透著淡淡的冷漠,與他眼底泛起的那一絲陰鷙的寒意相互映襯,在昏暗的光線下,那一張深邃的臉龐竟是說不出的猙獰。他挑了挑眉梢,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會讓他也嘗一嘗得到之後再失去的滋味兒,我會將他所珍惜的一切全部都毀掉,讓他一輩子活在痛苦中……」 

  「我剛想起來。」 

  「別說了!」易揚連忙出聲制止,耳邊似乎又響起她帶著哭腔的呼救聲—— 

  「余小姐,你再仔細想一想,凌薇見你最後一面的時候她都跟你說過一些什麼?」張楠警官又鄭重地問道。 

  「對了,關於凌薇的死,警察好像已經懷疑到你身上了。」 

  「我沒有誤會,我也只是實話實話。」 

  …… 

  余歸晚離開警察局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麼,又說道:「凌薇是一個很愛惜生命的人,她絕對不會選擇自殺的,因為她跟我說,有一天晚上易揚找了兩個髒兮兮的流浪漢強 殲了她,這樣她都活下來了,又怎麼可能會跳樓自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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