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 失去過才知道珍貴
季翰林安靜地站在原地，就隔著那麼近的距離，他只要伸手將可以將她攬入自己的懷裡，可是看到她略帶著嘲諷的笑意，胸口某處柔軟的地方突然一抽，疼痛瞬間席捲了他的整個身體，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即使那一年在alen的葬禮上。
藏在衣袖下的手指緊緊地握成拳頭，然後又緩緩地攤開。
他讓自己微笑，薄韌的唇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那一雙細長的丹鳳眼流光瀲灧般，卻壓抑著莫名的悲哀。
楊靜的心裡有恨，那一種恨幾乎讓她失去理智，她掙不開，也沒有那麼大的力氣跟他爭執，她的身子很虛弱，若是站在風口，說不定會被一陣冷風刮飛。
……
季翰林眉心微皺，想說什麼，嘴角蠕動了一下，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楊靜微微一怔，突然就鬆開了自己的嘴，她看到他那一張俊美的臉龐留下了幾個清晰的壓印，有鮮紅色的血液從傷口滲出來，看起來竟有些觸目驚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眉宇緊緊地蹙成一團凌亂的麻花，她猜得沒錯，兩天之後他必須離開，那裡有他的父母，他絕對不能扔下他們不管。
他自嘲地笑了笑，身不由己也許就像他現在還有吧！他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血肉里，彼此融合在一起。
病房裡很安靜，除了他們的呼吸，他們的心跳聲，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既然一聲不響的離開了，為什麼還要回來？季少，我們之間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是很好嗎？說不定下一次再遇見的時候，我還會被你的外表吸引，畢竟既漂亮的男人又合我口味的男人不多。」
「若是咬一口還能讓你發泄心裡的痛苦和不滿，那麼再咬重一點，這樣的話我心裡也會好受一些。」季翰林柔聲說道，眉心緊緊地蹙在一起，忍受著臉上的傳來的劇痛，只要她覺得開心，即使多咬幾口他也心甘情願。
「兩天，兩天之後我必須回去，你知道的，我不能把那一大堆的爛攤子扔給我老媽。」季翰林抬起頭，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小靜，這是最喜歡米豆腐，沒有加辣椒，醫生說你現在不能吃辛辣的東西，對身體恢復有壞處。」余歸晚走過去，將一碗米豆腐放在床頭柜上，又看了一眼臉色憔悴的季翰林，「你也吃點東西吧！然後回家休息一會兒。」
季翰林輕輕地捧著她的臉，臉上的笑容極淺，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愴。
於是，她抬頭，一口咬在他的臉上，淚水從她的眼眶裡滾落下來，順著臉頰流淌下去。
「怎麼不說話了？難道你千里迢迢地趕回來就是為了看我一眼？那麼好，你也已經看完了，現在可以走了。」楊靜冷哼，眉梢微微挑起，一如往昔那樣的驕傲，她絕對不稀罕男人對她的施捨。忽悠想起什麼，她突然笑道：「是不是你覺得我可憐所以才臨時趕回來的？等過幾天是不是就要離開？季翰林，那你不如不回來，真的，沒有你我一樣可以的。」
余歸晚無奈地撇撇嘴，將外賣的包裝盒打開，「你先吃點東西吧！身體要緊。」
楊靜放棄了掙扎，任由他緊緊地抱著她。
「小靜，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其實在你離開去北京的時候，季少就已經知道你懷孕的事情，但是那時候正好他家裡出事了，他沒辦法去找你，只得囑咐辰逸替他照顧你。」
楊靜沉默著，緊緊地抿著唇角，斂下眼底的那一抹異樣，看到他臉上的牙印，沒由來的一陣心酸。
季翰林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楊靜，嘴角扯出一絲自嘲的笑意，轉身，跟著莫辰逸離開了病房，他知道，她需要一個接受的過程。
她沉默，沒有再說什。
她推開他，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說道：「你走吧！從今以後我們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窗外，晌午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輕輕地撒落了一地，竟有些耀眼，她的眼睛被陽光晃得有些睜不開。
「暫時不願意，但是這兩天的時間我會說服她的。這一路上，我一直都在想，如果當初將她一起帶走的話，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面對著她，他無言可對，不過只要能夠安靜地看著她，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細微的暗沉在陽光下舞動著，就像是她心裡最卑微的存在。
「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最初沒有招惹你，或許我們依舊還是很普通的朋友，都是我的錯。如果你想哭的話，就大聲哭出來，別一個人承擔，即使只有兩天的時間，我也想一直守在你的身邊，別趕我走，因為兩天之後我想留下來我也不可能的。」
「你跟我那麼客氣做什麼？」余歸晚微微笑著說道，將手裡的外賣遞給她，狀似不經意地說道：「其實，你們的孩子沒了，他跟你一樣很傷心，昨天晚上你還在手術室的時候，我給他打了一個電話，他只說十個小時之後一定回趕回你的身邊……」
季翰林走過去，走到她的身邊，一雙深邃的眼眸布滿了血絲，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他再也顧不得那麼多，伸手將她緊緊地進了懷裡，抱得那樣的緊，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會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一樣，他承認他在害怕，從未有過的害怕，害怕她會因此而離開他。
或許這是第一次讓他感覺到原來語言還是如此的蒼白。
「你滾！我一眼都不想看到你，這輩子都不想看到你。」她伸手推他，雙手卻被他緊緊地握在一起，怎麼都甩不掉。
楊靜淺淺地微笑著，微揚起的下巴尖瘦，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消瘦了，但是那一雙眼睛卻依舊明亮如昔。
「小靜，如果你要趕我走，那麼也要等到你的出院的時候，兩天，就給我兩天的時間，好不好？兩天之後就算是你不趕我走，我也會自己離開的。」
「嗯。」楊靜默默地點頭，她什麼都懂，只是不願意讓自己變得那麼理智，有時候人太理智了，會更痛苦。
「打算待幾天？」莫辰逸開口問道。
楊靜心中一痛，飛快地掩飾了自己的異樣，朝著她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說道：「晚晚，謝謝你。」
她掙扎，用力地想要掙脫他的束縛，可是他的雙臂就像是鐵臂一般，將她緊緊地包裹著。
「如果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強迫你，但是我會回來找你，不管那時候你是一個人或者身邊已經有了另一個人，我都會把你搶回來。」這像是他的承諾，也像是他用最霸道的方式告訴她，我絕對不允許你的未來沒有我的參與。
「其實，我們從來都沒有真正開始過，這樣的結局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季少，你走吧！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離開，但是我想在蘇黎世有你放不下的人或者事，所以，你還是走吧！我會過得很好，比任何時候都要好。」她突然開口，語氣淡淡的，透著一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
翰安隔那席。季翰林緊蹙的眉宇就像是雕刻出來的印記，那麼深，他的目光安靜地落在她的臉上，布滿了血絲的眼睛充斥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悲傷之色。
「她呢？會跟你一起走嗎？」
「好了，我不說了，你趕緊把早餐吃了，一會兒再喝一杯熱牛奶。」
她甚至感覺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兒充斥著她的口腔，可是她依舊沒有鬆口，她只聽到他最初輕哼了一聲，然後再也沒聽到其他的聲音。
季翰林失笑，明知道這世上沒有如果的，可是總會忍不住去想，如果當初不那麼做，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他說的很清楚，只有兩天的時間，兩天之後就算是她不趕他，他也不能繼續留下來。
病房外的過道上，兩個長相俊美卻又風格迥異的男人安靜地坐在休息椅上，其中一個低頭雙手握成拳頭抵著自己的額際，另一外無奈地瞅著旁邊的男人。
「給我一段時間，或者你跟我去蘇黎世，好不好？」他的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布滿了血絲眼睛安靜地望著她，左邊臉頰的牙印依舊清晰，甚至有些說不出的猙獰。13acv。
「不用了，謝謝。」季翰林笑著拒絕。
兩天而已。
一旁的莫辰逸直接走過去，眉梢微挑，對著季翰林說道：「你跟我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余歸晚伸手，為她拂了拂額前的落髮，「小靜，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他對你的心思，但是有時候我們會身不由己。」
「兩天之後我會離開。」
病房的門口，莫辰逸和余歸晚手裡提著早餐走進來，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無奈的樣子。
楊靜覺得是自己貪心了，兩天，不如不見，不如從來都沒有遇見過。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用力地抱著她，不停地重複著這一句話。
「你瞎想什麼呢！」莫辰逸皺眉，忽又想起什麼，「貸款的事情，莫昊野讓你聯繫你了嗎？」 ——
題外話-——
寶貝們，今天的兩更結束了，大更在明天，大概一萬五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