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不思量,自難忘4(10000字,求月票)
「余歸晚,你都說過,我們已經離婚了,彼此的私生活互不相干,我跟誰在一起跟你一點都沒關係,你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聽他這麼一說,余歸晚再也不想忍他,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刻薄起來。
「易揚,你哪隻眼睛看到凌薇手機里的相片是我發的?要是沒證據的話,最好別在這裡像瘋狗一樣亂吠。還有,從今以後你也別再給我打電話了,街上遇見就當作不認識,你要知道,跟你多說幾句話,我回去還得多刷幾遍牙。」
「你!」易揚氣得臉色鐵青。
余歸晚冷笑一聲,她一點都不在意當著莫辰逸的面把易揚臭罵一頓,對那個男人的忍耐心,早已經到了極限。
這世上,總有那麼一些人,我們退讓一步,他非要逼過來兩步,一直到我們忍無可忍絕地反擊,他也許才會明白,我們的退讓並不是因為懼怕,而是不屑。
「易揚,你記住,是你對不起我,從頭至尾都是,我不跟你計較,那是因為我不想再見到你,並不代表我就會怕你。」余歸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立刻掛了線,她不想再聽到他的聲音,甚至懷疑,當初她怎麼就看上這麼一個男人?
莫辰逸眉心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漆黑的眼眸深處一閃而逝的寒光,關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我像有事的樣子嗎?」余歸晚微揚起下頜,唇角勾起一抹淺笑,目光穿過透明的擋風玻璃望向遙遠的天際,在心裡微微嘆氣,「其實,我只是不想跟他繼續糾纏下去,所以才把話說得難聽了一些。」
「沒關係,我不在乎這些。」莫辰逸緩緩地勾起唇角,似笑非笑。
呃,余歸晚嘴角抽搐了一下,嘴角動了動,說道:「莫少,你好像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沒有要跟你解釋的意思,我只是……」
莫辰逸勾唇一笑,問道:「只是什麼?」
「總之,跟你沒有關係,別自作多情了。」余歸晚微微抿唇,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良久,她沒有再聽到他的聲音,嘴角掠過一抹淡淡的譏誚,側過臉,他很認真地開著車,眸光望著不遠處的路面。
余歸晚也沒有再說話,也許她的這句話說重了一些,可是她真的不想跟他扯上其他多餘的關係,他如同沙漠里的一顆鑽石,而她不過是眾多沙爍中的一粒而已,他們的距離太遠,遠到讓她幾乎沒有勇氣去跨越那麼長的一段距離。
莫辰逸。
她就不應該遇見他,不該在那個時候出現在星巴克,也不該在花店裡遇上他,更不應該給他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
「把我放在前面的路口吧!我想一個人去逛逛。」余歸晚突然說道。
「嘁——」莫辰逸一腳剎車踩下,輪胎跟地面摩擦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余歸晚整個人猝不及防地朝著前面傾去,幸虧她一早就繫上了安全帶,而且反應足夠的快,左手撐在前台上,右手抓住了車門上的扶手,要不然話,她的額頭該遭殃了。余歸晚有些驚魂不定地瞅了一眼臉色陰沉的莫辰逸,她什麼也沒有說,直接拉開車門走了出去。
還未等她站穩,身邊的黑色路虎已經絕塵而去,腳下一個不穩,差點趔趄跌倒在地,幸好她及時穩住自己的身子。
那一刻,坐在車裡的莫辰逸心猛地一緊,卻又看到她及時穩住了自己的身體,這才鬆了一口氣。
「小氣的男人!」余歸晚沒好氣低聲罵了一句,要是真的跌倒在路邊,很可能就會被路過的車輛碾壓過。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朝著不遠處的商業大廈走去。
儘管天氣很熱,但是周末出來逛街的人依舊很多,都是三三兩兩的一群,像她這樣的孤家寡人幾乎沒有。余歸晚快步走進了商場中,總算是感覺到了一絲涼爽的氣息。
從第一層,一直逛到頂層,她只收穫了三本由卡爾·古斯塔夫·榮格著的關於心理學的書籍,分別是《尋找靈魂的現代人》、《人及其象徵》和《東陽冥想的心理學-從易經到禪》,她打算接下來的三個月除了上班之後,就專門啃著三本書。
然後她找了一家冷飲廳坐下,一邊吃著冰激凌,一邊把新買的書翻開,然後慢悠悠地等著楊靜給她打電話。
忽然,一陣清爽的流水聲從手機里傳出來,余歸晚微微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是她給自己設置的最新短消息鈴聲。
連忙從包里翻出手機,看著屏幕上顯示的短消息,唇畔漾出一抹極淺的笑意。
「小金魚,你在哪裡?我想見你一面。」
她很快就回復了他,眉梢眼角笑意淺淺,「是不是要感謝我昨晚上壯舉啊?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胖墩兒,我們是什麼關係啊?死黨,所以以後這種小事情千萬不要跟我說謝謝兩個字。」
這個短消息剛發出去,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好聽的靡靡之音在安靜的冷飲廳顯得格外的清晰,余歸晚連忙按下接聽鍵,手機那端立刻傳來一個琅琅如玉般的嗓音——
「小金魚,是我!」
「我知道,找我有什麼事嗎?」余歸晚抿著唇角,其實,她很想問問陸軒,那麼晚了為什麼會將她送到莫辰逸那裡去。
陸軒扯了扯嘴角,淡然一笑,說道:「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嗎?」昨晚上,他把余歸晚送去莫辰逸那裡之後,立刻就後悔了。
「呵呵,怎麼會呢?我現在在艾瑪大廈二樓的一家冷飲廳,胖墩兒,你要是想見我的話,就趕緊過來,再晚一些我可就不等你了。」余歸晚笑吟吟地說道。
「算了,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情。」
「你確定不見?」
「嗯。」
「不見就算了,那我可掛了?」
「小金魚,等等,我是想問問昨晚上你……」
「昨天晚上怎麼了?你是想知道莫辰逸有沒有把我怎麼樣吧!」余歸晚抿著唇角,沒好氣地說道,「胖墩兒,你還好意思問,誰讓你把我送到他那裡去的,好歹人家也是我老闆,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我以後怎麼在環亞集團混下去啊!」
陸軒無奈地動了動唇角,語氣里滿是歉意,「小金魚,對不起,我當時沒想這麼多。」
聽到他那麼認真地跟自己道歉,余歸晚鼻子一酸,淚水已經在眼眶裡打著轉兒,然後不經意地滾落下來,一直順著臉頰往下淌。
「傻瓜,我沒有怪你啊!」她輕輕地笑著說道。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這才掛了線。余歸晚有些愣愣地望著黑下來的手機屏幕,心底深處湧出一絲莫名的暖意,她心裡的那個秘密也只有胖墩兒才知道吧!「3」是她一直以來的幸運數字,於是在某個深夜裡,她將那個男人的手機號碼儲存起來,用了這個數字作為他的代號。
其實,她一直都有私心的,希望有那麼一天,他知道,在她心裡是有他的。只是她不夠優秀,沒有資格跟在他並肩站在一起,更沒有信心擁有這樣一份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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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像是一張灰色的大,悄悄地灑落下來,將整個城市籠罩起來。華燈初上,霓虹閃爍,那些燈紅酒綠下,一張張撕裂了面具的男男女女在音樂的主導下肆意扭動著自己的身軀,空氣里似是瀰漫了一股淡淡的奢靡之氣。
夏朵西餐廳。
余歸晚笑吟吟地望著坐在自己對面的中年男人,頭髮有些稀疏,但也不至於禿頂,鼻樑上架著一副厚厚的鏡片,少說也有八百度。
據楊媽媽給的信息,此男三十八歲,某大學教授,離過婚,有一個兒子,但是判給了前妻撫養,沒有什麼不良嗜好,身體健康,有一套在某大學附近的兩室一居的房子,上有一對七十歲的父母,此男很孝順,把父母從農村接過來一起居住……
也就是說,如果要找這個男人的話,就必須接受他的一對老父母。
歸你經婚眼。余歸晚看了一眼時間,這楊靜去洗手間已經有五六分鐘了,她要是再不回來的話,她可是招架不住了。
人家好歹也是大學教授,博學多才,說起話來也是挺幽默的。在凌薇去洗手間之前,余歸晚已經代替楊靜跟這個男人聊天了,彼此聊得還算是愉快,只是這相親的對象不是她,彎了的計劃,總要把它掰直吧!
「張先生,要不,咱們先點菜吧!小靜可能是肚子不舒服,等菜上來的時候,她差不多也就回來了。」余歸晚微微笑著說道,再不上菜吃飯的話,她可真要餓暈了,中午因為心裡藏著事情,也沒吃上幾口,剛進餐廳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飢餓感。
「好!先點菜吧!」張耀笑了笑地說道,將服務生招呼了過來,然後很紳士地將菜單讓給她,「余小姐,你來點菜,想吃什麼就點什麼,別跟我客氣。」
余歸晚指著一份牛排問他,「您吃牛排嗎?」
張耀看了一眼旁邊的價格,肉疼了一下,連忙說道:「我不吃牛排的,血淋淋的多可怕啊!你跟楊小姐也別吃了,這東西不好吃。」
余歸晚擠出一抹牽強的笑意,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服務生,還真是為難他了,忍受著客人如此苛刻的挑剔。
「呵呵,也是,那換其他的。」她指著餐單說,「那就要一份煙熏三文魚吧!再來一份紅酒鵝肝,還要兩份耐油鮮蘑湯。」余歸晚抬頭看了一眼張耀,笑著問道:「張先生,您喝什麼湯?」
「我不喝,我一點都不餓,這些應該可以了吧!」張耀連忙說道,他摸了一下自己兜里的錢包,又心疼了一下。
余歸晚剛想要說什麼的時候,楊靜已經從回來了,笑米米地瞅了她一眼,「晚晚,都點什麼好吃的了?」
「楊小姐,我一點都不餓,你跟余小姐多吃一點吧!」張耀連忙解釋道,一份鵝肝,一份三文魚就要好幾百塊,要是再開一瓶紅酒的話……
「晚晚,再開一瓶紅酒吧!」楊靜笑吟吟地說道。
「紅酒就不要了吧!一會兒你們還要開車,聽說最近酒駕抓得挺嚴的。」張耀連忙阻止了,這種地方,一瓶紅酒少說也五六百吧!這一頓飯下來吃了他五分之一的工資了,平日里他哪捨得這麼浪費,一般都是在學校的食堂吃完之後再回家的。
余歸晚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又瞅了一眼楊靜,兩個人心照不宣,彼此心裡跟明鏡兒似的,這個男人離婚這麼多年了,為什麼還是單身?那是因為一個字——摳!錢多錢少沒有關係,如果連一頓飯都不捨得的話,又有誰願意嫁給這樣的男人。
在楊靜的堅持下,最後還是要了一瓶紅酒,余歸晚看著張耀想阻止又不敢阻止的樣子,忍不住地想要笑。
「張先生,這頓飯您也沒吃什麼,還是我來買單吧!」楊靜掏出錢包將服務生招呼過來。
「不,不,怎麼能讓女士買單呢!還是我來。」張耀裝腔作勢地說了一番,錢包卻遲遲地不見拿出來。13acv。
最後,這頓放由楊靜掏了腰包,然後在余歸晚和楊靜詫異的目光中,張耀先生做了一件讓她們震驚的事情,「你們就吃飽了?那這些東西剩下了多可惜啊!算了,我還是勉強吃掉吧!總不能浪費糧食的。」張耀立刻拿起他面前沒有動過的餐具開始用餐。
奇葩!余歸晚和楊靜互相看了一眼。
離開夏朵西餐廳的時候,張耀主動朝余歸晚要聯繫方式,她隨便在自己的手機號碼上改動了一個數字,又寒暄了幾句,這才彼此道別。
余歸晚和楊靜站在原地目送著張教授開車離開,然後兩個人再也忍不住了,捧腹大笑。於是,這一時間從夏朵門口路過的人,都會看到兩個穿著精緻的年輕女子笑得前俯後仰的……
「小靜,你媽怎麼給你找這麼一個奇葩男人?」余歸晚坐在副駕駛上,依舊忍不住地想笑。
「我都說過了,我媽她現在恨不得讓我趕緊嫁掉,不管對方是什麼樣的殘次品,你說說,就這種摳門的男人……」
楊靜一臉頹敗,忽又想起什麼,笑米米地說道:「晚晚,他走之前好像是朝你要手機號了吧!」
「嗯,給了,把手機號碼的最後一個數字改了。」余歸晚一本正經地說道。
「聰明!」楊靜笑著說道,又嘆了一口氣,「真不知道我媽從哪裡找了這麼一個奇葩男人,我要是真嫁給他,不出三天,肯定會鬧離婚的。」
「小靜,你上次不是說過年的時候直接季少回去嗎?既然這樣的話,那不如現在就把他送到你老媽面前,這樣的話,下半年你也就省了很多麻煩。」余歸晚一邊給她支招,一邊笑米米地打聽她的八卦,「說真的,你跟季少到底怎麼樣了?」
楊靜一想起今早上發生的事情,就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扔給她兩個字:「沒戲!」
「發生什麼事情了?」余歸晚微微皺眉,她記得之前楊靜對季少的態度不是這樣的,至少不像現在這麼厭惡他吧!
「他忘不了一個死了很多年的初戀女友。」楊靜的聲音突然變得輕柔,語氣卻透著一絲自嘲的意味兒,「晚晚,你知道嗎?如果是一個活著的女人,我一定能有把握把她從這個男人的心裡趕走,可是她已經死了,而且還死了這麼多年,我拿什麼跟她去爭?」
楊靜將車子停在一條安靜的道路旁邊,整個人趴在方向盤上,臉上的笑容帶著一絲苦澀。
「小靜。」余歸晚伸手輕輕地撫上她的後背,感覺到她的雙肩微微顫抖著,她知道,她哭了……
這是余歸晚第二次看到楊靜如此悲傷的樣子,第一次是安陵為了一張美國綠卡離開她的時候,她抱著她哭了整整一個晚上。
突然,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好聽的靡靡之音輕輕地回蕩在安靜的車廂里。余歸晚連忙從包里翻出手機,看著屏幕上顯示的號碼,眉心下意識地蹙了起來。
阮小楓?他怎麼會突然給我打電話的?
按下接聽鍵,手機那端立刻傳來一個少年冷漠卻又低沉的嗓音——
「是我!你能來一趟江陽區的派出所嗎?」
江陽區的派出所?余歸晚眸中一閃而逝的詫異之色,連忙問道:「小楓,你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跟人打架了,需要家長把我們領走,我不想因為這麼一點小事驚動我奶奶,也不想讓她擔心。」
「好,你等我一會兒,很快就過去。」
「嗯。」
那端很快就掛了線,余歸晚無奈地撇撇嘴,有他這麼求人的么?連一句謝謝都不肯說,不過她對這個少年倒是挺好奇的,能夠出入白雲深處那樣的高檔會所,就像他說的那樣,去那種地方吃飯,每個人的最低消費是588元,若不是請客或者錢多了沒地方花,一般的人絕對不會選擇那種高檔會所用餐的。
那麼他呢?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小靜,我有事要去一趟江陽區的派出所,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自己開車回家,一個是陪我一起過去。」
楊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朝著她擠出一抹明媚如花般的笑容,輕輕地抱了抱她,一臉認真地說道:「男人算個什麼東西!友誼才是天長地久的,所以,我當然要陪你一起去。」忽又想起什麼,笑米米地說道:「晚晚,老實交代,這麼晚了你去江陽區的派出所做什麼?」
「接個小朋友。」余歸晚笑著回道,在她眼裡,阮小楓就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帥嗎?」楊靜又問。
余歸晚不由得笑了起來,半開玩笑地說道:「小靜,你該不會是有什麼想法吧?有可能人家還未成年的。」
「靠!我不過是問問而已,你想多了。」楊靜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親愛的,這才是我認識的楊靜,堅強,樂觀,向上,而且沒心沒肺的,我要是個男人,肯定把你娶回家養著。」余歸晚笑米米地說道。
「你就逗我開心吧!反正也不用花錢。」楊靜沒好氣白她一眼。
半個小時之後,江陽區派出所。
為了不讓阮小楓產生抵觸的心態,余歸晚讓楊靜留在了車裡,她一個人走進了派出所。
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了,整條街上安靜得聽不見一絲噪雜的聲音,偶爾有風聲穿梭在街巷,道路兩旁是高大的法國梧桐,樹葉繁茂,一陣夜風拂過,密密麻麻的樹葉相互摩擦發出「沙沙沙」的響聲,路燈有些昏暗,卻也能驅散少許的黑暗。
值班警察的辦公室只有兩名民警,卻有三個個學生模樣的少年和一個年輕的男子並排站在一起,她一眼就認出了高高瘦瘦的阮小楓,站在他旁邊的是易星,還有一個也是上次跟她打籃球的少年,另外的那個年輕她卻不認識,難道就是跟他們三個打架的?
可是怎麼看,這個年輕的男人都不像是地痞流氓,最多二十七八的樣子,從頭到腳一身名牌,手腕上的腕錶是一年前歐米茄推出的奢華男士鋼表,價值十萬元人民幣以上,這還是她有幸在一本時尚雜誌上看到的。
唯一讓她感興趣的就是這個男人的長相,極英俊,生了一雙桃花眼,那模樣比季翰林還要漂亮幾分,似乎還是混血種,一雙如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即使眸中沒有絲毫的笑意,依舊給人一種you惑的感覺。
這樣的男人會跟幾個高中生打架?她還真不敢苟同。
余歸晚想到這裡,連忙走上前去,臉上露出一抹職業化的笑容,說道:「警察同志,我是阮小楓的姐姐,是來帶他們走的。」
「好的,你先在這裡簽個字。」值班民警淡淡地瞅了她一眼,又說道:「回家之後,好好教育一下這幾個孩子,年紀不小,倒是學會打劫了,長大了還不知道要干出什麼壞事來!」
「我知道了,謝謝警察同志,回去之後我一定會好好教訓小楓的。」余歸晚嘴角抽搐了一下,敢情這是要她來這裡上演一出姐弟情深的大戲。
她又走到阮小楓的面前,儼然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小楓,你要是缺錢的話直接跟姐說,要是讓奶奶知道你做出這種事情來,一定會很生氣的。」
阮小楓眉心微蹙,卻低著頭,緊緊地抿著唇角,一句話也不肯說。
余歸晚無奈地撇撇嘴,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阮小楓啊阮小楓!你好歹也配合一下吧!要不然的話,我現在就走。
「姐,我知道錯了。」阮小楓低垂著腦袋,帥氣的臉上那一抹疏離漸漸地緩和下來。
「知道就好,以後你要是再犯的話,我肯定不會來接你了。」余歸晚又說了一聲,連忙在值班民警給她的表單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余歸晚?」值班民警狐疑地瞅瞅她,「余小姐,你跟阮小楓怎麼不是同一個姓?」
余歸晚嘴角抽了抽,露出一抹尷尬的神色,似是一臉為難地說道:「我跟小楓,是同母異父的姐弟……」
「這樣啊!那我知道了,你帶他們回去吧!」值班民警說道。
「謝謝您啊!您辛苦了!」余歸晚客氣地說道,這才領著阮小楓三人離開了民警值班室。
只是當她回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聲的年輕男子,似乎他比阮小楓還要冷漠一些。
值班警察抬起頭,淡淡地瞅了一眼從頭至尾就說過那麼一句話的蘇郁,他說,他叫蘇郁,被那三個少年打劫了,然後就一直沉默著。
「蘇先生,你在這裡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現在可以離開了!」
蘇郁眼眸一眯,平靜的目光里沒有絲毫的起伏,連眼梢都不抬一下,直接拿起擺在辦公桌上的筆,在表單上籤下自己龍飛鳳舞般的名字——蘇郁。
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優雅的年輕女子倚靠在一輛銀色捷豹的旁邊等他,跟他長得很相似,卻多了一分女子的嫵媚和陰柔,一身長款的連衣裙,將她高挑的身材完美的襯托出來。
「阿郁,你沒事吧!」蘇妍一臉擔憂地望著他。
「姐,我沒事,走吧!」蘇郁冷漠的臉龐總算是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繞過車頭走進駕駛位,「你要是不走的話,那我先回酒店了。」
「誰說我不走啊!一會兒回去之後……」蘇妍嫣然一笑,紅唇輕輕一抿,打開車門,施施然走了進去。
蘇郁勾唇,露出一抹無奈的笑意,問道:「之後怎麼樣?」
「當然是準備幾天之後跟環亞集團那一場商務談判,這可是關係到我們集團一次重大的內部改革。」蘇妍斂了笑意,一臉認真地說道。「阿郁,姐姐這次可是把所有的賭注都壓在你身上了,我們姐弟倆一定不能讓那些叔叔伯伯們瞧不起,打一場漂亮的商業戰,讓他們看看我們蘇家的孩子絕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姐,你放心吧!我會儘力的。」蘇郁笑了笑,好看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堅毅的神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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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很深了,余歸晚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了,整個小區沒有幾盞燈是亮著的,幸好還有路燈,楊靜將她送到樓下之後,就開車回去了。
站在路燈下,昏黃的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一直目送著楊靜的車輛駛離她的視線,這才轉身朝著黑黢黢的樓道口走去。這一棟八十年代的小樓在黑夜的掩映下顯得格外的滄桑,一整面牆壁的爬山虎在風中輕輕地搖曳著,大片大片的葉子在昏黃的路燈光下泛起一抹墨綠的光澤。
回到家裡,開了燈,頓時室內大片的黑暗被柔和的燈光碟機散,余歸晚有些疲憊地癱坐在沙發上。
從派出所把阮小楓三人接出來之後,又將他們送回了家,阮小楓住在離她家不遠的一棟樓房,同樣是八十年代的住宅區,外面看起來外牆體已經有了很大的剝離,顯得斑駁不堪。他的話依舊很少,惜字如金,僅僅在下車離開的時候,對余歸晚說了一聲謝謝。
忽然,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余歸晚微微愣一下,那一陣靡靡之音在安靜的客廳里格外的清晰,甚至透著一抹悲愴。
她連忙按下接聽鍵,手機那端立刻傳來少年略透著冷漠的嗓音——
「到家了嗎?」
余歸晚不由得揚起唇角,露出一抹淺笑,「嗯,剛到。小楓,時間不早了,明天你還要上學呢!」
阮小楓沒有接她的話,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反倒是問她:「你對我一點都不好奇嗎?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中午的時候會出現在白雲深處,而晚上的時候就已經出現在派出所了?」
「在你眼裡,我應該是那種八卦的女人嗎?」余歸晚淡然地說道,這個少年分明有一顆細膩善良的心,卻還要強撐著對所有人裝作冷漠,將自己隔離起來關閉在那個只屬於自己的世界里。
她想了想,又說道:「小楓,你要是想說的話,我洗耳恭聽,你要是不想說,我不會逼你的,畢竟沒個人都有自己的**。」
「其實,也沒什麼,下次遇上的話再跟你說吧!」阮小楓淡淡地說道,「早點休息,一個女人睡太晚了對皮膚不好,小心你自己未老先衰。」
呃,余歸晚嘴角抽了抽,這小子還會將冷笑話嗎?她卻很配合地笑了一聲,「未老先衰怕什麼!大不了就是沒男人喜歡,現在這樣自由自在的生活也挺好的。」
「好了,趕緊睡吧!」阮小楓的聲音漸漸地柔和下來,少了那一抹疏離和冷漠。
「嗯,你也一樣,晚安。」
「晚安!」
掛了線,余歸晚又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這才翻身爬起來,跑去浴室洗了個澡,然後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洗乾淨,甩干之後晾在了陽台上,天氣這麼熱,明天早上應該能幹吧?她還想著要把這件衣服洗乾淨了還給他,原本還想重新買一件新的還給他,但是那標籤上面的標價就已經令她咋舌了,相當於她三個多月的工資,想了很久,她決定就矯情一次了。
做好了一切之後,余歸晚這才上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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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豪宅。
客廳里,奢華的水晶燈光柔和地傾瀉下來,在某個角落光和影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窗外,月色淺淡,不多一會兒又隱入了雲層里。
莫辰逸安靜地躺在沙發上,好看的眉宇微微蹙了起來,突然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還是那一首好聽的鋼琴曲,他總忘記把來電鈴聲換一首,或許是這麼多年已經聽得習慣了。
很多人都說,這世上最可怕的一件事情就是習慣,習慣某個人、某件事、某個地方,那些都是給我們帶來或甜蜜或憂傷或無奈的回憶,因為忘不掉回憶,所以戒不了習慣。
看著屏幕上那一個熟悉的號碼,眉心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直接將手機扔在了一旁,可是手機那端的人卻有足夠的耐心,優雅的鋼琴曲一遍又一遍響了起來,一直到驚擾了在書房裡看書的莫老夫人。莫老夫人瞅了一眼慵懶地躺在沙發的莫辰逸,無奈地笑了笑,說道:
「阿逸,你這是怎麼了?也不接手機。」
「沒什麼,剛才沒注意聽。」
莫辰逸撒了一個憋足的謊言,連忙將手機拿了起來,按下接聽鍵,很快那端就傳來一個細膩嬌柔的聲音,語氣透著一絲淡淡的憂傷,「阿逸,很討厭了我嗎?連手機也不願意接了。」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用跟我繞著彎子。」莫辰逸眯了眯眸子,眼底深處平靜如止水一般,自從那天晚上之後,葉若宸就再也沒有聯繫過他,他離開的時候,莫昊野給他安排的宴席她找來一個借口沒有參加,而他也沒有說什麼。
斷了,也許真的就這樣斷了!
葉若宸微微抿唇,努力地讓自己微笑,可是淚水卻不爭氣地滾落下來,聲音帶著一絲哽咽,「阿逸,你為什麼要回來?如果你不回來的話,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地跟你大哥結婚,就算是被他虐待我也心甘情願了,因為這是我傷害你的代價。」
「若宸。」莫辰逸眉心微蹙。
「怎麼?是不是你也覺得我這是自作自受的?阿逸,我知道我們再也回不去,中間不只隔了一個五年,還隔了一個莫昊野,我只不過是想看到你幸福而已,也只有這樣,我才能安心嫁給他。」葉若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管你相不相信,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沒有忘記過你。」
「……」他保持沉默。
葉若宸忽又笑了笑,說道:「一個星期之後我飛曲市,阿逸,到時候去接我好嗎?我想回到曲市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你。」
「到時候再說,也許我沒有時間。」莫辰逸淡淡地說道,大哥竟然把照顧她的任務交給他,而她也這樣說。
「阿逸,別拒絕我!」語氣里透著一抹憂傷。
莫辰逸緊了緊十指,又緩緩地攤開,「時間不早了,我該休息了。」
莫老夫人一直坐在沙發的另一端,看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孫兒微蹙的眉心,無奈地笑了笑說道:「你呀!跟你父親簡直一模一樣的,重感情。」
「奶奶,唯一呢?還沒回來嗎?」莫辰逸連忙轉移了話題。
「一早就回來了,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呢!好像是心情不好。」莫老夫人微嘆了一口氣,「你們這倆兄妹總是喜歡讓我 操心,唯一那孩子就是死心眼了,明知道季家那小子對她沒那麼心思,可是這麼多年了,她還對人家心心念念的。」
「奶奶,都是我們不好,我保證,用最快的時間給你帶一個孫媳婦回來。」莫辰逸討好地說道,除了父親之外,莫老夫人是他在這個世上最尊敬的人了。
莫老夫人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不是她不相信自己孫兒的魅力,而是他的眼光那麼高,有誰能入得了他的眼,他要是隨隨便便帶一個女人回來,那麼她倒寧願他還記著葉家的大小姐。
「阿逸,這一次一定要找一個你愛的,也愛你的女人,你也老大不小了,奶奶我還著急著抱曾孫呢!不過,奶奶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看到你跟唯一幸福。」忽又想起什麼,臉上突然有了喜悅之色,「你看,最近忙得我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莫辰逸不解問。
「我好像記得你上次去蘇黎世之前跟我說過,回來之後就要把我的孫媳婦給帶回來,怎麼?阿逸,你該不會是把這件事情忘記了吧!」莫老夫人笑呵呵地說道。
莫辰逸無奈地抿了抿唇,斂下眼底的那一抹複雜,一臉認真地說道:「奶奶,不是我不願意帶她回來,而是她不願意跟我回來。她跟一般的女人不一樣,她有自己的思想,也有很獨立,跟她在一起我感覺到內心很寧靜,不會有任何的壓力。」
「她不願意跟你回來?」莫老夫人詫異了,自己孫兒如此出色,竟然還有女人不喜歡他,這倒是讓她對自己孫兒口中的這個女人感興趣了。
「是啊!」莫辰逸笑了笑。
「阿逸,那你就拿出你父親當年追你母親的架勢,死纏爛打,製造偶遇,營造浪漫,沒有哪個女人不會被打動的。」莫老夫人立刻給他出起了主意。
「奶奶,我都說了,她跟別的女人不一樣,前些天她繼父生病住院,我只不過是跟莫叔叔打了一聲招呼招呼,被她知道之後,立刻請我去白雲深處吃了一頓飯,你也知道白雲深處是我的產業,而且消費不低,她不過是一個工薪階級。」
莫辰逸有些無奈,那樣的一個女人,他要怎麼做才能打動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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