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不思量,自難忘3(10000字,求月票)
當我們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就會發現語言是那樣的脆弱和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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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緊緊地握在一起,就連指尖嵌入了掌心的肉里,也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她的孩子沒有了,這意味著什麼?凌薇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跟易揚之間的感情,如果不是她懷孕,如果不是易媽媽的逼迫,他又怎麼可能那麼快跟余歸晚離婚?
淚水潤濕了她的眼角,一直流淌下去,枕巾頓時濕了一大片,可是她不能哭,她知道,很快就會有一場婚姻保衛戰在等著她,她絕對不會輕易離婚的,絕對不會。
「薇薇,你醒了?」幾個做父母的見她醒過來,心口懸著的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只是易媽媽的語氣少了一份熱情。
「嗯。」凌薇應了一聲,她現在一句話也不想說,心裡的委屈和憤怒,生怕一開口就再也止不住了,就像是絕了堤的洪水一樣。
「薇薇,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媽去把醫生找過來。」凌媽媽忍著累淚,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快一些。
凌薇搖搖頭,斂下眼底的那一抹異樣,無力地說道:「我沒事的,你們都去回去休息吧!」
幾個做父母的互相看了一眼,易媽媽眼見著自己的孫子就這樣沒了,不僅心裡難過,而且對凌薇也是頗有微詞,如果當時她肯聽話不穿高跟鞋的話,也就不至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易媽媽只是一時將這些不滿放在心裡沒有說出來而已。
凌媽媽感激地看了一眼兩位親家,女兒是自己的,自己不疼,別人怎麼可能替你疼呢?
「親家公,親家母,你們先回去吧!這裡不是還有我和易揚嗎?這幾天你們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還有那些前來祝賀的賓客,也需要你們去安撫一番。」
「那也只能這樣了,這裡就拜託你了。」易媽媽客套地說道,又安慰了幾個凌薇,「薇薇,孩子沒有了就算了,就當是沒這個福氣吧!你好好養身子,現在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要孩子。」
這話聽在凌薇的耳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諷刺,她也知道自己前段時間觸犯了眾怒,可是因為她肚子里有他們老易家的孩子,他們所有人都以她為中心。
如今,孩子沒了,也該是她忍受的時候了。
「媽,我知道了,你和爸先回去吧!你們也累了。」凌薇擠出一絲牽強的笑意,淡淡地說道。
一旁的易爸爸卻一直保持著沉默,一句話也不說。
凌薇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她現在什麼也不想說,只想著快些把自己的身體養好,然後好好修理一下那個不要臉的女人。
即使這個孩子沒有了,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只要能夠把易揚的心拉回自己身邊。
「媽,你也去休息吧!我還想睡一會兒。」
「薇薇,你受苦了!都是我這個當媽的沒用,一直連累你。」凌媽媽哭喪著臉,看著自己的女兒躺在病床上,她突然很後悔自己過去做的一切,她不該什麼事情都拿凌薇跟余歸晚比……
凌薇不由得皺眉,看著自己母親這張可憐兮兮的臉,她心裡更是厭惡,冷冷地說道:「我這不是還沒死嗎?你哭什麼!」
凌媽媽一聽,連忙扯了衣袖擦眼淚,一時愣愣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算了算了,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凌薇無奈地說道。
「好!那我就在外面坐著,有什麼事就招呼我一聲。」凌媽媽忙不迭地點頭,心裡難過得要命,不僅是擔心自己女兒的身體,更是擔心她以後在易家的日子不會好過。
病房裡終於安靜了下來,甚至能聽到輸液管里的液體「嗒,嗒,嗒……」的聲音。
凌薇雙手緊緊地抓著被褥,眼神里充滿了恨意,可是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該去恨誰,蘇莉莉嗎?易揚嗎?還是自己的母親,又或者恨自己?
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兒,卻又被她硬生生地逼了回去,不!她絕對不會認輸的,不會……
出了病房,走遠了幾步之後,易媽媽這才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拉著易爸爸嘮叨著:「老易啊!到眼看著就要出生的孩子,怎麼突然就沒有了呢?我都跟薇薇說了好多次,讓她不要穿高跟鞋走路,可是她就是不聽話,這倒好,孩子也摔沒了。」
「你呀!就是毛病多,以前晚晚挺好的,你非要逼著易揚離婚,現在你總該是滿意了吧!」易爸爸沒好氣地說道。
「我這不是著急抱孫子嗎?更何況你兒子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能不負責任嗎?以歸晚那高傲倔強的性子,她怎麼可能會幫著別的女人養孩子?就算是我不嘮叨易揚,歸晚也會主動提出離婚的。」易媽媽抱怨地說道,他們誰都不知道,易揚和余歸晚的離婚,一直都是余歸晚佔了主導,是她想要離婚,愛情和友誼的雙重背叛讓她接受不了。
易爸爸嘆了一口氣,說道:「哎!這都是造的什麼孽哦!」
易媽媽瞪他一眼,「什麼造孽啊!這還是她自己不小心。老易,你也別瞎想了,咱還是回去歇著吧!還有那麼多的賓客等著咱去解釋呢!」
「我知道,我知道……」
易爸爸心裡鬱悶,這些天為了這個沒出生孫子,他連煙都抽得少了,而且每次都是跑到樓下去抽煙,生怕在房間里留下一絲煙味兒。
隔了老遠,易揚就看到站在一棵樹蔭下等他的蘇莉莉,一襲白裙,清水芙蓉,心底深處不由得一陣悸動,連忙朝著她走了過去。
「領導。」蘇莉莉微微皺眉,一臉歉意和委屈,然後撲進他的懷裡。
易揚生怕被熟人看見了,連忙勸住她,說道:「莉莉,你聽話,先回家等我,這邊的事情都辦妥之後,晚一些我就去找你。」
「那我做好飯菜在家裡等你回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地望著他,任誰見了也會憐憫幾分。
「嗯,我答應你。」易揚笑著說道,作為男人的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我幫你去攔車。」他看了一下時間,要是再不回去的話,凌薇就該對他起疑心了。
「好。」蘇莉莉的臉上立刻露出笑容,就像是瞬間綻放的花朵,然後踮起腳尖,趁著易揚不注意的時候,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領導,我先走了,記得晚上我在家裡等你。」
從醫院走出來的易爸爸和易媽媽正好看到易揚將蘇莉莉送上車,兩個人都是一臉的疑惑,卻又很默契地什麼也沒有問,一起走到公交車站牌等車回家。
易揚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然後又搖搖頭,轉身朝著醫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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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一首優雅的鋼琴曲緩緩地流淌著,午後的陽光透過一格一格的落地玻璃窗灑落下來,餐桌上落滿了耀眼的陽光。
莫辰逸拿起一塊方糖,撕開包裝紙,「啪!」方糖調入了咖啡中,濺起的咖啡在白色的餐布上肆意地暈染開,他依舊若無其事地用調羹攪拌著,涔薄的唇緩緩地勾起一抹極淺的笑意,抬眸,一雙漆黑的瞳孔宛如化不開的濃墨,就那樣專註地凝著她。
余歸晚不經意地收回目光,眸中閃過一絲愕然之色,很快又低下頭去,唇畔漾起清淺的笑。
「莫少,沒想到這麼巧!」她隨意地開口,笑著說道,努力地消除與他之間存在的一絲尷尬。
莫辰逸笑了笑,說道:「是啊!真巧!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就坐在這個位子上,眼神有些恍惚,一直盯著窗外的看,後來沒想到又在花店遇上你。」
余歸晚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淡然一笑,說道:「是啊!沒想到你的記性這麼好。」其實,她的記性又何嘗不好。
「莫少,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她有些犯困,昨晚上幾乎沒怎麼睡,一大早就趕去醫院接繼父出院。忽又想起什麼,余歸晚連忙說道:「我繼父生病住院的事情謝謝你幫忙打理,要不然的話也不會那麼快出結果,改天有時間請你吃頓飯吧!」
「那擇日不如撞日。」莫辰逸似笑非笑地瞅著她,如墨般的鳳眸流光溢彩般。
余歸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微微抿唇,她好像還有事情有求於他,可是她要怎麼開口呢?一旦主動求了他,就會欠下他天大的人情,她怎麼還得起!沉默了好一會兒,就在莫辰逸以為她會拒絕的時候,她卻微揚起精緻的小臉迎向他灼灼的目光,一口應承了下來。
「好,那就中午吧!地方你來挑。」
「白雲深處?」莫辰逸勾唇一笑,他在等她點頭答應。
「沒問題,你喜歡就好。」余歸晚淺淺一笑,是她有求於他,他說什麼,那自然就是什麼了。
黑色的路虎駛出市區之後,很快從環城路的某個道口下去,疾馳在一條林蔭小道上,空氣頓時變得格外的清新,那一股子濃重的汽油燃燒的氣味也淡下來了許多。
道路兩旁種滿了高大的法國梧桐,午後細碎的陽光從層層疊疊的樹葉的縫隙間過濾下來,斑駁的地面搖曳著無數的光暈,一晃一晃的,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這是余歸晚第一次在白天的時候來白雲深處,就好像是一處世外桃花,幽靜而又神秘,一口池塘,一片竹林,一處幽徑,一處涼亭,一棟小樓……她不由得對葉素素又多了幾分好感,這樣的一個女人真的不簡單,如果她愛上的男人不是莫辰逸的話,應該會過得很幸福吧!又或許現在,她也甘之如飴。
耀眼的陽光穿透層層竹林斜照下來,落在平靜的池塘水面,折射出無數瀲灧的波光,微風輕撫,激蕩起一層層漣漪,朝著四周蕩漾而去。
涼亭里,一個身著旗袍的女子安靜地坐在那裡,黑色的底面綉上大朵大朵的牡丹,長髮捲成大波浪隨意地落在胸前,妝容精緻而又淡雅,遠遠望過去,就像是從畫卷里走出來的江南女子,美而不妖,妖而不艷,渾然天成。
這樣的女子除了葉素素,她再猜不出是其他的人了。
「莫少,葉小姐跟你打招呼呢!」余歸晚微抿著唇,淺淺一笑。
莫辰逸淡淡地看了一眼葉素素,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朝著不遠處的女子點點頭。葉素素則是朝著他們走過來,余歸晚分明在她的眼裡看到一抹欣喜之色,或許她是期盼他來這裡的,即使只是看一眼,也心滿意足。
「莫少,歸晚,沒想到又看到你們了。」葉素素淡然笑道,她是想說,又看到你們一起來白雲深處了,這次莫少他又是存的什麼心?
余歸晚一開始就對葉素素有好感,見過幾面之後,也算是比較聊得來,至少她們之間還有共同的愛好。
「素素,幾天沒見你又變漂亮了!」余歸晚笑著贊道。
葉素素嫣然一笑,有意無意地說道:「都說女為悅己者容,我每天打扮得這麼精緻,也沒有人多看一眼。」
一時之間,三個人都沉默了下來,莫辰逸的話從來都不多,即使他聽出來葉素素話里的意思,他也只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13acv。
余歸晚眉心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似是不忍心看到葉素素失望的樣子,隨即笑著說道:「素素,今天我請客,欠了莫少的一個大人情,他非要來你這裡,我現在就祈禱著他不要把我吃得破產就行了。」
葉素素明白她的好意,也是打趣地笑道:「歸晚,你就放心吧!莫少可是白雲深處的第一大股東,他怎麼好意思要你買單?」
呃,余歸晚微微一愣,眸中一閃而逝的詫異。
「你還不知道吧!其實這白雲深處是莫少投資的,我也只不過是替他打工而已。」葉素素淡淡地笑著說道,唇畔的那一抹笑容比旗袍上的牡丹還要艷麗。
忽又想起什麼,「對了,你們兩個愣著做什麼,趕緊進去啊!雖然說莫少是白雲深處的幕後老闆,但是這裡的一切日常經營都是我在打理,所以你們倆還是我的客人。」
依舊是原來那個的包廂,唯一不同的是,牆壁上多了一副抽象畫,頓時讓人感覺一種藝術氣息。
「你們先聊著,我去一趟洗手間。」余歸晚剛走進包廂,又著急出去。
「嗯,我正好有事要跟莫少談,那我就不陪你一起去了,要是找不到的話,找服務員問一下。」葉素素微微笑道。
「我知道的。」余歸晚笑笑,就退出了包廂。
這棟小樓不是很大,但是生意極好,從停在小樓前面的車輛看,就知道這裡的火爆程度。余歸晚轉了一圈之後,根本就沒有找到洗手間,連忙找了一個服務員文問了一句,這才知道,洗手間一直在長廊的盡頭,這一耽擱,去一趟洗手間就花了五六分鐘。
她著急著趕回去,卻沒想到因為走得有點急,撞在一個人的身上,下意識地說一聲:「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抬起頭來,卻發現自己撞上的這個人竟然是那天晚上小區籃球場上認識的阮小楓,性子有些冷,話極少,多數時候都是一副酷酷的模樣。
阮小楓似乎也認出了她,如黑曜石般的眼眸一閃而逝的愕然之色,卻還是冷冷地回道:「沒關係。」
「易星還好嗎?今天不用補課嗎?」余歸晚笑著問他,一雙清亮的眼眸笑意淺淺。
阮小楓微微皺眉,只是輕輕應了一聲:「嗯。」然後就沒有其他的話了,目光卻一直都沒有離開她的身上,也許是好奇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余歸晚頓時有些尷尬,心裡卻沒好氣地罵了一句,臭小子,擺的譜兒倒是挺大的,臉上卻不動聲色地微微一笑,說道:「如果不需要去醫院的話,那我先走了。」
說完,她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阮小楓突然說道,帥氣陽光的臉龐依舊帶著一絲冷漠,語氣卻已經緩和了很多。
余歸晚停住腳步,似笑非笑地望著眼前這個冷酷的大男孩兒,他對陌生人似乎很謹慎,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就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一抹警惕心,甚至還有一絲淡淡的厭惡,那半場球賽下來,他幾乎沒說幾個字,倒是他的好朋友易星一直在旁邊解釋,說他從小就是這樣的,對誰都很冷淡,尤其是學校里追他的那些女孩子……
「還有什麼事嗎?」她笑著問道。
「把你的手機給我。」阮小楓淡漠地說道,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余歸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不小。無奈地聳聳肩,只得將自己的手機掏出來給他,他總不至於把她的手機搶走吧!
阮小楓在拿到她的手機之後,飛快地輸入一組數字,然後按下呼叫鍵,一直到他感覺到自己的手機在震動時候,才把手機還給她。余歸晚不解地瞅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屏幕,唇畔漾出一抹清淺的笑容,說道:「我叫余歸晚。」
「嗯,我知道。」阮小楓淡淡地說道,「沒事了,你去找你朋友吧!」
呃,余歸晚微微愣了一下,不由得蹙了蹙眉心,他怎麼知道她是跟別人一起來的?
阮小楓似是看出了她眼底的疑惑,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說道:「在白雲深處,每個人的最低消費是588元,你總不能是錢多了沒地方花,自己跑來這裡吃飯吧!」
余歸晚詫異,不僅是詫異這裡的消費,更詫異他突然說了這麼多句話,更覺得這個少年有一顆細膩的心。
「其實,你笑起來挺好看的,別總是綳著一張臉,像個飽經滄桑的世故人。」
阮小楓嘴角微微動了一下,想說什麼,卻終究是沒u有說出口,直接從她的身邊繞過去,然後很快消失在某個包廂的門口。
真是個奇怪的少年!余歸晚無奈地撇撇嘴,大步朝著自己的包廂走去。
這裡的地面全都鋪了一層羊毛地毯,走到上面沒有一絲的聲音,余歸晚剛走到門口,正準備推門而進的時候,卻聽到裡面傳來葉素素嬌軟聲音——
「阿逸,這是你第二次帶她來白雲深處了,難道你真的都對她動心了嗎?」
莫辰逸沉默著,一句話也沒有說,一雙如墨般的鳳眸波光流轉。良久,他才淡淡地笑了笑,微抬眸,說道:「這個跟你有關係嗎?」
「葉若宸要回來了,她親口告訴我的。別告訴我你根本就不知道,因為我壓根就不會相信,你若是想找借口的話,還是換一個好一點的理由。」葉素素淡淡地笑道,語氣里聽不出絲毫的起伏。
莫辰逸的嗓音依舊低沉,「她想回來,沒有人攔得住她,就像是當年她想離開也同樣沒有人攔得住一樣。」
「看來,你根本就沒有忘記過她。」
葉素素抿唇,淺笑,「阿逸,其實是我把你跟余小姐的事情告訴她的,想來她是按耐不住了,想回來看看,被你看上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你知道的,我姐的性格一向都很高傲,這世上除了你,沒有任何人能夠入得了她的眼,只是我一直都不明白,她既然那麼愛你,當初為什麼要那麼輕易地放棄你?她母親留給她的財產就那麼重要嗎?甚至比你還要重要?」
「素素,你想說什麼?不需要繞彎子的。」莫辰逸勾起唇角,一雙漆黑的眼眸如同黑夜裡暗涌流動的大海,深邃,而又內斂。
「我只是想告訴你,余小姐那麼聰明的女人不會選擇跟你在一起的,愛情是自私的,容不得對方的心裡還藏著另外一個女人。」
「這跟你沒有關係。」
……
站在門外的余歸晚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幸好只失了身,還沒有把心也失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伸手敲了敲門,然後,裡面很快停止了交談。
余歸晚推門而進,葉素素卻起身準備離開,「晚晚,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用!」
「好。」余歸晚笑著應道,一顆心靜如止水。
一直到葉素素離開,坐在她對面的莫辰逸這才緩緩地開口,一雙清亮的眸子安靜地注視著她,低沉而又性感的嗓音輕輕地落在她的耳廓中,形成一個漩渦,瞬間席捲了她那一顆冷硬的心臟。
「都聽到些什麼?如果有疑問的地方,我可以給你解釋。」
余歸晚眉心微不可見皺了一下,只是因為他的這句話,就讓她心口某處柔軟的地方狠狠地撕扯了一下,那一種劇烈的兒疼痛很快席捲全身,她努力地讓自己微笑。余歸晚心裡明白,以他們之間的關係,他根本就沒有必要跟她解釋任何一句,可是他卻說了,只要她問,他就解釋。
可是,她什麼也沒有說,只知道自己沒有那樣的資格。
「我餓了,吃飯吧!」
莫辰逸沒有動筷,那一雙幽深的瞳孔映著她精緻的容顏,低眸沉思了一下,又問道:「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嗎?」
余歸晚輕輕地咬了咬下唇,深吸一口氣,抬眸,強壓住心頭的冷笑,說道:「莫辰逸,我說過,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沒有親密到需要你向我解釋什麼。」
「那好吧!如果想知道的話,隨時可以問我。」莫辰逸淡然一笑,低頭用餐。
我真時就意。面對一個如此出色的男人,她突然有一種無力的感覺,他可以不驕不躁地跟你說一些什麼,他可以一直微笑著包容著你,甚至你說出傷人的話,他也是一笑泯之。
余歸晚眼神一熱,連忙低下頭去,斂下眸底的那一抹複雜。
若是遇上他的時候,她才二十來歲,那樣一個美好的年紀,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地跟他廝守,不顧一切地跟著他浪跡天涯,這樣一個男人,她不明白為什麼那個叫做葉若宸的女人會棄他而去,若是她的話,即使天塌下來,她也會用自己弱小力量為他撐起一片小天地。
「多吃點,看你這麼瘦!」莫辰逸為她夾了一些菜,眉眼暈染了淺淺的笑意。
「謝謝。」余歸晚朝著他感激地笑了笑。
這一頓飯吃的很慢,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
也許是不太餓的緣故吧!她吃的很少,多數的時候她都在糾結應該怎麼把沐予的事情告訴她,可是最終,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她覺得自己的臉皮不夠厚,心不夠黑,她害怕欠下他的人情,更害怕自己不能驕傲地站在他的面前。
「你好像吃的很少,真的飽了嗎?」莫辰逸體貼地問道。
「不是很餓。」余歸晚微微笑道。
她把服務生叫了進來買單,儘管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局,可是當服務生把賬單報給她的時候,還是小小地肉疼了一下,一千三百大洋就這樣從她的信用卡里消失里,看來剩下的這半個月她真的要以速食麵度日了。
「我說直接簽單的,你偏偏要要用信用卡,是不是覺得心疼了?」莫辰逸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余歸晚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他說的沒錯,她的確是心疼了,兩口人一頓飯花了一千三百多,這足夠她整整一個月的生活費了,這能不心疼嗎?可不是人人都像他那樣日進斗金的,她是工薪階級,是很多人眼裡表面光鮮其實月光的白領一族。
「是啊!那你是不是打算給我漲一點工資?」余歸晚扯了扯嘴角,用一種連自己聽了都會全身起雞皮疙瘩的聲音跟他說。
她分明在莫辰逸的臉上看到一抹不自在,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得意,卻還是懂得適可而止,連忙斂了唇畔的笑意,免得他找機會報復她。
莫辰逸微微愣了一下,剛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卻看到她眼底的狡黠,無奈地抿了抿唇。
她在他的面前依舊可以自在,若是她主動求了他,也許再也看不到這一幕了。
「你們這是要走了嗎?」葉素素走進來,嫣然一笑。
「是啊!葉小姐,有機會再見。」余歸晚淡淡地笑著說道,刻意跟她拉開了關係。
看到一臉笑意的葉素素,余歸晚有一種被眼前這個女人耍弄的感覺,她知道所有的一切,卻還是接近她,是人都知道她不過是刻意跟她套上關係,只因為她是唯一一個被莫辰逸帶到白雲深處來的女人,而且這是第二次。
莫辰逸沒有作聲,緊隨著余歸晚離開了包廂,他看到葉素素臉上的一絲尷尬,兩個聰明的女人遇上了,只是一個眼神,一句簡單的話,便知道彼此想要說什麼。
回去的路上,余歸晚一直沉默著,目光望著車窗外,一幕幕熟悉而又陌生的街景從她的眼前掠過去。
她安靜地靠在座椅上,眼角的餘光不時瞅一眼認真開車的男人,她覺得他就是一個謎,一個誰都看不透猜不透的謎,可是她竟然想要挑戰,即使他想給她機會透露一些相關的信息,可是她卻不屑一顧,她想自己慢慢地去了解他。
等到她足夠的優秀,可以跟他並肩站在一起,她依舊是她,而他也依舊是他,而不是在她的身上標註上誰誰誰的女朋友或者女人。
「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長花了嗎?」莫辰逸半開玩地說道。
「有嗎?應該是你看我才對,要不然的話,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你?」余歸晚死不承認,似笑非笑地說道。
莫辰逸無奈地撇撇嘴,眼眸一眯,頓時乍現一抹戲謔的光芒,無賴地說道:「反正全身都都被你看過了,我也不在乎這張臉了。」
呃,余歸晚下意識地扯了扯嘴角,臉頰騰地一片緋紅,一直穿透了耳後根,而且燙得嚇人,她只恨不得自己能像鴕鳥一樣把腦袋埋進沙堆里,那樣的話,他也就看不到自己的窘迫了。余歸晚輕輕地咬著下唇,沒好氣地瞪他,見過臉皮厚的,還真是沒見過像他這麼臉皮厚的。
看著他似笑非笑的樣子,余歸晚頓時有一種想要撕下他那一張面具的衝動。
「莫辰逸,你臉皮真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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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某vip病房。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帘的縫隙照射在女人蒼白的臉上,些許的暗沉在陽光下輕輕地飛舞,那一線陽光在病房裡顯得格外的突兀,卻又是這裡最溫暖的一處。
她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知道從未有過的疲憊,長這麼大,她一直都在追趕,一直都在追趕……
凌薇記得自己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回到了小時候,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余歸晚,她穿著可愛的公主裙,可是她呢?身上穿的卻是母親的衣服經過改小之後的,後來上中學的時候,母親不斷地在她耳邊嘮叨著,你看看那個余歸晚,她成績多好,你應該多向她學習……她夢見自己的母親拿著一根鞭子在抽她,罵她怎麼這麼不爭氣。
「你醒了?」易揚淡淡地說話,目光有一絲的涼薄。
「老公,對不起,我們的孩子沒有了,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不聽媽的話……」
淚水撲簌簌地掉下來,凌薇知道,即使在狠心的男人,他也會被如水般的女人化成繞指柔,更何況眼前的這個男人跟她在一起三年的時間。
易揚冷不丁地皺眉,看著她傷心不已的樣子,頓時有些於心不忍,畢竟她跟了自己三年的時間。
「薇薇,別哭了,孩子沒有了我們以後還可以再要,你要是把身體弄垮了,以後想要孩子也是有心無力。」
「嗯。」凌薇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說道。
看著他如此的模樣,心裡也有了譜兒,只要他的心裡還念著舊情,她就不怕他不會回到自己的身邊。
易揚伸手給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痕,一臉認真地說道:「薇薇,這幾天我不能總在醫院陪著你,你知道的,我最近手上的案子有點多,時不時就需要加班。我這麼做也是我們這個家,多掙一點錢,以後你跟孩子也會輕鬆一些。」
是么?凌薇在心裡冷笑一聲,臉上卻不動聲色地瞅著他,「老公,我能理解你的,等我出院之後就回律師事務所幫你。」
「不用這麼著急,你先把身體養好再說,只有養好了身體我們才能再要一個孩子。」易揚安慰她,心裡卻盤算著不讓她再接手律師事務所的任何工作。
兩人各自在心裡盤算著有利於自己的事情,臉上卻依舊笑著,看似很溫存的一面,卻隱藏了不為人知的殘忍。
凌薇嘟著唇,撒嬌地說道:「老公,我是擔心你一直加班,身體會吃不消的,所以想快點回律師事務所為你分擔一些。」
自始至終,凌薇都沒有在易揚的面前提起過蘇莉莉,她心裡很明白,與其撕破了臉爭吵,不如她不動聲色地什麼都不說,但是她不說,並不代表就她就會善罷甘休,只要等她的身體好了,只要等她重新回到律師事務所,她就不信那個蘇莉莉還能在事務所混下去。
「好,但是你必須養好身體。」易揚禁不住她的軟磨硬泡,只得妥協了下來,「薇薇,事務所還有事情要處理,我今晚上不能來看你了,需要什麼直接跟爸媽說,等明天下了班之後我再過來。」
她能說不好嗎?凌薇在心裡自嘲地笑了一聲,「老公,你去忙吧!記得好好照顧自己。」
從病房裡走出來,易揚心裡一直納悶,凌薇竟然一句也沒有跟他提起過自己摔倒的過程,更沒有向他打聽過關於蘇莉莉的任何事情,可是那些相片……
眉心不由得緊蹙,易揚記起蘇莉莉跟他說在凌薇手機里看到的那些相片,到底是誰把他和蘇莉莉的相片發給凌薇的?一定是她!除了上次他跟蘇莉莉吃飯的時候遇見過她這個熟人,其他的時候他都一直很小心,絕對沒有再遇見過其他人。
余歸晚,你是不是還恨著我?
回到車裡,易揚立刻用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余歸晚的號碼,好一會兒,那邊也沒有人接起。
一陣熟悉的靡靡之音回到在車廂里,莫辰逸有些疑惑地瞅了她一眼,她這是沒聽見嗎?還是她根本就不想接?
「你的手機響了,不接嗎?」
「不想接。」余歸晚淡淡地說道。
屏幕上顯示的那一串數字,曾經她幾乎倒背如流,只要是他打給她的,她都會欣喜地接起來,可是如今,她竟然連他的電話也不願意再接了,或許她應該換個號碼,徹底地跟這個男人斷絕來往。
莫辰逸無奈地笑了笑,說道:「你要是不接的話,他還會一直打,一直到你的手機沒電,說不定……」
下一刻的時候,余歸晚已經按下了接聽鍵,他說的沒錯,她要是一直不接手機的話,易揚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而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生活也勢必會受到干擾。
「找我有什麼事嗎?」語氣說不出的淡漠和疏離,甚至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易揚不由得皺了皺眉心,冷笑一聲,說道:「終於捨得接我電話了?余歸晚,我是不是打擾你的好事了。」
「易揚,你有話就說,別跟我扯其他的,我們已經離婚很久,我的私生活跟你半毛錢的關係也沒有。」余歸晚淡漠地說道,語速不緩不急,卻透著一抹徹骨的冷意。
一旁的莫辰逸眼眸一眯,綻出一抹冷銳的精光。
「你!」易揚蹙眉,冷哼了一聲,說道:「余歸晚,你老實說,凌薇手機里的那些相片是不是你發的?」
余歸晚微微一怔,她突然想起楊靜跟她說過的話,她說,她用季翰林的手機將那些相片發到了凌薇的手機里。可是,易揚為什麼懷疑她?而不是去找那個手機的主人呢?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卻聽到易揚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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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親愛的們,第四更會晚一些,大概在早上八點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