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1(九千字,求訂
時間的荒野,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於千萬人中去邂逅自己的愛人,可是更多的時候,我們只是彼此錯過,錯過了楊花飄飛的春,又錯過了楓葉瑟索的秋,一直到漫天白雪,年華不再,在一次次的心酸感嘆之後,才明白,即使親密,即使真摯,即使彼此都已經心有戚戚,我們的愛依舊需要時間來陳全和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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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歸晚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眸光望著窗外,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無奈地笑意。
夜風從半掩著的窗戶灌進來,吹動了窗帘,不時發出「嘩嘩」布料摩擦的響聲,夜色越發的沉寂,安靜得只能聽到「砰」地一聲,然後偌大的客廳里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從來只是無意相逢,卻不想時至今日已經脫離了她最初的預想。
昏黃的路燈光照射下來,將他的臉色映襯得昏暗不明,莫辰逸安靜地坐在車裡,修長的手指之間夾了一根細細的長長的香煙,一點璀璨的星芒在黑夜裡忽明忽滅,格外的醒目。灰白色的煙霧遮住了他遠望的目光,低垂著腦袋,整個人似乎跟黑夜融為了一體。
狠狠地吸了一口,又緩緩地吐出煙霧,忽然感覺到手上有些微癢,蜜色的皮膚上布滿了無數的小紅點,莫辰逸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不過是只吃了跟雞蛋住在一起泡麵,這也能過敏?幸好明天要回蘇黎世了,那裡的天氣穿著長袖,不至於讓人看出來他對雞蛋過敏。
莫辰逸又坐了一會兒,他看到那一扇窗戶已經熄了燈,然後掏出手機在通訊錄里找到一個熟悉的名字,很快撥了過去。
那端很快傳來一個略微滄桑的聲音,「辰逸啊!這麼晚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
「莫叔叔,其實就是一點小事,不過還是得麻煩您一下。」莫辰逸緩緩地勾起唇角,「有個朋友的父親現在就住在醫院裡,今天下午現在辦的入院手續,據說是腦動脈硬化,但是醫生說需要住院觀察幾天才能確診病情……」
他的話還未說完,莫振中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笑著說道:「辰逸,這麼多年,你這還是第一次拜託我事情,我倒是好奇,什麼朋友能讓你親自打電話給我?不過,你放心吧!這件事就交給我了,我會安排下去讓專家診斷的。」
莫辰逸笑著說道:「那就謝謝莫叔叔了。」
「你這孩子,跟叔叔這麼客氣做什麼!是不是又想掛電話了?辰逸啊!有時間來叔叔家坐坐,你嬸嬸想你了,她總說你忙,這都三十歲了也沒個女朋友照顧你的起居。」莫振中有些無奈地說道。13acv。
「那個,叔叔,我突然想起還有急事兒,先掛了啊!」莫辰逸連忙掛了線,生怕莫振中再啰嗦他一句。
莫振中是曲市人民醫院的院長,跟他們這一支蘇黎世的莫家淵源極深,他剛來曲市的時候,莫振中沒少照顧他,可是他從來不願意麻煩別人,有些方便彼此也是互惠互利的,就比如環亞集團員工的醫療,公司憑醫院開的賬單給予全部報銷,但是醫治的醫院必須是在人民醫院,每年春季環亞集團員工的體檢也是在市人民醫院……
莫辰逸低頭,看了一眼已經黑了的屏幕,然後一腳踩下油門,疾馳而去,很快離開了這一片八十年代的住宅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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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醫生說我已經好多了,多出去走一走有益於心身健康,不如一會兒我跟你去事務所吧!」凌薇雙手圈著易揚頸脖,一臉撒嬌的樣子。她深知應該怎麼樣討好一個男人,尤其是易揚這樣具有自卑心理的男人,給他一巴掌,再賞他一顆蜜棗兒,一味的放任反倒是助長了他無所謂的心態,她絕對不能讓自己步余歸晚的後塵。
易揚不由得微微皺眉,他怎麼能再讓她去事務所呢!他跟蘇莉莉之間雖然還沒有實質性的關係,但是辦公室里人多口雜,總會傳出一些流言蜚語什麼的,她要是聽見了,就算是沒有事兒,也會變成天大的事兒,到時候想收場可不容易。
「薇薇,你這都三個多月了,醫生不是囑咐過讓你在家裡好好養胎嗎?最多去樓下的廣場上溜達溜達,這事務所人多,萬一有個閃失……」易揚輕輕地將她攬入懷中,掌心撫上她的微微凸起的小腹,「薇薇,為了我們的孩子你也要忍上幾個月。」
凌薇抿了抿唇,氣鼓鼓地嘟起小嘴,不依不饒,「我都在家裡養了這麼久,都快悶死了,要是再不出去透透風,我覺得我會瘋掉的。」
易揚臉上飛快地掠過一抹不耐煩,斂了斂神色,淡淡地說道:「那這樣吧!你讓我爸媽陪你去商場買一些嬰兒用品回來。」
「我要你陪我去。」凌薇不滿地說道,跟他父母逛街,那豈不是讓她待在家裡還要難受。
「薇薇,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幾天我手上有個重要的案子,再過幾天就要開庭了,你也知道委託人給我施加了很大的壓力,這場官司要是輸了的話,宏揚很可能會陷入新一輪的困境。」易揚耐心地跟她解釋道,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把莫辰逸給得罪了,整個曲市有一大半的公司跟他們律師事務所斷絕了來往,一開始他怎麼都找不出原因,後來有個關係不錯的朋友問他,你是不是把環亞集團的莫少給得罪了?他這才理清了所有事情的始末。
凌薇有些不相信地望著他,如今她懷孕在身,醫生說因為胎像不穩,絕對不能做夫妻之間的事情。以她對易揚的了解,他絕對不是那種耐得住寂寞的男人,為了不讓自己步余歸晚的後塵,她必須防範於未然。
「你真的沒騙我?」
易揚寵溺地輕啄了一下她的嘴唇,笑著說道:「我騙你做什麼?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可以在辦公室里找個你信任的人監視我。」
凌薇聽他這麼一說,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稍微落了一些,笑吟吟地說道:「老公,我怎麼可能不相信你呢!你趕緊去上班給孩子掙奶粉錢吧!」
「遵命!」易揚大聲應道,眼底深處一閃而逝的譏誚,女人就是靠哄的,隨便說幾句甜言蜜語就當了真。
凌薇似是想起什麼,似是不經意地說道:「老公,昨天下午爸媽帶我去醫院檢查的時候,又碰上余歸晚了,我什麼也沒有說,她就當著爸媽的面把我狠狠羞辱了一頓,當時有值班的護士也看到了,還有一些其他病人的家屬,你說她怎麼就這樣,分明是自己看不住老公,還把責任推到我的身上,你說我多冤吧!老公,我受氣是小事,爸媽受氣可就是大事了……」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易揚的臉色變化,一直看到她滿意的眼神。
「我知道余歸晚心裡不服氣,也不舒服,可是她也不能這麼做啊!好歹我肚子里懷著你們老易家的孩子,俗話說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可是她竟然像個潑婦罵街一樣令我們難堪。」
易揚眉心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一雙深邃的眼眸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余歸晚是什麼樣的性子他很清楚,凌薇永遠都是望塵莫及的。
凌薇被他盯得有些心虛,頓時不滿地說道:「易揚,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做什麼?難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嗎?你可以去問爸媽,他們的話你總該相信吧!」她冷哼一聲,離開別過臉去不再看他。
易揚起身站起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薇薇,你還是在家裡好好養胎吧!」
廚房裡,易媽媽做好了早餐等他們出去吃,易揚跟父母打了一聲招呼,只說律師事務所最近很忙,沒時間吃早餐了,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易媽媽和易爸爸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們小倆口發生了什麼事情,緊接著,看到凌薇兩眼通紅地走了出來,好像是剛剛哭過。
「薇薇,你這是怎麼了?」易媽媽連忙走過去問道。
「媽,易揚他欺負我,他心裡還是沒有忘記余歸晚,我這孩子都要生了,可是他,他竟然……」凌薇欲哭還休,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兒,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易爸爸不由得皺眉,想說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安靜地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易媽媽心疼未出生的孫子,哪裡捨得凌薇受這樣的委屈,當下就表示等易揚下班回來,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還說要把余歸晚找出來好好談談,都已經跟他兒子離婚了,還想纏著他不放嗎?
凌薇見易媽媽義正言辭地答應幫她,心裡頓時舒服了很多,連早餐都比平時多喝了一碗粥。
用完早餐之後,易爸爸迫不及待地將易媽媽拉去了房間,一臉認真地說道:「孩他媽,歸晚那孩子根本就不是薇薇說的那種人,好歹她也做了咱們家幾年的媳婦兒,你就不能仔細想想,她要真是跟易揚糾纏不清的話,當初怎麼會那麼爽快地同意離婚。」
易媽媽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她很有可能離婚之後就後悔了,畢竟咱家易揚有房有車,還有存款,她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哪裡還能找到這麼好條件的男人?我覺得薇薇說的沒錯,一定要把這件事情扼殺在搖籃里,要是等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那就晚咯!」
「你!哎!」易爸爸無奈地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行,行,你說的都對,反正我不會跟你一起去丟人現眼的。」
「你這老頭子,我還不是為了咱兒子和孫子嗎?這萬一真有個什麼事兒,薇薇她心裡能舒坦嗎?」易媽媽皺眉說道。
「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孫子,也不看看這個家都成什麼樣了。」
易爸爸心裡很不滿,尤其是凌薇的驕縱,仗著自己懷了孕,沒少給他們老倆口臉色看,這易媽媽忍得下去,他可忍不下去。
凌薇正巧從他們門口經過,這一番對話幾乎全都被她聽進了心裡,原本就不想要他們住在這裡,這回終於找到借口了。
一開始,她就是想把自己父母接過來的,可是不管她怎麼說,易揚就是不同意,後來她只得妥協,等待機會逼他們自己離開。於是,她一直刁難他們,不管是飲食還是其他的,總之她能從雞蛋里挑出骨頭來,易媽媽從來都不生氣,看見她生氣了,就低聲下氣地安慰她,易爸爸可就不一樣了,雖然嘴上不說什麼,可是有時候他的眼神還真是有些滲人,尤其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易爸爸問了她很多問題,要不是易揚和易媽媽攔著,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凌薇冷冷地笑了笑,立刻走過去敲了敲門,裡面頓時沒有了爭辯聲。
「媽,我一會兒要去逛街買嬰兒用品,您陪我一起吧!」
易媽媽連忙開了門,笑呵呵地說道:「沒問題,你現在去換衣服吧!我收拾了碗筷就跟你一起走。」
「謝謝媽!」凌薇臉上露出一抹令人難以察覺的冷笑,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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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萬里,那一抹深藍色一直延伸到天邊,忽然起了風,一絲如棉絮一般的浮雲橫跨於蒼穹,瞬間將這個天空化成兩半。
余歸晚站在辦公室的窗前,目光望著遠處的天邊,一雙透徹的眼眸里黑白分明,瞳孔深處似是暈染了一種捉摸不透。
蘇黎世,那是一個極美的城市,昨晚上他離開之後,她突然心血來潮跑到電腦旁邊搜索了一下這個城市,隨處可見的都是鮮花綠草和別緻的建築物,那些歷史悠久的教堂,畫著壁畫的牆壁,還有被稱為艾爾卡的凸窗,整個城市整齊,潔凈,彷彿漫步於雲端……
她立刻心生嚮往。
突然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從包里傳出來,余歸晚連忙走過去翻出手機,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名字,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
手機那端立刻傳來楊靜略帶著笑意的聲音:「晚晚,你忙什麼呢?這麼半天也沒有接電話。」
余歸晚無奈地笑了笑,說道:「能忙什麼?還不是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剛有了新工作,很多地方都不是很熟悉,現在正抓緊時間熟悉業務呢!對了,我跟你說過的吧!我的頂頭上司是高翔,那個業內傳說中最嚴謹最苛刻的高級商務談判師,我要是出一點小差錯的話,肯定會被他罵的狗血淋頭。」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打算辭職換工作了。」楊靜微微笑著說道。
「辭職?」余歸晚冷不丁地愣住了,她怎麼突然一聲不響地就有了辭職的念頭,難道是因為林子謙的事情?可是楊靜從來都不是那種感情用事的人,她比很多男人都是理性,絕對不會輕易放棄自己打拚了這麼多年的事業。
楊靜聳聳肩,一臉認真地說道:「是啊!你沒有聽錯,我要辭職了。」
余歸晚微微皺眉,「小靜,能告訴我為什麼嗎?而且你確定你能捨得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打拚下來的基礎?」
「晚晚,你不用太替我擔心,我只是換一份工作而已,正好有一家獵頭公司想把我挖走,我就隨口答應了。你也知道,在公司里總有人跟我過不去,以前有人給我撐腰,當然輕鬆了很多,根本就不需要去在意那些流言蜚語和在背後打小報告的事,可是現在不同了,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我要是再不走的話,早有一天會被人炒魷魚的。」
「你呀!」余歸晚頗有有些無奈。
「我這不是挺好的嗎?免得有些討厭的人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對了,我聽說莫少回蘇黎世了,你們之間……」楊靜抿了抿唇,似笑非笑地說道。
「別瞎猜!我跟他什麼都沒有,純潔的很!」說這話的時候,余歸晚愣住了。
楊靜毫不留情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余歸晚甚至能想到她笑得強忍笑意的痛苦,「晚晚,你說的沒錯,你們就是純潔的男女關係。」
余歸晚嘴角抽搐了一下,剛想要說什麼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小靜,先不跟你說了,有人來辦公室找我。」
「嗯,晚上下班我開車去接你。」
「好。」
掛了線,余歸晚又恢復了工作中嚴謹的樣子,揚聲說道:「請進!」然後她看到高翔一臉怒容地推門走了進來,心裡頓時湧出一絲不安的預兆,輕輕地抿了抿唇角,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組長,您親自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看著高翔陰沉的臉色,余歸晚連大氣兒都不敢出,只得低頭沉默了下來,做好挨罵的心理準備。
高翔一把將手中的文件夾扔在她的辦公桌上,發出「砰」地一聲巨響,那些用a4紙張列印的材料瞬間灑落了一地。
「你自己仔細看看,這就是你幾天下來得到的成果?什麼東西!我不是已經把所有的資料都發給你了嗎?你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認真看!余歸晚,你應該沒忘記自己是怎麼進環亞集團的吧!那麼多優秀的應聘者,為什麼偏偏選了你?」
余歸晚不由得微微皺眉,下意識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眼眸中充滿了疑惑,嘴角蠕動了一下,神色淡然地問道:「高組長,您到底想說什麼?什麼叫做我應該沒忘記自己是怎麼進環亞集團的?難道不是您跟蘇經理把我招聘進來的嗎?」
高翔冷笑一聲,臉部的輪廓愈發的深邃,他絲毫不給她留任何的情面,「你是裝不知道還是真的不知道?你以為偌大的環亞集團會招一個已經三年沒有工作過的商務談判師嗎?那麼多的應聘者,隨便拉一個出來都要比你強百倍。」
「我現在警告你,以後最好別再出現這種低級的錯誤,要是再讓我發現一次,就自己主動去財務部結工資走人!」
說完,高翔已經離開了她的辦公室,唯獨留下一臉霧水的她,她不明白他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她進入環亞集團工作靠的不是自己的本事嗎?這一問題一直盤旋在她的腦海里,怎麼都揮之不去,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隱情?
間荒也於在。余歸晚並不相信莫辰逸會插手這件事情,畢竟她並沒有告訴他,她向環亞集團投了求職信。更何況他是環亞集團中國分公司的總負責人,這麼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哪能入得了他的眼,可是高翔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沒有給她太多的時間思考,她必須在晚上下班之前把這些材料重新準備一遍。
「歸晚。」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條小縫,江小魚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有些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嗯,沒關係。」余歸晚微微笑了笑說道。
江小魚微微嘆了一口氣,毫不在意地說道:「歸晚,其實不用太放在心上啦!組長就是這樣的人,你慢慢習慣就好了,不過,我要告訴你,他的前兩個助理就是被他罵走的,所以對付他最好的方法就是無論什麼時候,臉皮都要很厚,他罵他的,你這隻耳朵進那隻耳朵出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小魚,謝謝你。我得工作了。」余歸晚將散落在地上的紙張撿了起來,朝著江小魚抿唇一笑。
看著手中的資料,她只得壓下滿心的好奇,從頭至尾慢慢地翻閱。就連吃午飯的時間也被她利用起來,一直到晚上八點多鐘她才把這些資料修改一遍之後,重新列印了一份,然後又用文件夾裝訂好。
這期間,她接了三個電話,一個是余媽媽打過來的,說是沐予已經回去了,還有兩個都是楊靜給她打的,找她一起用晚餐,雖然早已經飢腸轆轆,但是工作沒有做完,她哪裡敢離開,高翔的不近人情她早就已經見識過了。
整個城市已經暗了下來,在這一片繁華的商業區,燈光闌珊,霓虹閃爍。
這一層辦公區就只剩下她一個人,周圍很安靜,聽不到絲毫噪雜的聲音。余歸晚坐在辦公椅上伸了一個懶腰,又揉了揉早已經發酸的眉心,這才準備離開去尋覓吃食,要不然的話,她覺得自己真的會餓暈過去的。
她掏出手機給余媽媽回了一個電話,很快那邊就有人接了起來,「媽,我今天加班,一整天都在忙了,剛才看到有未接電話,是不是爸爸的檢查結果出來了?」
「晚晚,你是不是在醫院有什麼朋友?」楊琴一臉疑惑地問道,「今天中午我趕到醫院的時候,護士告訴我,你爸爸搬去了vip病房,而且下午的時候還有醫院的專家專門對你爸爸的病情進行會診,大概明天就能診斷出確切的病情。」
余歸晚不由得眉緊蹙眉心,她在醫院哪來的什麼朋友,忽又想起什麼,輕輕地咬了咬下唇,難道是他在幫她嗎?
「媽,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您不用管的,只要爸爸能夠快些好起來就行。」
「這個我當然知道。晚晚,是不是你的哪個朋友幫的忙?要是那樣的話,咱家也該找個機會謝謝他。」楊琴笑著說道。
余歸晚微微抿唇,她總不能把自己跟莫辰逸之間的糾葛告訴他們吧!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媽,先這樣吧!我還沒吃晚飯的,一會兒再給您打電話。」
「這麼晚還沒吃飯啊!那趕緊去,別把自己餓壞了。」楊琴連忙催促道。
「嗯,我知道照顧自己的。那我掛了。」
余歸晚掏出鑰匙鎖上辦公室的門,熟悉的手機鈴聲立刻響了起來,慵懶的靡靡之音在安靜的辦公區里顯得格外的清晰。她有些手忙腳亂地從包里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然後按下接聽鍵。
「小金魚,加班結束了嗎?」手裡聽筒里傳來陸軒琅琅如玉般的嗓音。
「嗯,剛結束,準備進電梯呢!」余歸晚微微一笑,開玩笑地說道:「胖墩兒,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嗎?該不會是又要江湖救急吧?」
陸軒一臉無奈,目光望著已經暗下來的那一扇玻璃窗,笑了笑地說道:「小金魚,你這簡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找你就不能是看你加班辛苦,帶你去吃大餐?」
余歸晚似是聽出他語氣里的抱怨,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吧!我是小人,你是君子。胖墩兒,那你打算帶我去吃什麼?我還真是餓了,沒吃午飯,也沒吃晚飯,下午一直喝咖啡充饑來著。最好是找一家色香味俱全的餐廳,怎麼也得把你錢包里的紅色鈔票花光。」
「想吃什麼都行,但是你必須趕緊下來吧!我就在你們公司大廈門口等你。」陸軒微微笑著說道,幾乎能想象到她飢不擇食的樣子。
「胖墩兒,你從一數到一百,我保證在這個時間內出現在你的面前,前提是你不能數得太快了。」余歸晚笑吟吟叮囑他,小時候早上一起去上學的時候就是這樣,他每次在她家樓下喊她一聲,然後數一百個數,她就會出現在他的面前。
陸軒不由得咧嘴一笑,她還記得這些,只可惜早已經物是人非了。
「好!我現在開始數,你下來吧!」
「嗯。」
「一,二,三……六十,六十一……」他聽到腳步聲漸漸地近了,抬起頭,目光望向大門口的地方,余歸晚朝著他微微而笑,繞過車頭把副駕駛的門拉開,一屁股坐了進去,「胖墩兒,我很準時吧!還跟小時候一樣。」
「知道你守時。」陸軒無奈地笑了笑,「想吃什麼?我帶你去。」
余歸晚整個人都貼在了座椅上,面容說不出的疲倦,臉色也不是很好,抿了抿唇角,有氣無力地說道:「胖墩兒,不你請客吃飯嗎?吃飯的地方當然也由你來定。」
「那好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保證你會喜歡那裡的意境和美食。」陸軒勾起唇角,變魔術似的拿出一包黑巧克力,「給你,先補充點能量。」
余歸晚從他手裡接過巧克力,先是迫不及待地拿出一塊送進嘴裡,然後才問道:「吃飯的地方很遠嗎?」
「不是很遠,開車半個小時的路程。」陸軒回答她的時候,已經一腳踩下油門疾馳而去,車輛很快融入了車流中。
嘴裡的巧克力一點一點融化,有些微苦,卻是她最喜歡的味道。
余歸晚借著窗外路燈昏暗的光線看清楚了巧克力的包裝,怪不得這麼熟悉的味道。那一年初三,陸軒的姑姑從美國回來帶了很多好吃的零食,其中就有這一款黑巧克力,陸軒很大方地從家裡拿出一半的巧克力塞給她,她問他為什麼不吃,他說,巧克力都是給女孩子吃的,尤其是在你傷心的時候,吃上一塊,心情就會好起來。
「胖墩兒,你真是太貼心了,我都好些年沒吃這個牌子的純黑巧克力了。」
陸軒不由得勾起唇角,笑米米地說道:「這年頭我不貼心誰貼心?小金魚,你就好好享受我這個哥們帶給你的幸福吧!」
「嗯。」余歸晚忙不跌地點頭,「你也來一顆?」
「巧克力是女人吃的零食,我才不要。」陸軒皺了皺眉說道,忽又想去什麼,「小金魚,這家餐館的老闆是一個年輕女人,我在紐約上學的時候認識的,人還挺不錯的,前幾天無意中遇見她,沒想到她也回了曲市。」
都說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只要聞到一丁點殲 情的味道,她們就會刨根問底,不過前提是這個人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余歸晚在聽說那餐館老闆是陸軒舊識的時候,立刻就來了興趣,就連最初的疲憊也一掃而凈,完全抵不過八卦的you惑。
「胖墩兒,你跟她真的只是認識而已?真的就沒有進一步發展嗎?」余歸晚笑米米地瞅著他,大有一副不把殲 情挖出來絕對罷休的樣子。
陸軒嘴角抽搐了一下,女人,果然都是八卦的!
「小金魚,你想聽我跟她的故事,那也得平等交換吧!」他才不會輕易被她套出話來,不過,那也不是什麼說不得的事情,只是已經過了很多年,他不知道該怎麼提起而已。
「我?呵呵,一個剛離了婚的女人有什麼好八卦的,還是你這個鑽石王老五有潛力。」余歸晚微微一笑,狀似不經意地轉移了話題,「照我說的話,你跟她現在應該是故人相逢,若是聚餐的話,應該是你們兩個單獨在一起,如今你偏偏要帶上我,足可以說明一件事情,你們的分開並不是很愉快。胖墩兒,我猜對了嗎?」
「算你厲害,猜對了一半。」陸軒無奈地撇撇嘴,「小金魚,還是別說我跟她的事情了,你要知道當初可是她甩了我……」
「她甩你?」余歸晚扯了扯嘴角,有些不相信他說的話,「胖墩兒,好歹你也是一表人才,風流倜儻,怎麼就淪落到這步田地?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對她挺感興趣的。」
兩人一路上說說笑笑的,半個小時過得很快,余歸晚甚至沒有注意到,其實這條路對她來說應該是比較熟悉的,她曾經來過一次,只是因為天黑,她並沒有完全記得路。
一條筆直的林蔭小道,路邊是高大的法國的梧桐,小道的盡頭是一處裝修精典雅的小樓房,門口掛著兩盞大紅燈籠。
「白雲深處?」余歸晚從車裡走出來,看著眼前熟悉的景緻,嘴角不由得扯出一絲無奈地笑意。
陸軒注意到她異樣的神色,眉心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有些狐疑地問道:「小金魚,你來過這裡?」
余歸晚抿抿唇,側過臉,一臉認真地望著他,說道:「白雲深處,這裡的女老闆名叫葉素素,是一個極喜愛穿旗袍的女人,當然,她也是一個難得的美女。」又忍不住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幾眼,如果這個女人是葉素素,那麼胖墩兒真的有可能就是被葉素素甩掉的,雖然他已經很優秀了,但是若與那個男人並肩站在一球的話,他只能淪為陪襯。
「胖墩兒,你的眼光很好,以女人的角度去看她,都忍不住會喜歡她,更何況你還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余歸晚笑米米地瞅著他。
陸軒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小金魚,你這簡直就是落井下石。」
余歸晚勾唇一笑,似笑非笑地說道:「有嗎?我這只是據實而說罷了,誰讓你守不住美女,讓她動心愛上了別人。」
「打住!」陸軒連忙阻止她,又生怕她說漏了嘴,叮囑了幾句,「一會兒見到她,千萬別提我跟她的過去。」
「胖墩兒,你就放心吧!我保證,絕對不會壞你的好事。」余歸晚咧嘴一笑,說完就準備往裡走,她剛邁開腳步的時候,包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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