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親情的羈絆
李瀟瀟呆了,她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一見麵就會向她求婚。
這六年來,李瀟瀟有太多太多的辛酸和心痛,她一下子完全反應不過來。她在得知風承天今晚會回來的時候,心裏麵想了很多話想跟他說的。
問他怎麽沒有死?
問他這些年去了哪裏?
他為什麽會找得到她們母女?
還有恨他的話——
當年為什麽不辭而別,去找人尋仇?
告訴他自己有很多次想要打掉孩子。
告訴他自己這六年來,有很大一段時候,心裏是怨他的。
告訴他自己雖然怨他,卻每天都會想起他來。
告訴他自己一直祈禱這是個夢,祈禱他沒有死。
可是,這麽多的話,李瀟瀟一句都說不出來。
半晌,她多年的辛酸和坎坷交織成的眼淚,終於順著她絕美的臉龐滑落。
李瀟瀟點頭了,風承天站起來,緊緊抱住她。
她還是當年那個李瀟瀟,美麗,善良,風承天永遠也不會再放手了。
這時,守在一邊的老二等五人,看到城主一家團聚——都紛紛退下,上了老大的車——免得當電燈泡。
一家人回到病房,這是一件特地為她們騰出來的單獨病房,因為他們是青木城的主母和少主,雖然她們母女倆自己不知道。
“可兒,爸爸要問問你,你是怎麽會給爸爸打電話的?”
這個是風承天心裏一直很不解的問題,他六年前回到過一次千盛市,他想找李瀟瀟,卻找不到了。
他看到了自己的死訊,想著可能李瀟瀟已經重新開始生活,就不想再去打擾她。
可是,風承天的心裏始終有李瀟瀟的位置。
他做了一件挺傻的事,讓阿九查到了自己原來用的手機號碼,找到正在用這個號碼的人,把號碼買了回來。
這個電話號碼可能就是他和李瀟瀟唯一有過的交集了,他傻傻地想著,會不會有一天,李瀟瀟想起了他,會撥通這個在她看來根本不會有人接的電話號碼?
風承天,也知道這不可能,誰會給一個死人打電話?
可是,這個手機今天響了,讓他知道了自己還有一個女兒,李瀟瀟一直在想念自己。
這個電話,讓一切的改變了,這麽多年的思念和懊悔一擁而上,吞沒了風承天。
“爸爸的電話號碼,我背過很多很多遍了。媽媽說爸爸在工作,我平時不敢打電話給爸爸,怕爸爸媽媽生氣。”
可兒天真無邪的話裏,透露出她異於常人的懂事,她這麽小就懂得體諒父母,可想而知,是經曆過什麽讓她不得不長大的事情。
可兒笑著說道:
“媽媽說,爸爸會在可兒十歲生日的時候回來給可兒過生日,所以可兒就一直等著那天。媽媽說過爸爸的名字,我跟別人玩的時候,他們都說我沒有爸爸,我就寫了爸爸的名字給他們看,他們都不認字,都說我厲害。”
李瀟瀟聽著可兒說的話,眼眶不禁紅了。
“是啊,這個小傻瓜,非得跟別人爭,說她有爸爸,別人說不相信,她就回家纏著我要學著寫你的名字。不過,後來真的沒有小朋友再笑她了。”
風承天聽罷,鼻子一酸,緊緊抱住了可兒,用力地親了一口。
可兒癢得發笑。
“原來可兒已經會寫爸爸的名字了,真是太厲害了,爸爸像可兒這麽大的時候,還不會寫字呢。”風承天心裏充滿自豪,可兒的執著和勁頭都異於常人。
“爸爸也很厲害,一下就打倒了壞人。”可兒摟著爸爸說。
風承天哈哈大笑,又對瀟瀟說道:“瀟瀟,謝謝你還一直留著我的電話。”
李瀟瀟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舍得刪掉,總感覺我們之間還有聯係。”
“幸虧你沒有刪,要不我到今天都不知道我們還有個女兒。”風承天道。
“六年前,我其實想過……可是當我去了醫院,我放棄了,我不想你的血脈就這樣從世界上消失,我相信你的孩子一定也是個優秀的孩子,我不能這樣剝奪了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權利。
“上天保佑,你不知道我有多慶幸自己沒有做錯,可兒實在是太懂事了,從來不用我操心,比起同年齡的人,她懂得的東西太多了。隻是,我慚愧沒有讓她過上了個快樂的童年。”
李瀟瀟說著說著,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可兒從風承天的懷裏跳出來,上前抱住了媽媽,一邊手緊緊摟住媽媽的脖子,一邊手輕輕拍著媽媽的後背。
李瀟瀟一感動,心裏更是難受,哭出聲來了。
可兒一見媽媽哭出來,以為自己惹媽媽生氣了,也嚇得哭了出來。
風承天在一邊看著女兒這麽懂事,妻子這麽辛酸,難過和愧疚的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一滴接一滴地順著他那剛毅的麵龐滑落。
他緊緊抱住妻子和女兒,一家三口此刻的心,終於融化在了一起。
下半夜,兩人終於把興奮的可兒哄入夢鄉,她在夢中還叫著爸爸。
李瀟瀟苦笑道:“可兒真的一直很想要一個爸爸,雖然沒有見過你,可是她跟你真的很像,一樣執拗,認準了一件事,誰說也不管用。就像你當年一樣,說去複仇就去了,再聽見你的消息,就是你死了。”
瀟瀟歎了口氣,說道:“你沒有死就好,那個人是怎麽回事,雖然臉被硫酸潑了,但是那身形,真的太像你了。”
風承天不知道該怎麽告訴她,那個死人正是自己。
六年前,自己去找周一洛複仇的那個晚上,他失手被捉住了。
周一洛把他抓到了一座大廈的天台,打了個半死,還用他拿來報仇的強硫酸潑回了他自己的臉上,那時的他已經麵目全毀。
他拚死撲擊,結果還是被扔下了樓。
可是,就在那時,一道白光帶走了他,他重生在了萬裏之外的風承天身上。
那時,風承天因為使用了要用生命獻祭的禁術,也已經危在旦夕。
兩兄弟的靈魂就在同一具軀體中,短暫地相處了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