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第03部第022章天門凶險藏玄機
第一節
玉樓春·春恨
(宋·晏殊)
綠楊芳草長亭路。年少拋人容易去。樓頭殘夢五更鍾，花底離情三月雨。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天涯地角有窮時，隻有相思無盡處。
深秋的月夜格外美麗，九月十六的月兒又圓又亮。明軍在山海關駐防的軍營，連綿不斷、燈火斑斕。“薊遼督師府”就在山海關內一個僻靜的角落，此時此刻已是定更時分，“薊遼督師府”門前卻依然是燈火通明、侍衛林立，時而有些許辦差人員進出。
這是孫承宗到遼東就任“薊遼督師”的第一年深秋的一個美好的月夜，那些在他府中進出的，都是他派往遼東種地的聯絡人員。從眼前的情況來看，足見孫承宗的公務是非常繁忙。
從表麵上看，孫承宗此次就任“薊遼督師”以來，與以往任何一個前任相比，都有很明顯的不同，那就是——“消極怠戰”。此人對於向後金發動軍事進攻非常消極，對於修築堡壘、城牆，建造戰車、兵器，訓練新軍卻有著強烈的興趣。然而，許多人不知道，這正是孫承宗與眾不同的策略。
遼東這塊土地，曆經袁應泰、熊廷弼、王化貞這三任“遼東經略”與後金的浴血奮戰，最終還是失守了。但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明朝和後金浴血爭奪的遼東，卻被努爾哈赤毫無顧忌地放棄。早已經習慣了搶掠生涯的努爾哈赤，隻想做那種無本生意，讓他對遼東這個“不毛之地”進行投資，那是絕對說不通的。所以，在熊廷弼和王化貞敗退關內之時，努爾哈赤本來是有機會全部占領遼東，但是，他卻毫不留戀地撤兵了。
如此一來，明朝就有了一個將遼東緊緊地抓在手裏的機會——派兵堅守遼東。然而明朝政府內部又起了紛爭，孫承宗孫力排眾議，在皇帝朱由校的鼎力支持下，到遼東走馬上任。然而，他深深地知道，不但他最大的敵對者——魏忠賢始終是緊緊地盯著他，就是那個曾經放棄遼東的努爾哈赤，說不定也會在什麽時候因後悔而采取一定的手段給他製造難題，來阻止他對遼東固守的目的，內憂外患皆不可小覷。
孫承宗心裏意識到，必須用最短的時間來實現自己對遼東固守的意願，否則，一切都有可能成為虛幻，於是，他加緊收集第一手材料。經過實際考查孫承宗發現，要想順利實現他固守遼東的計劃，則必須具備兩個重要條件：一是要有堅固的城防和良好的戰鬥裝備，二是要有一批忠於大明且訓練有素的將士。第一個條件，他已經在迅速地實施建設；第二個條件，其實根本就不具備。於是，在放手大建堅固的城防的同時，著手整頓現在的士兵存在的問題。
那麽，現在的遼東兵士在在著什麽問題呢？歸結起來就兩個字——**！具體說，所謂“**”的表現就是：領軍餉的時候那真是人人奮勇個個爭先，一旦到了要真槍實彈地和後金軍隊開仗的時候，你再看，那也是人人奮勇個個爭先，幹什麽呢？——逃跑！
明朝末期，原先由明太祖朱元璋製定的兵製曆經二百多年的蒼桑巨變，早已經因弊端甚多而被廢除，變成由朝廷出錢養兵。但是，末期的明朝廷根本就沒那麽多錢去養兵、練兵，軍隊中也出現了嚴重的腐敗現象，所以，要想擁有一支理想的軍隊，基本上就是天方夜譚！然而，孫承宗不愧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軍事天才。經過對現狀的深層思考和對遼東當地情況的實地考察之後，他創造性地提出了“以遼人守遼土，以遼土養遼兵”的整軍方略。
那麽，孫承宗在遼東整軍經武，努爾哈赤就置若罔聞、熟視無睹嗎？
從表麵看，孫承宗在遼東是非常低調的。他不像袁應泰、熊廷弼以及王化貞他們那樣，又跳又叫又放炮，聲勢浩大的準備著時時刻刻與努爾哈赤決戰，他就是默默無聞地在那裏修築城牆、製造兵器，時不時的還發動一下小襲擊，占領一點努爾哈赤本來就不想要的土地。鑒於孫承宗在遼東以上的表現，讓努爾哈赤非常看不起他，堅信孫承宗在遼東搞不出什麽名堂來，所以，也說懶得去管他。
但是，皇太極可不願意讓孫承宗在那“隨便玩”。他雖然不能違背他老子努爾哈赤的意願對遼東出兵，但他可以不斷地向孫承宗的明軍那裏派出各種各樣的間諜，對明軍實施騷擾，幹擾明軍的注意力，竊取明軍重要的情報。孫承宗對皇太極樂此不疲的這種“愛好”深惡痛絕，專門指定金逸楓建立相關的機構“青鳥衛”，用來製約由皇太極源源不斷地向明軍派出的各種各樣的間諜。
自從金逸楓受命組建“青鳥衛”以來，一去就是幾個月未回。其實孫承宗心裏很清楚，金逸楓不辭辛苦地到江湖之中去尋找合適的人選，行走江湖，且不說人心險惡隨時隨地都會有性命之憂，就是風裏來雨裏去的辛苦，也很容易使人累倒。
隱隱約約的聽到由遠而近的腳步聲，孫承宗的思緒才從金逸楓的身上收回來，輕輕地抬起頭。透過昏暗的夜空，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急匆匆的向他走來……
來人踏進門的一瞬，孫承宗認出那是“守遼尖兵”左副將陳興邦。
“興邦，這麽晚了，有事嗎？”孫承宗關切地問道。陳興邦臉麵喜色，快步來到孫承宗麵前，從衣服裏取出一封書信遞給他：“閣老，金主將有信來了！”
孫承宗接過信封，取出書信，那是一張小紙條，他知道這是金逸楓給他的飛鴿傳書。此時此刻，他隻想知道這個小紙條上到底寫了什麽，於是，他迅速地打開了小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