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第六節
嶽安適時地對嶽佳凝微笑著說道：“少爺，站在這裏和客人說話可不是待客之道呀！”真是一句話提醒夢中人，嶽佳凝這才想起他是主人，笑著說道：“紫小姐請上座！”
紫玲瓏本來就在嶽府很熟悉，聽到嶽佳凝的話，就大大方方的隨著他走進了後院裏麵的小客廳。二人分賓主分別在東、西兩方坐下，一個小丫環立刻給他們送上了香茶，兩個人各自品茶，嶽佳凝很識趣地主動打開話匣。
“紫小姐作為一個女孩子，不但能夠飽讀詩書、博古通今，詩詞歌賦無所不通，琴棋書畫無所不能，成為遠近百裏赫赫有名的‘邛州才女’，而且聰明睿智，懂天文、識地理、談謀略、論周易，無所不能，實在是一個極少見的奇女子啊！”嶽佳凝一邊品茶，一邊對紫玲瓏侃侃而談。
看到嶽佳凝端著一副正人君子的架子說話，紫玲瓏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嶽佳凝笑問：“紫小姐莫非覺得嶽某所言不妥？……”紫玲瓏說道：“嶽公子不要誤會，小妹隻是覺得，你剛才的話，對小妹實在是有些過獎了。你我雖是初次相見，但要論起來卻也都不是外人，小妹是令尊大人的學生，至少得叫你一聲師兄。所以我想，我們之間就不要那麽客套了，不知嶽公子意下如何？”
本來想在一個女孩子麵前展現一下自己男子漢大丈夫的不俗氣度和風采，想不到卻被紫玲瓏的這手“釜底抽薪”弄了個反製，直接觸到嶽佳凝此時此刻的軟肋，不但沒讓嶽佳凝感覺到尷尬，反而使此時的氣氛增添了一種少有的親切感，讓嶽佳凝不得不欽佩紫玲瓏的膽識。
“紫小姐說的是。不過，在下所言絕非是對你過獎，那都是事實！”嶽佳凝堅持他的觀點。紫玲瓏笑道：“其實小女子隻是凡人一個，不值多言。看嶽公子才華橫溢，卻投筆從戎，還不如談談嶽公子為什麽要棄文學武呢！”
聽了紫玲瓏的話，嶽佳凝隱隱地感覺到對方想了解自己，這說明這個聰明漂亮的女孩子對自己有了興趣。他原本對紫玲瓏也很有好感，如此一來，他就更願意向她表露他的心跡。
“在下投筆從戎，目的就是想為大明盡一點綿薄之力。”嶽佳凝說道。
“可是……”紫玲瓏說道：“以公子的才學，出將入相皆非難事，那樣做，豈不是可以為我大明分擔更多嗎？公子現在走上江湖之路，似乎還不如……”
“紫小姐，你說的那條路，不是不想走，而是不好走，走不通！”嶽佳凝說道：“後金的努爾哈赤為什麽敢欺負我們大明？並不是因為他們強大，而是因為我們大明內部極不和睦，黨爭、內鬥此起彼伏、連綿不斷，許多忠臣良將紛紛遭到打擊，根本就沒有一席之地，才給後金他們以可乘之機。因此，我們就要練就高強武功，走江湖這條路上才能略盡綿薄之力。”
紫玲瓏輕歎一聲，說道：“嶽公子所言極是，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江湖之路雖說不失為是快意恩仇，但卻是艱險之途，公子自當保重自己。”
“多謝紫小姐……”嶽佳凝剛一張嘴，看到紫玲瓏嗔怪的目光時便立刻改了口：“喔！……看我這記性。多謝紫妹妹理解，處於亂世，多學點自保能力有好處，隻是我學藝不精，今後仍需努力。”
“嶽兄無須自謙，習武之人自有習武的好處。”紫玲瓏眼睛裏閃動著一種亮光：“可惜我隻是一個女兒身，要不然……”
嶽佳凝笑問：“怎麽，紫妹妹也想操戈上陣殺敵衛國嗎？”紫玲瓏聞言立刻一身豪氣地說道：“今生不說了，如有來世的話，我願做一個男兒，習武強身、保家衛國、快意恩仇，該有多好啊！”
嶽佳凝認真地對紫玲瓏說道：“紫妹妹想學武，現在也不難啊！”紫玲瓏問道：“怎麽，莫非嶽哥哥願意教我？”
“隻要你不嫌棄……”嶽佳凝輕輕地說道：“我至少可以教你學些防身之術。”
“那就太好了！”天性好學的紫玲瓏興奮地叫道：“現在就教嗎？”
“當然可以啦！”嶽佳凝說道。於是，嶽佳凝就很簡單地教給紫玲瓏一些簡單實用的防身招式……
從此以後，紫玲瓏幾乎每天都要到嶽府去，理由嘛，自然是向嶽佳凝學習武術呀！紫玲瓏隻要一來到嶽府，就會和嶽佳凝一起在嶽府裏麵學武，要麽就是拉上嶽佳凝的妹妹嶽靈娟一起去野外遊玩。其中的柔情蜜意，就是個傻子，也能看得出來。所以，很多時候，嶽靈娟也是極不情願和他們一起去的，無奈嶽佳凝和紫玲瓏一起相求，嶽靈娟也隻能是勉為其難了。
紫玲瓏覺得，這是她生命中最快樂、最開心、最最幸福的時刻，也是她的初戀……
然而，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很快，嶽佳凝就要回到元真門總舵去了，分別的時刻即將到來。在嶽佳凝的請求下，嶽院長夫婦找媒婆前去紫家提親，紫玲瓏的父親紫百賺卻因為想攀附福王的權勢而拒絕了嶽家的求親。嶽佳凝和紫玲瓏從此各奔東西……
“姐姐，你還是吃點東西吧！”方鶯歌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放了些飯菜，放到紫玲瓏身旁的桌子上。
看到方鶯歌，紫玲瓏從美好的回憶之中清醒過來，堅定地對方鶯歌說道：“鶯歌，我決定去嶽州找嶽公子！”
看到紫玲瓏那堅定不移的目光，方鶯歌知道，這件事已經沒有了商量的餘地了，但她還是說出了她的擔心：“姐姐去找嶽公子，天經地義。不過，湖廣之地自古多悍匪，此地到嶽州千裏之遙，我們兩個又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長途跋涉，我們將何以自保？”
是啊，去嶽州，兩個弱女子將何以自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