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一部第五章深宮諜影露猙獰


  第一節

  長相思·幽怨


  和不成,殺不成,芒刺在背難安寧,心頭雜象生。愛不能,怨不能,身在深宮心不靜,但願隨君行。


  我們這位可愛的皇帝,天啟同誌,絕對不是一個傻子;對於魏忠賢的提拔,絕不是完全因為魏忠賢是客印月的對食,才對他非常信任和依重;除了魏忠賢的乖巧伶俐、善解人意之外,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是——魏忠賢曾經是王才人(朱由校的生母)的典膳。這個所謂的“典膳”,用句通俗的話說,就是伺候王才人日常生活,主要是吃飯的小吏。


  為討皇上的歡心,魏忠賢總是在朱由校麵前提起王才人,然後就和皇上一起流眼淚,從魏忠賢的嘴裏說出的話,完全是對朱由校的生母王才人讚美之詞,但絕非是赤裸裸的奉承話。這就是魏忠賢的高明之處,既讚美了別人,又讓別人聽著是那麽的舒服!

  最讓皇帝大人為之動容的是,那就是魏忠賢聲淚俱下地追思“王太後”(魏忠賢自覺地這樣稱呼王才人)的時候,在這一刻,已經死去的“王太後”仿佛是魏忠賢的親娘,哭得那真是情真意切、如泣如訴、痛徹心扉、感人至深!

  皇帝被感動,那好處自然就來了。客氏被封為奉聖夫人的同時,蔭封她的兒子侯國興、弟弟客光先以及魏忠賢的哥哥魏釗為錦衣衛千戶。


  當魏忠賢從惜薪司升任司禮監秉筆太監兼提督寶和三店時,有人說魏忠賢不識字,按例不能進司禮監。但因客氏的緣故,他得以破例。


  對於魏忠賢的崛起,東林黨人自然是看在眼裏,恨在心裏。恨?對,是恨!或者說是又恨又怕。沒錯,是這樣的。


  恨。東林黨人同樣是黨同伐異,在東林黨人的心目中,魏忠賢這個人對朝廷毫無寸尺之功,憑借和皇帝乳母的關係和阿諛奉承之能,取得皇帝的信任;他們從心裏就看不起魏忠賢這種人。


  怕。魏忠賢的崛起是東林黨人無法阻擋的,從種種跡象看,魏忠賢這個死人妖對東林黨人沒什麽好感。由以上兩種情況,東林黨人怎麽能夠不怕?

  東林黨人同魏忠賢的鬥爭,從天啟元年(1621年),就已經開始了。


  天啟元年,朱由校詔令賜給客氏香火田,給魏忠賢記治理皇祖陵墓的功勞。禦史王心一勸諫,朱由校不聽。


  朱由校大婚時,禦史畢佐周、劉蘭請將客氏遣出宮外,大學士劉一燝提出同樣請求。朱由校戀戀不舍,說:“皇後年幼,尚需老媼護理,等皇祖大葬後再談。”


  魏忠賢獨占客氏,逐出魏朝。他又忌恨王安主持正道,陰謀殺死了他,將他名下的閹官全部斥退。


  客氏淫毒凶狠。魏忠賢不知書,但記憶力很好,性猜疑殘忍而且陰毒,好阿諛奉承。


  天啟皇上非常信任這兩個人。兩人勢力更加囂張,他們羽翼逐漸豐滿:魏忠賢用司禮監王體乾、李永貞、石元雅、塗文輔等人為羽翼,宮中人都不敢忤逆他們。


  東林黨人對於天啟皇帝寵信客氏進行了多次的諫阻,例如禦史周宗建、侍郎陳邦瞻,禦史馬鳴起、給事中侯震、給事中倪思輝、朱欽相、王心一等人向朱由校進言,都被貶往外地。


  在朱由校的心目中,他的乳母客氏是絕對不能否定的。


  東林黨人無法撼動客印月“奉聖夫人”的地位,魏忠賢是看在眼裏的,於是他的腰杆子硬起來了!他的新花招也來了……


  “陛下,為了更加便於保護陛下的安全,老奴提請陛下組織一批得力助手……”魏忠賢向上翻了翻眼皮,偷看一眼正在熱衷於木匠活計的朱由校,咽了一口唾沫,等待著天啟的回話。


  “嗯!魏忠賢來了,賜座……”朱由校雙手仍在不停地忙活著木匠活,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魏忠賢。“你是想要朕組織一批什麽樣的助手?……”


  魏忠賢並沒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又走近朱由校幾步,一臉媚笑的繼續說道:“陛下,老奴覺得,平時距離陛下最近的是我們,所以……”


  朱由校端起一個木條左右看了看,對魏忠賢說道:“往下說……”


  “正是因為我們這些人平時離皇上最近,所以,老奴提請陛下組織一批,像老奴一樣對陛下無比忠誠的太監,組成‘火槍衛’,直接就近保衛皇上、保衛皇宮……”魏忠賢翻眼看了看,發現朱由校仍然在忙活木工,心中暗喜。“不知皇上以為如何?……”


  朱由校眼珠一轉:“魏忠賢,你真是的,老是趁朕在最忙的時間裏給朕說事,煩死了!……”


  “牽扯到皇上安危,老奴自當竭盡所能,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魏忠賢說道。


  朱由校神秘的一笑:“我知道你對朕的忠心,準奏!……”


  “那人選呢,皇上?……”魏忠賢繼續追問。


  “你自己看著辦吧,隻要是忠於朕就行了!……”朱由校說道。


  “是,老奴遵旨!……”魏忠賢說著退了出去。


  有了皇帝的默許,魏忠賢的膽子大了起來。剛走出乾清宮,魏忠賢就看到了一個比較熟悉的身影。這不是王體乾那小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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