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卷第412章：真的不夠
紀微冉說了那一句話后，眾人也都察覺出了一絲尷尬的氛圍。
唐洛煥在此時開口插了一句，「說到不打不相識，我以前也和哥打過架呢！」
「哎？洛煥叔叔也和爸爸打架過嗎？」向宸吃驚問道。
「當然有！豈止呢，就連你大伯，還有那位漂亮的叔叔，我們都打過！」唐洛煥笑道。
其實兒時的動手，那又怎麼算是打架，不過是兄弟幾個之間的切磋而已。
自然，除了那一次動了真格，差點失手。
「爸爸也和大伯打架嗎？那誰打贏了？」小傢伙繼續發問。
這話題到了這裡，又好似有一絲凝滯，唐韓琛卻是笑了，「還沒有打完，就被人給拉開了。」
「那下次再來打吧！」小傢伙不管不顧喊道。
眾人失笑，顧敏急忙道，「宸宸，打架可不好。」
「媽媽，我不打架！」向宸立刻保證，「那爸爸和大伯也不打架了！」
眾人又是一陣鬨笑。
岳華瞧著這片風景，她張開手臂伸了個懶腰道，「這山頂上就是漂亮，沒有白白讓我爬了那麼久。哎，忘記帶相機了，不然拍下來……」這麼說著，岳華想到了紀微冉，她回頭道，「微冉，你把這裡給畫下來吧！」
紀微冉笑著點頭，「學姐，你這個提議不錯。」
提到了畫畫，小傢伙一雙眼睛一轉又是道，「媽媽，剛剛紀阿姨說，要當我和可可的老師，教我們畫畫！」
驟然，視線又落回到紀微冉的身上了，紀微冉笑說，「向宸和可可好像很喜歡畫畫，我想我很樂意當兩個孩子的老師，反正我的畫廊也差不多要開了。」
「不走了？」唐紫陌問道。
「微冉，你會繼續留在港城？」唐洛煥亦是問道。
唐韓琛沉眸瞧著她，唐允笙在一旁不言不語。
紀微冉朝著眾人說道，「不走了，之前回來就打算在港城開個畫廊。」
「真的？」唐仁修終於開口問了一聲。
紀微冉對上他，很是認真地點頭，「恩！」
唐仁修似是鬆了口氣，也是放了心，他也朝她微笑。
「那還真是太好了。」岳華高興嚷道。
「畫廊開在哪裡？開張那天，我們可一定要去捧場！」唐洛煥喊了起來，紀微冉笑道，「快了，到時候一定通知！」
「我們也會去！」向宸拉著可可道。
紀微冉微笑應允，她又是望向了顧敏，開口邀請，「顧敏，也請你一定來。」
「好。」顧敏亦是應了。
山頂的落日，光芒萬丈，是一片恢弘。
唐仁修站在顧敏的身側，他覆上了她的手，「阿敏。」
「恩？」顧敏扭頭，卻見他用一種很是深沉溫柔的目光看著他，讓她一怔，心中卻也柔了幾分。
「明日宸宸生日，我們再來爬山。」他微笑著說，又是補充道，「以後每一年宸宸生日，我們都來。」
宸宸的生日會，最後在登山山頂之後，歡樂地結束了。當天晚上，在山下的餐廳吃了晚飯，夜色之中一行人浩浩蕩蕩歸去。
唐洛煥開著車，回到了唐家老宅。
老宅裡面，唐正則還沒有入睡。
唐洛煥回來的時候，恰巧撞見了他。他停下步伐，喊了一聲，「爸。」
「恩，這麼晚回來？」唐正則問道。
「今天向宸過生日，我們幾個就去玩了下爬山了。」唐洛煥簡單說道。
唐正則有一絲狐疑，「你們幾個？」
「紫陌，岳華，還有他們。」唐洛煥又是道。
「韓琛和允笙，他們也去了？」唐正則彷彿聽明白了，他幽幽問道。
「去了。」
「哦？該不會，微冉也去了吧。」話到了這裡，雖然是狐疑，卻是肯定了許多。
唐洛煥應道，「她也去了。」
唐正則點了個頭，微笑著說，「那看來你們幾個，又像從前一樣了，這樣也好。」
唐洛煥也是微笑。
如果一切真能回到從前一樣，那麼這的確是更好的結局。
「洛煥，」唐正則又喊了一聲，唐洛煥停步，他繼而又道，「不過你也該知道，你大哥和二哥之間的事情，一年的期限，董事會那裡還有交待。如果到時候，他們爭的不相上下，公司也會被鬧的雞犬不寧。」
唐洛煥爽朗笑道，「爸，你放心吧，大哥和二哥再怎麼爭，總歸是兄弟。」
唐正則沒有再多說什麼了，「那就好，好了，你去睡吧。」
「是，爸。」唐洛煥應了一聲，瞧著唐正則轉身上樓后，他也才回了自己房間。
……
周末是歡樂的，只是快樂卻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比如酸疼的雙腿，根本就無法正常走路！
尤其是岳華！
岳華來到公司的時候，那是整個苦不堪言，周會結束的時候，岳華坐在椅子里半天不動。
唐洛煥笑道，「怎麼了，岳主管，坐著不動了？」
岳華痛苦道，「你們一個兩個都是怎麼回事？腳不痛的嗎？我都快酸死了！」
「我每個星期都有去健身房。」唐洛煥道。
「紫陌，你也是？」岳華苦了臉。
「恩。」唐紫陌應了。
再瞧瞧其餘幾位，都是唐家的少爺，從小就是練家子，爬山是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岳華怒了，她猛地回頭望著唐仁修，「學弟，我就不信了，難道顧敏也沒事？」
顧敏可不比唐紫陌，平時也是坐辦公室的人，不信她爬了一趟山，會安然無恙的！
唐仁修卻是氣定神閑地微笑，「你家孟濤沒有替你按摩？」
按摩？
岳華一愣，當下明白過來了，她恍然大悟道，「哦，學弟，你昨天晚上替顧敏按摩了？」
唐仁修被反將了一軍，他挑了下眉，「我家不需要，她沒你那麼嬌氣。」
「也是，顧敏那麼賢良淑德，那就是你逼著她，一定要給她按摩了！」岳華舉一反三，她笑的殲詐。
「老二，你這口味有夠特別的。」唐韓琛開了句玩笑。
唐允笙卻是想到了另一個人，不知道她今天是不是也爬不起來了。
唐仁修無言了，他面上不動聲色，微笑著說「散會了」，而後直接離去。
岳華笑的不行了。
唐韓琛和唐允笙這邊也是走人，突然唐韓琛道，「老三，去買點去痛的按摩膏。」
「為什麼是我？」唐允笙反問。
唐韓琛睨了他一眼，「我想你會需要，順便幫我帶。」
唐允笙悶了下道，「我不需要，你讓秘書幫你買。」
唐韓琛朝他笑著，那笑容卻是一副「你別裝了我都知道」的表情，最後說道，「你接近那個姓陶的女孩子，是為了什麼？」
此刻，唐允笙倒並不隱瞞了，他嘴角一抹很是輕慢的笑，「能為了什麼，她有利用價值。」
唐仁修回到了辦公室，徐青敲門而入，「唐總，這邊有份您的快件，但是沒有郵戳也沒有寄信人的信息，只是寫著是寄給您的。」
一般普通的快件，都是由徐青處理，當然是限於公事上的。只是私人郵件的，徐青還是會交給唐仁修先過目。
然而現在，這一封郵件卻是讓人詫異。
唐仁修伸手接過了，他瞧了一眼，果然沒有郵戳，沒有寄信人信息。
只是寫著「唐仁修先生親啟」！
唐仁修拿著那份快件，感覺到裡面有什麼東西，他用信封刀打開來瞧，而那快件裡面，是另外一隻信封袋。
他將那信封袋取出來再次打開，裡面卻是一沓照片！
那照片大概是某個視頻的截圖成照，地點是在一家酒店，而這畫面裡面的人物，卻是讓唐仁修凝眸！
唐仁修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女子，不正是顧敏！
而另外一個男人，卻是江紹明！
可是，顧敏為什麼和他私下也有來往？還是在酒店？
江紹明。
在唐仁修的印象中，那是唐家一位表親，因為他的妻子是唐仁修的阿姨。
只是忽然之間，也想到了一些細節的事情。
比如說，顧敏和江紹明彷彿是早就認識的，又比如說，她說江紹明是她母親的一位朋友。更比如說，當年她離開時寫下的那封信里，就曾經提到過江叔叔。當時他還沒有注意到，只以為是哪個陌生人，現在一想，卻才明白，原來就是他。
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是那一次偶遇。
唐仁修沉默著思考了好一會兒，他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過去。
唐仁修想，有必要約江叔出來見一面。
江紹明近年來生意都在國外了，所以並不是時常在國內，最近也是因為唐老太爺過壽，又加上還有國內的業務要辦理，就短住了一陣。突然接到了唐仁修的電話，讓他感到詫異。畢竟，雖然唐毓芬是唐家的表親，但是他和唐仁修之間，是沒有幾次接觸的。
但是眼下，於公於私，江紹明都是要去赴約的。
因為顧敏現在是他的妻子。
唐仁修約見的地方是在景福軒。
景福軒都不是第一次來了，很是熟識。江紹明進入包間，唐仁修起身相迎，「江叔，請坐。」
江紹明也笑著點頭，兩人紛紛坐下了。
菜已經點好，還沒有上來，便沏了茶兩人慢慢品著。
「唐二，今天怎麼突然想到約我出來吃飯了？」江紹明笑問。
實際上，他心裡邊也不知道原因。
唐仁修緩緩笑道，「江叔，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幾年前，我們在這裡碰過一面。」
江紹明愣了下，卻也是記起來了那日。那一天，是他約了顧敏出來見面。
當年唐仁修曾經在景福軒偶遇過顧敏，當時顧敏一走了之，他也要離去。後來，卻又碰上了江紹明。
只是當時，唐仁修以為是湊巧。
「那個時候，我倒是真沒想過，你和顧敏就是認識的，因為她也沒有對我說起起過。」唐仁修笑著又道，「不過前些日子聽阿敏說，你和她媽媽以前就是好朋友了。」
「是。」
「所以你們以前就認識了，關係一定挺好。」
「是。」
「再好的關係，長輩見晚輩，也不用去酒店吧？」唐仁修眼中一凜，他那眸光直射而出。
江紹明咯噔一下，此刻他明白，他是知道他和顧敏在酒店見面的事情了！
「那天正好有空，約了客戶在酒店裡談點事情，就想著讓小敏出來一起吃個飯。因為很久沒有見了，所以就想和她聊一聊。」江紹明道。
「進房間聊一聊，還給向宸買了很多東西。」唐仁修笑應。
那一日，江紹明的確是買了很多東西，因為不方便拿著，便直接放到了房間里。
只是此刻，怎麼聽都是越描越黑一般，「向宸很可愛，我很喜歡他，就想著給他買點東西當生日禮物。」
「謝謝江叔了，您這麼疼愛向宸。」唐仁修不急不緩。
「唐二，你可千萬別誤會！」江紹明有一絲焦急！
唐仁修很是淡然，他從容道，「誤會什麼，您是長輩。」
他不帶任何奇異的色彩，那是全然的信任，江紹明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這一點，他的心也放心了些許。
唐仁修卻是忽然目光一凜，盯著他道，「我只是想知道，十年前她的弟弟生病需要錢動手術的時候，她有沒有找過你？」
江紹明又是僵住，他以為他要問自己和顧敏是什麼關係，可是沒想到卻是這麼一句！
江紹明動了動唇道，「找過……」
「她找過你，問你借錢，可是你沒有借！」唐仁修的目光冷厲了幾分，「江叔，你不是長輩嗎？不是她媽媽生前的好朋友嗎？這麼點忙都不肯幫？二十萬對於你而言，在十年前可算不了什麼！你不是沒有這個能力！還是你不相信她的品行，覺得她日後不會來償還這筆錢？」
「不是這樣……」江紹明急於解釋，可是唐仁修打斷了他！
「您這位長輩的拒絕，曾經讓她走投無路！她是在多絕望多期待的情況下去找你的？她多希望你能幫她，你考慮過她當時的心情嗎？」唐仁修的質問，讓江紹明無言以對！
唐仁修又是冷眸道，「既然你十年前沒有在她困難的時候幫到她，那麼十年後的現在，你又有什麼資格來當她的長輩？還來和她套近乎？」
「如果是因為我，那麼江叔，大可不必了，我沒有想要和貴公司有任何合作。也不要和談什麼股份支持率，芬姨手上的百分之一股份，我看不上。」他一番話說的徹底，絕情而冷酷！
江紹明又動了動唇，可最終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
「今天這頓飯我請了，江叔，您慢用。以後有事沒事，都不要再找顧敏了。她心軟，人又傻，只記得別人的好了，她不介意，可我不行。」唐仁修銳利的眼眸注視著他，最後起身時道，「她認人不清，我會幫她看著。」
江紹明被他的話語說的徹底沒了聲，回過神來，唐仁修已經打開了門，揚長而去。
……
夜裡顧敏敲門進了書房，端來了一杯寧神茶。
「最近公司很忙嗎？」顧敏端茶到他的手邊問道。
唐仁修扭頭忽然道，「你以後不要再見江叔了。」
聽見他的話語，顧敏也是一驚，「為什麼？」
「那個人動機不純，沒有按好心，你不要再和他親近。」唐仁修不假思索道。
「不會的。」顧敏卻是一口否認，唐仁修蹙眉道，「你又知道不會了？腦子這麼簡單，當別人都是好人！」
「反正他不會！」顧敏固執道。
唐仁修卻也是固執了，「我讓你別和他親近了，你就不要和他聯繫就行！你就不能聽我的嗎！」
顧敏也和他爭執起來，「可我覺得他是好人！」
「好人？好人會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袖手旁觀嗎？江家可不缺那二十萬！」唐仁修無法勸說她，心裡邊也有氣。
顧敏突然沉默了，她也記起了過去，但是她咬牙道，「江叔叔，他真的人很好！」
「他要是人好會置之不理，現在看你嫁給我了，所以就來找你攀交情，這種人，趨炎附勢，陰險狡詐，你趕快遠離！」唐仁修喝道。
聽到他的話語，顧敏被他說的憤怒，她一下脫口而出，「他是我爸爸，不准你這麼說他！」
唐仁修當場就驚住了，兩人瞠目對視著，半天他才突然質問，「你說什麼？」
唐仁修的心裡卻無法太平了，縱然有過許多的揣測可能，卻沒有往這個方面去想過。
江紹明，江叔，竟然是顧敏的父親？
可是她，卻從來沒有說過！
十年前沒有，十年後也沒有！
「他是你爸爸？」唐仁修又是呢喃自語，簡直就是無法相信。但是隨即而來的，卻是更為劇烈的怒火，「他是嗎？他姓江，你姓顧，他從小到大照顧過你關心過你嗎？你在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又在哪裡？他沒有資格！他沒資格做你的爸爸！現在他看見你嫁給了我，他就來和你親近，動機就是不純！」
太過憤怒了，好似要把那些年來，顧敏所受的委屈，全部都發泄出來，卻也盲目到了近乎可笑的地步！
唐仁修像是瘋了般，在書房裡怒喝不止！
顧敏本來有些生氣，但是看見他這個樣子，在這份怒氣里還有一絲莫名的幸福味道來，難以言喻。
突然，唐仁修大步往書房外走。
顧敏攔住了他，「你去哪裡！」
「我要去找他算賬！」唐仁修衝動的不可理喻，他一副要去算個清楚的勢頭。
眼看著攔不住，顧敏在情急之下，又是喊道，「他不是我真的爸爸！」
又是轟隆一下，唐仁修又被定住了，他幾乎快暈眩了，猛然低頭望著顧敏，「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先坐下來，我再對你說。」顧敏被他吼的震耳欲聾，她平息著情緒，拉著他到一邊去，讓他坐了下來，她也坐了下來。
唐仁修的耐心在此刻少的只剩下那麼一絲，但他還在忍耐，「你說。」
顧敏不知道要怎麼開始訴說，只是輕聲道，「他不是我真的爸爸，但是我一直以為他是。」
「好小的時候，就好想見到我爸爸，因為別的小孩子都有，就只有我和阿謙沒有。我就總會問媽媽，爸爸在哪裡。後來有一天，媽媽帶我去見他，我就以為他是。你知道嗎，當時我只有五歲，他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問他，你是爸爸嗎，他當時就抱住了我。所以，我一直認定他就是。」
「其實我也怨恨過他的，為什麼明明是我的爸爸，卻不像其他小朋友的爸爸一樣，可以生活在一起。後來再長大一點，才知道他有自己的家庭，他有他的太太和小孩，有自己的生活。那個時候，我很不平衡，很嫉妒，很羨慕，因為我也想要。」
「直到後來阿謙病了，我去找過他，但是他不在國內，後來他有把錢給我，真的有給。」
「但是我卻告訴自己，他不是我的爸爸，因為他沒有資格，他根本就沒有盡到做爸爸的責任。」
此刻，唐仁修就坐在她的對面，顧敏就在他的面前，那樣平靜的溫和的訴說著過去，用一種格外溫柔的聲音，在書房裡靜靜盤旋而起。
「直到後來外婆也快不行了，有一天他來看望外婆也看望我。那天，我去給外婆買米線了，外婆最愛吃那個。回來的時候，我聽到了外婆和他在說話，我才知道，其實他不是的，只是因為不知道要怎麼拒絕我，所以才那樣默認的。」顧敏微笑著說，彷彿對於那段過往，也可以釋懷釋然。
「其實——」顧敏又頓了頓，還有一個隱藏在心裡的秘密，此刻她也很想告訴他。
顧敏默了下，又是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媽媽的小孩，我是媽媽收養的孩子。」
唐仁修眼中深邃起來，他感到胸口一悶，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窒悶。
「但是我很高興。」顧敏輕聲說，「真的很高興，能有外公外婆，還能當媽媽的小孩，還有弟弟，還有一個爸爸，我覺得好幸運。」
「現在，我有這麼多的朋友，有了宸宸。」顧敏注視著他的眼睛說，「還有，還有你。」
「我有這麼多這麼多，已經足夠了。」顧敏輕柔的女聲散開，那一張安靜的臉龐定格在唐仁修的眼中。
此刻，可最最可恨的是，唐仁修，你竟然從來沒有問過一句。
哪裡又多了，不夠，真的不夠。
阿敏，我給你的，太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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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溫暖的時刻，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也有一絲傷感來，可能幸福總是帶著酸澀。ps：轉折章節，需要過渡，誰的身世即將浮現。妞兒們，聖誕快樂，下面還有更新，請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