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卷第398章：一絲心疼
這之後，紀微冉果然約定了會面的地點。
她知道她是在孫氏工作，就直接選了附近的一家中餐廳。顧敏自然是沒有意見的，其實去哪裡就餐，並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次的見面，究竟是如何開始，又要如何結束，更是要談些什麼。
顧敏起身離開了公司，她往那家中餐廳走去。
紀微冉早就到了，她是定了包間的。
顧敏詢問了服務生，報了個名字，那人便帶著她往包間里去了。
門一推開，就看見紀微冉靜靜坐在裡面。只是在看見她的剎那，紀微冉也立刻就站了起來。
她還是那樣的美麗，永遠的一頭長發，落在一側，柔柔的，會讓人看見的時候一陣心神蕩漾。
縱然同是女人，也不免會被她打動。
這就是紀微冉的魅力。
顧敏進去了，她打了聲招呼，「不好意思，紀小姐，讓你久等了。」
紀微冉也是笑著開口，「沒事，我也是剛剛到，這邊看看風景也挺好。」
這裡是餐廳的三樓，有大片的窗戶，捲簾已經卷著上去了，所以可以看見陽光大好。盛夏中的城市，都是沸沸騰騰的，那溫度高的嚇人，總感覺好像要燃燒起來。這風景雖然算不上美麗，卻也有著一種別樣的特殊感覺。
顧敏想，果然是學畫畫的女孩子，在她的眼中，恐怕任何事物都是景緻，所以看什麼都能看成是一幅風景。
顧敏微笑著坐下了，服務生問道，「小姐，可以上菜了嗎？」
紀微冉點了個頭，她又是將菜單推到了顧敏的面前，「我剛剛點了幾個，但是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你再看看，再點兩個吧。」
「不了，我不怎麼挑食的，這邊我也來吃過，味道都還可以。」顧敏並不拘泥於這些，她笑著回應，只讓服務生就這樣上菜。
紀微冉也沒有堅持了。
「兩位小姐，請用茶。」服務生又送來了茶水。
那是餐廳的桔花茶，能夠清潤明目，在夏天裡飲用那是再好不過。
紀微冉就要動手，顧敏卻是不疾不徐地先了一步。那茶壺本就離她近，這也算是待客之道。顧敏拿起兩個杯子，倒了一杯后，第一杯送到了她的面前，「紀小姐，喝杯茶。」
「謝謝。」紀微冉道謝，顧敏又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喝著茶水，紀微冉輕聲說，「這桔花茶還不錯。」
「恩，夏天喝的確不錯。」顧敏應著。
就這麼有的沒的，聊了一些，但是卻是誰也沒有說到重點。最後，還是顧敏先開了口，「紀小姐，今天怎麼會突然找我，請我來這裡吃飯，是有什麼事嗎？」
她先將那一層紙給拉開，紀微冉抬眸瞧向了她。
她頓了頓，輕聲說道，「突然來聯繫你，你一定很吃驚。」
「是有點吃驚。」顧敏微笑，「因為我好像也沒有紀小姐的聯繫號碼。」
都不用仔細去想，事實上她們也就見過那幾次面，一隻手都數的出來的次數。
更是可以清楚知道，她們沒有交換過號碼。
紀微冉坦然道，「我是問了紫陌，是她告訴我的，也告訴我，你現在在這裡工作。」
紫陌，原來是她說的。
顧敏點了個頭，「那麼，到底有什麼事呢？」
顧敏平靜望著她，她心裡不是沒有揣測，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是沉靜一片。
紀微冉也回望著她，兩個女人互相對視了一陣，在各自的注視著，她終於幽幽開了口。
卻是一句，「顧小姐，對不起，真的很抱歉，我今天是來向你道歉的。」
對不起？
道歉？
顧敏委實怔了下，因為在她所有的揣測和可能之中，似乎都不包含這一項。或許是她太過小心眼和狹窄，但是這個時候，她確實沒有往這方面去想。顧敏緩緩回過神來，她又是道，「紀小姐，你為什麼要道歉？」
「那天，老太爺過壽，我喝醉了……」紀微冉試圖想要去講述清楚，有關於那天的事情，但是那聲音卻是斷斷續續的，如此艱澀的感覺，「我喝了點酒，唐二正好看見了。我和他從小就認識，關係還不錯，所以他就照顧了我，請你不要誤會。」
誤會嗎？
顧敏回想起那一天發生的事情，是他們親吻的畫面，是她和他之間關於過去的談話，究竟是誰在誤會誰，顧敏已經快要分不清楚了。
顧敏輕聲道，「只是看到就是看到了，聽到就是聽到了。」
紀微冉也是一怔，她沒有想到她會這麼直接，說了這麼一句話！
其實聰明細膩如紀微冉，她又怎麼會想不到這一層，當日顧敏出聲打斷了他們，而後唐韓琛出現。她也應該考慮到，她是有看到和聽到，他們之間所說的話語，他們的爭執和糾纏。
「全都聽到了么？」紀微冉又是問，她的眼中有一絲恍惚散開。
顧敏依舊平視著她，她則是奪定地「恩」了一聲。
「那麼，你也都看見了？」紀微冉又是詢問。
「恩。」她又是相同應聲。
「所以，你也看見了，看見……」這正是紀微冉最擔心的事情，讓她最為擔憂不已的所在！
那天的情況太混亂，她來不及去考慮太多。後來好不容易脫身，紀微冉再也沒有了心情留下去，所以對著老太爺招呼了一聲，她就和紀父一起提前離去了。這之後周日一整天都惶惶不安，紀微冉總想著要見顧敏一面。所以，她找上了唐紫陌，然後她就來了。
紀微冉睜著清麗的眼眸瞧著她，顧敏動了動唇，她開口說，「你們做了什麼，我都有看見。」
她沒有點明，但是意思已經明確，果然，她是看見了他們在親吻！
紀微冉的手輕輕握住了那茶杯，她輕聲說，「對不起，顧小姐，我當時喝醉了……」
「紀小姐，這真的不是一個好理由好借口。」顧敏緩緩打斷了她。
紀微冉又是一愣，只見顧敏素凈了一張臉龐，那樣從容而淡定的開口，「如果你今天過來，只是為了因為你酒後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你良心不安，所以來向我道歉，那麼真的沒有這個必要。」
「第一，我不會想要接受。」顧敏輕聲說，她的眼中卻是鋒芒一片。
紀微冉沉默無聲，片刻又開口，「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顧敏再次打斷了她，「紀小姐，你和唐仁修之間，你們過去究竟是怎麼樣，我無從插手，也沒有辦法去干預，因為誰都有過去。可是我希望你明白，他現在的身份，你現在的身份，他現在是已婚，而你是單身。不管你們過去是有多好的關係，有些行為，是不該發生的。」
「你這麼聰明優秀，一直都在國外學習畫畫，我想你可能是因為在國外待的時間長了，所以覺得那只是禮貌，又或者覺得那並沒有什麼。但是我想告訴你，這裡是國內，這裡是港城，我沒有接受那些國外的教育，認為一個女人和自己的丈夫親吻，這是合理正常的，我承認，我沒有大度到這個地步。」
「我想現在，如果我和紀小姐調換了身份，你也一樣能體諒我的心情，所以你今天過來了。」
紀微冉已經沒了聲，只是盯著她。
顧敏停頓了一會兒，她又是道，「如果他要和你在一起，你也要和他在一起，那麼能不能請你，在我和他的婚姻處理完之後呢？我想這不僅僅是對我對他的尊重，也是對自己的尊重！」
只在一剎那，那些話語鋪天蓋地襲來，紀微冉不曾想到，這個看似溫靜的女子，竟然有這樣的認知和見解，這樣的氣勢，讓她說不出話來！紀微冉動了動唇，她還想要解釋，卻發現解釋不出來。
只在最後，還是那一句，「對不起，顧小姐，真的對不起。」
「第二，紀小姐，我希望你知道，有些事情，錯了就是錯了。」顧敏迎上了她，那麼直接那麼的坦蕩，「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就能當作沒有發生過，你不能，我更不能。」
「如果仁修他是選了我，而不是選你，那麼你明白自己該怎麼做嗎？你漂亮美麗，家世背景，樣樣都好，我想你的身邊一定不會缺少英俊匹配的男人，你又何必要這樣糾纏著過去不放？你覺得過去，真的有那麼重要嗎？」顧敏凝眸反問！
顧敏沒有忘記，那天他們的談話，那諾言那段青蔥年少，那是一段青春的像是陽光一樣乾淨的歲月。
可如果是那麼重要，為什麼會是這樣的選擇？
紀微冉猛地喝道，「當然重要！」
「重要嗎！」顧敏也喝了一聲，紀微冉整個人一定，她又是質問道，「既然這麼重要，你當時又為什麼要走？為什麼要離開他？為什麼不留下來？為什麼不和他在一起堅持到底，死也不離開半步？為什麼要讓他一個人留在這裡？為什麼要放他一個人！」
顧敏此刻，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情，各種情緒交織著而起。
竟然，還有一絲心疼。
她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而心疼。
只是突然想起，那一段日子裡，學校里各種傳言不斷，他無心學業他曠課，他的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他曾落魄潦倒。
可是她，為什麼又要離開？為什麼讓他，隻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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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和微冉的面對面，就像是過去和現在面對面。ps：第一更送到，下面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