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故人相邀
將丹殊扶在床上躺著,龍禹站在一邊有些無所適從,墨離捏了捏她的手,笑道:「好好休息。」
說起來,丹殊和龍禹實在不需避嫌,且不說大被同眠了多少回,便是現在兩人的關係,也還是理所當然的可以親近。
丹殊躺在床上,看起來挺不舒服的樣子,龍禹走過去,喚了兩聲,見他迷茫的睜開眼睛,過了一會兒,渙散的焦距這才慢慢的聚攏,抓了抓頭髮,看見站在一旁捧著茶碗的龍禹,皺了皺眉,掙扎著坐起來:「公主……」
在過去的日子裡,龍禹給大家留下了無數刻骨銘心的記憶,即使後來想要努力扭轉,也不是一句話一件事就可以轉的過來的。所以即使後來在公主府里,龍禹像丹殊表達了善意,卻也不可能一下子讓他轉變看法。
自己喝多了,讓龍禹在一邊伺候著,這可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丹殊此時覺得,要麼,自己是真的喝多了。要麼,就是龍禹喝多了。
「沒事吧?」龍禹將濃茶遞過去,看著丹殊一口飲盡,再揉了揉自己的鬧到,心念一動,道:「你轉過去。」
「嗯?」丹殊不解:「怎麼?」
「我看看你肩上的傷怎麼樣了。」龍禹倒是也不遮遮掩掩。
「早就好了。」丹殊不在意道:「只是一個小傷。」
「我看看。」龍禹推了推丹殊的肩,十分堅定:「那麼長一道傷口。不算是小傷。」
丹殊無法,只得扯開腰帶,將衣服從肩上扯下來。
龍禹看著丹殊確實是喝多了手都有些使不上力的樣子,便伸手去幫他忙,剛扯著他衣領外下一拉,門帘一掀,竟然是卓雅捧著東西從外面進來。
沒想到帳篷里似乎正在開場,卓雅看清楚眼前的情形,臉一下子紅了 。低了頭道:「公主,族長怕您晚宴上沒有吃飽,送些吃的過來。」
「哦。」龍禹應了聲:「謝謝,你把東西放下吧。」
她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尷尬,一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完全沒有往那方面想。二來她和丹殊的關係是名正言順的。就算是旁人往那方面想,也沒什麼。
就算現在兩人一直保持距離,畢竟過去那一段是抹不掉否認不了的,說句不好聽的話,她在丹殊面前和在九方夏面前一樣,沒有什麼私隱也沒有什麼吸引力。
卓雅剛放下東西。只見一道黃色閃光,一直蹲在龍禹肩上打盹的老鼠突然一下子醒了。兩隻小眼睛刷的一下睜開,沖著卓雅吱吱的叫了起來,亮出一隻鋒利的爪子揮舞著,似乎很是兇悍的樣子。
龍禹嚇了一跳,連忙拍拍它的腦袋:」老鼠別凶,對女孩子要溫柔。」
老鼠還是不消停,伸出來揮舞著的爪子上。鋒利的尖爪彈出肉墊,那感覺就算是一塊鐵板。也能抓出一個窟窿來。
「它可能是又餓了。」龍禹抱歉的笑笑,一手抓緊了老鼠免得它撲到卓雅身上去,一邊伸手撿了塊看上去還挺好吃的糕點,塞在它爪子里安慰。完顏長風還說這小傢伙因為是個公的,所以特別喜歡小姑娘,可卓雅也是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啊,怎麼老鼠見了她,一副見到仇人的樣子。
不過草原上的女子也是膽大,何況老鼠長得還挺可愛,卓雅並不害怕,只是低低的笑了笑對龍禹說聲不要緊,我先下去了,便拿著托盤低著頭匆匆的轉身出去,臨走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看了下丹殊,那眼神,讓龍禹覺得十分的負罪。
知道自己的意中人和別人結婚了,這是一回事。看著自己的意中人和別人滾床單,這又是另一回事了。那種心情,必然是非常的傷心難過。
如果丹殊和卓雅是兩情相悅的話,龍禹倒是不介意成全有情人,想辦法讓他們終成眷屬。可是如今丹殊沒有這個意向,她總不能把他休了再捆了,送上卓雅的床。牽紅線,也不是這麼個牽法。
無奈了一下,龍禹拍拍老鼠的腦袋,讓它以後不許再欺負人,重新走回床邊,丹殊自始至終連點表情都沒有,背對她們眯著眼睛,連看都沒看卓雅一眼。
嘆了口氣,繼續去扒丹殊的衣服,只見他背上那一道傷確實是好了,只剩下淺淺的一道顏色,而他的背上,也只有這一道傷疤。
可能是龍禹發獃的時間有些久,丹殊不由得喚了一聲:「公主……」
「嗯。」龍禹回過神來,將衣服給他拉扯好,一本正經道:「果然已經好了,那傷葯真是不錯,再過陣子,估計連一點疤都不會留下。說起來,你弟弟這些年估計也吃了不少苦,我見他身上傷痕纍纍的。以要不要把我們的傷葯拿些給他?」
丹殊淡淡道:「男人身上有些傷怕什麼,族長的位子不是那麼容易坐的,辛苦些,也是理所應當。」
龍禹哦了一聲,正要再說什麼,帳篷外有人通傳,說是飛翼營賀朝陽派了人前來,有事要稟告公主。
龍禹若有所思,掀開帳篷出去,只見站在帳篷外的人,正是那日在草原中接到他們的先鋒凌賀,凌賀見了龍禹,先是行了個禮,接著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給龍禹,道:「公主,這是賀將軍讓屬下交給您的,說是看了之後,您就會明白。」
龍禹接了信封,點點頭,便進了帳篷。
拆開來,只見這封信里只寫了兩個字:丹暮。
像是暗號一般,不過龍禹是真的明白了,剛才在宴會的時候,她也在丹暮的身上聞到了淡淡的硫磺味道,那味道被掩藏在熏香和酒味之中,若不是非常刻意的去注意,還真的沒有辦法發現。
將桌上的燈挑亮,龍禹把看過的紙條放在火上,亮光一閃,紙條瞬間化為灰燼。
丹殊已經整理好了衣服,轉過身來,看著這一幕,有心想要問一句,卻不知道為什麼,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龍禹轉過身,道:「是賀朝陽送來的消息,想知道是什麼嗎?」
丹殊垂下眼:」公主若是不想說,我自然不敢問。」
龍禹笑了笑,不無惡劣的道:「是關於你弟弟的。」
丹殊的眼睛暮然睜開,看著龍禹,正等著她往下說呢,卻見龍禹雙手攤開,很是有些無賴的道:「但是我不想告訴你,很晚了,休息吧。」
「……」丹殊無語,龍禹以前就很惡劣,但是以前的惡是兇惡的惡。如今的她,似乎說這話的時候,有些玩笑的意味,讓人恨不起來。可如果單隻一個現在的龍禹,這也就罷了,消息是賀朝陽傳來的,這個人也不是普通角色,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龍禹嘿嘿一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有些事情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你要是自己告訴我,那也就算了,要是被我發現了……哼哼……」
老鼠在龍禹肩上十分應景的揮了揮爪子,他可不是好惹的,哼哼。
丹殊沉默了下來,有些事情,他也覺得確實不是什麼的大事,但是欺君罔上,對龍禹的欺騙本身就是件大事。正在沉默,只聽得外面侍衛道:「公主,有位丹殊公子的故人來找。是說叫胡里」
「哦,是誰啊?」龍禹隨口問了聲,看了看丹殊。
丹殊的酒雖然喝多了些,但是完顏長風配的醒酒茶十分的管用,他倒也沒醉的不省人事。聽著有人找他,便掙扎著起身,走出去看了一下。
回過頭來,對龍禹道:「是一個故人,過去的……同伴。」
丹殊在草原這些年,還是有不少故人的,雖然丹殊如今自覺得身份可笑,不願意招惹。可是總還有關係好的找上來。
龍禹揮了揮手,大度道:「既然是故友,就去聊聊吧,今晚你自由活動,不用管我。」
能不回來最好,即使不能讓墨離進來陪著,和丹殊在一個屋子待著,也讓她覺得不自由。
丹殊又何嘗不是這麼覺得,雖然也未必就很想和故人敘舊,不過見龍禹允了,也就出了門。
帳篷里的空氣讓人窒息,他已經很久沒有在這片他熱愛的草原上自由馳騁了,哪怕是夜風,吹起來也覺得份外爽朗。
丹殊出了帳篷,卻聽守衛道:「丹殊公子,您的朋友說在前面的樹林等您,他先過去了。」
有些奇怪,丹殊卻還是應了,走了過去。
這是片矮小的灌木叢,晚上是不會有人來的,丹殊走過去,遠遠地便看見有個人的背影,但是那身影,卻不像是護里。那是個和自己一般膀大腰圓的漢子,怎麼這個,看上去有些身形消瘦纖細。
丹殊皺起了眉,直覺的便想轉身,卻不防那個人已經撲了過來。
「丹殊。」只見卓雅眼眶微紅的喊了一聲,隨即伸手摟住了他的葯,將臉貼在他胸前。
「怎麼是你?」丹殊伸手推了推卓雅:「胡里呢?」
「只有我。」卓雅道:「是我讓胡里約你出來的。我有話對你說,但是我又不能去找你,公主一定會生氣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