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2章 回眸

  “小仙，小仙，你說句話.……”


  楊凡不知道她要幹嘛，不管她要做什麽，楊凡隻是不停的呐喊，不停的凡人般往前奔跑，跌倒站起，站起又跑，他不肯浪費一秒鍾，就為了找到那個女人，帶她離開。


  ——夥伴，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此乃楊凡的原則，他絕不會放棄。


  但是，不放棄是一回事，結果卻是另一回事。


  縱是楊凡跑的再快，時間沒到半響，可當他筆直衝刺到空白的盡頭，卻隻看到遙遠的一具背影！

  白色的，染著鮮血的背影。


  更有一頭可怕的白發衝天暴起。


  小仙正往前邁步，好像也是一位凡人，步伐卻堅定不移，最嚇人的人，在小仙的周圍，在楊凡不可觸及的地方，變得浩瀚無垠，廣闊無邊，她仿佛竟是走在寰宇中。


  四麵八方，一顆顆殘破星球，微微轉動。


  除了小仙，沒有生靈，沒有氣息，隻剩下無垠的黑暗。


  而黑暗隔絕了楊凡。


  他曾試圖闖進去，卻被看不到的透明阻攔，縱是猛地轟出一拳，那燦爛的萬彩星光都撞不出絲毫改變，星光空間的超級造化失效了，這證明這片詭異寰宇超出想象。


  “該死！”


  楊凡怒氣滔天，雙拳緊握。


  來晚了一步嗎？還有沒有辦法？

  怎麽挽回那個女人的心，讓她相信自己？


  “小仙，你停下！”楊凡大叫。


  沒有回應，甚至小仙心裏都暗暗鬆了口氣，以為楊凡一到此處就會激活閻王手段，影響自己，原來過於擔心了。


  現在，小仙隻想趁楊凡不太懂的時候趕緊走。


  且她一邊走，前方的黑暗寰宇就在不斷的擴展、延伸，心中的路愈發清晰，呈現越來越多的破碎星球，如果楊凡眸光夠仔細，甚至終於能看到遙遠漂浮的古老屍體。


  “你真要舍我而去？！”楊凡憤怒咆哮。


  不回答。


  小仙嘴角還勾起一抹笑意，楊凡當自己是誰？

  “你再不回頭，我可不顧一切拚了！”


  楊凡開始威脅，大罵，讓小仙趕快滾回來，一決生死，否則，他要激活體內的所有寶物，他藏了許多的閻王手段，他的靈魂還有閻王、妖帝的驚世光芒，且一方不朽之物吞天吸地，封印蒼生，最後，更具備一塊血色碎片。


  碎片中，有著比肩閻王的灰色生靈。


  因此，小仙如不回頭，那就準備應付驚世浩劫吧。


  “你聽不聽，滾回來！”楊凡霸氣震懾。


  “混賬。”


  小仙心裏有些緊張了。


  但此刻，她絕不會停，過去這麽多年，終於有機會離開，再次完成前世之夙願，豈是楊凡三言兩語就可威懾？


  “好，你別怪我，要死一起死，你等著！”


  楊凡瞪著小仙走動的背影暴叫，自己的手卻沒有行動，其實他絲毫把握沒有，自己體內的寶物早看了，如果能夠解決困局，讓他闖入前方的寰宇，寶物早該有異動。


  可當下，體內全無反應。所以，楊凡僅是打嘴炮，希望把小仙激回，再想辦法，怎奈小仙‘油鹽不進’，太堅決了。


  “你媽.……”


  楊凡咬牙切齒，猛地全身轟隆震響。


  他爆出了白光燦爛的神魂，試圖席卷進前方寰宇，然而神魂不為所動，其中藏著的閻王、妖帝的光芒更一點不亮。反之，由於楊凡神魂爆得過於凶猛，沾染了一些灰色石碑。


  霎時間，石碑微微戰栗！


  楊凡腦海便雷霆萬鈞般，承受莫名壓迫。


  這下，他非但感應不到一個字，自身倒被震飛開去。


  “呼，還好。”


  灰色石碑的戰栗，小仙感應極深。她心裏不覺嚇了一跳，可楊凡好像很愚蠢，居然沒注意這點，楊凡反倒一下騰身，怒氣勃發，手裏拿著不朽之物，二話不說，對著黑暗寰宇就砸了過去。


  失去小仙，不朽之物還有何用？

  人生，還有何意義？


  至少，當下上頭的楊凡，快瘋掉的他這樣想。然而，不朽之物自帝王、傾城後，本處於自主的封閉狀態，楊凡就算砸得再狠，它也破不開前方寰宇，反是被彈回，落於空白空間。


  “閻王、閻王！……”


  楊凡的怒火足以焚燒三十三重天，他完全不管不朽之物了，不去撿它，隻死死的瞪著小仙，又不停的大罵閻王，希望換來冥冥中的鎮壓，留住她，可惜毫無作用。


  小仙由始至終，都未回眸瞧他一眼。


  那個女人僅是衝天的一頭白發，身體沾染愈發多的鮮血，仿佛地獄的九重天一樣無情，孤獨的毫不遲疑的向前邁步，她就像行走特定的軌道上，永遠沒有回頭路了。


  “破！”


  楊凡不甘心，不放棄。


  這個男人不會認輸，右手猛一甩，又朝前方寰宇砸去了血色碎片，可結果目瞪口呆、無限絕望，血色碎片也沒用，如同不朽之物般被彈在空白內，掀不起一絲震響。


  “還有化天碗，化天碗……”此刻，楊凡眼神如瘋子，處於一種就快發狂之狀態，意念一閃間，他便從靈戒取出兩件東西。


  一，神女情絲。


  二，灰樸樸，巴掌大的化天碗。


  而這番楊凡也不砸了，他跑向空白的盡頭，萬彩星光注入情絲，情絲又感應化天碗的內部，瞬間開出一個灰色風旋。


  人可以進入其中。


  不過楊凡盯著風旋，手卻把化天碗，把那風旋往黑暗寰宇靠。


  “收了它！收了它！”


  楊凡心裏拚命念叨，動作更顯滑稽。


  但幾瞬之間，沒有用。


  “滾！”


  楊凡雙手一丟，憤怒的甩開化天碗、情絲。


  繼而，眸光癡癡的凝視小仙，看著她愈發模糊的身影，看著她周圍越來越多的破碎星球，整個人宛如墜入深淵。


  沒有叫，再不必呼喚。


  她走了，終於無情的離開。


  神話大陸的經曆，對她而言就是一場可笑的夢嗎？


  難道兩人之間的生死相依、奮鬥抗爭，就如此微不足道？

  什麽是自由？


  什麽又是夥伴？

  縱是小仙有天大的事，有未完成的心願，還比得上他楊凡麽？


  她怎麽就不肯回來？不願相信自己？


  兩個人的力量，夥伴聚集的力量，總比孤獨好吧？
……

  刹那間，楊凡內心很迷惘，無比沮喪。


  但是，這個男人的骨子中又絕不想放棄，他總以為會有奇跡，總以為會有某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將小仙留下。


  “你滾吧，滾了就別再回來！”


  最後一喝，喝聲之下楊凡雙眸滾滾熱淚，這是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心，同時，他還想一搏，瞬間感應靈戒，雙手齊動，把剩下的寶物一股腦丟出，紛亂的砸去前方寰宇。


  接著，楊凡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不必看了，他嘴角甚至在傻笑，本就沒抱任何希望。


  卻不料，正是這時候遠遠離開的小仙一下頓足，眸光、身體、心靈皆大吃一驚，她竟立刻回眸，看去楊凡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