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3章 衝動的失敗
嘶吼之後，楊凡閉嘴不語！
事實上，他心緒之絕望，根本沒聽清大家的話。
現在，他的眼睛，除了憤怒、殺意，便什麽都沒有。
看上去，他如同一個傻子，唯有癡癡瞪著洛驚鴻的黃金之光飛速遠去，那狠狠咬牙的模樣仿佛徹底忘記了痛，卻又有一絲絲萬彩帝血，不斷地流落嘴角。
此乃極致的無法重來的後悔！
如果一會兒，洛驚鴻真的就這樣不見、遠去，那麽，他必將入魔，陷入巨大的痛苦折磨中，終生難以擺脫。
“楊凡.……”
大家小小的呼喚，又戛然而止。
沒有誰敢說下去，再多問什麽。
甚至，都不敢多看楊凡兩眼。
因為他們都注意到，楊凡的神情快瘋了！
很可能，洛驚鴻真的不見後，楊凡將崩潰、暴怒，不知作出什麽舉動，而天上地下的氣氛，也因楊凡的狀態、反應，突然變得極為的沉重、死寂。
到得這一步，大家總算明白，楊凡什麽都做不了，結果全不在這個男人的掌握中，一切還得看洛驚鴻自己。
頓時間，夥伴們、四大族長、夜嵐等，便也隻能乖乖的凝視遠方，看著代表洛驚鴻的那抹黃金之光，愈發的快，愈發的接近那一艘貌似掉頭離去的‘大船’。
時間流逝.……
等待的結果，遠比想象漫長。
原來，看見的畫麵，終究隻是一幅畫。
不身在其中，便不夠立體，不知距離。
本來以為，洛驚鴻將會幾瞬之間接近那艘‘大船’，哪裏想到足足過去一刻、一天，她好像還是加速的衝刺，還是距離那艘‘大船’非常遙遠。
這一點，從大家的眸光中，難以看出虛妄、線索。
更不可能讓大家放鬆下來。
因為由始至終，洛驚鴻沒有停，沒有回頭。
一天之後，代表洛驚鴻的那抹黃金之光，反而變得愈發的虛幻，就像是速度快到了某種境界。
似乎，她在神奇的穿梭空間般！
“唉……”
大家不敢說話，內心卻在歎氣、悲傷，在等待各種可能的變化結果，並且，包括咬牙憤怒的楊凡在內，已經全都認定一點，那便是不管洛驚鴻要飛多久，她注定會上船。
而她上船的那一瞬，才是最關鍵的！
她會遠渡、消失？
亦或者，收獲天大造化，帶著血色碎片瀟灑回歸？
以上兩種可能，便是大家內心共同認為的答案。
不過，猜想終究隻是猜想。
未在局中，豈知局中謎？
結果，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每一位的想法都錯了。
而這個錯誤，發生在九天之後，偶然的刹那。
嘭一聲！
遠方居然驚地傳來炸響。
這個爆炸並不大，然而，此聲卻仿佛帶著天崩地裂之威，轉瞬間，遠方的洛驚鴻、大船，全不見了。
緊接著，不待大家反應，又呼一聲！
這聲也很小，唯永生、雲曦可聽到。
兩位聽來，就仿佛有什麽東西，從身旁劃過。
下一瞬間——
“楊凡？！”大家驚駭大叫。
一個個的表情見鬼一樣，還不太確定，因為在遠方，一切宛如回到原點，那張巨大的血色笑臉竟是重現天地，且有一個生靈，渾身繚繞混沌霧靄，佇立笑臉之下。
那是楊凡嗎？
他們立刻轉眼，看去地麵。
然後，全部瞠目結舌，楊凡真的不見了。
反之，洛驚鴻神奇的回歸，來到永生、雲曦麵前。
“你怎麽回來了！”
“大船呢？”
“這失敗了嗎？”
……
異口同聲的喝問，此時的局麵變化太快，完全超脫理解，讓夥伴們、四大族長、夜嵐等，全都一臉懵逼。
並且，他們還瞬間發現，洛驚鴻遭受了創傷，在她的額頭、眉心處，正沁出一滴鮮血，不過呢，看她身體的完美狀況，及那一身修長的白衣，又仿佛沒什麽大礙。
“楊凡過去了吧。”
洛驚鴻的眸光，卻始終凝視遙遠，看著那繚繞混沌霧靄的男人，她相信隻有楊凡在那裏，不可能有其餘存在，不輕易間，她的嘴角，竟是勾起一抹笑意，又有些悵然道：“或許，我這個衝動的失敗，才能迎來最好的答案吧。”
“衝動的失敗？”
永生一下就炸了：“洛驚鴻，你到底輸了，還是贏了？這一切究竟怎麽回事？那艘大船，怎麽突然就爆炸？你分明控製著血色碎片，為何又一爆之後，莫名回歸？你到底獲得認可沒有？你站在那邊，究竟看見了些什麽？”
以上的諸多問題，也是大家都想問的。
不過，還不待洛驚鴻回答，雲曦瞪了永生一眼，讓它不要著急，當下恢複驚鴻的傷勢才最重要！
“沒什麽，我無礙。”
洛驚鴻朝雲曦一笑，解惑道：“最後的失敗，隻是重創破碎了我的意念，而我體內的血脈、骨骼完好無恙，唯一所損失的是某些記憶。不過，這也無關輕重，當時按照我的感覺，就算我放棄那個衝動，選擇帶血色碎片回歸，隻怕也會被抹去記憶，甚至，可能完全記不得.……”
說到這裏，她輕輕一頓，神色略微遺憾的接道：“所以，最後我才選擇冒險，才想衝過那一關，獲得完整記憶，見證全部真相，豈料到終究功虧一簣，那個東西，不能沾染。”
天上地下，陷入無聲。
老實說，大家都聽不太懂，一頭霧水的表情。
這時候，他們也沒有看去楊凡。
因為，根據之前洛驚鴻的狀態，當下的楊凡既然縈繞混沌霧靄，既然在血色笑臉下一動不動，那必然需要時間的等待，很可能，以楊凡的能力要產生變化，比洛驚鴻還久。
“最後是這樣，你們看到的可能並不對，沒什麽大船，在我的眼中，那根本不是一艘船……”洛驚鴻慢慢的解釋。
“不是船？那是什麽怪物？”
大家瞬間就炸了。
一個個七嘴八舌，迫不及待的告訴洛驚鴻，剛才他們所見的遙遠，分明就是一艘巨大無邊的船，連楊凡都沒看出破綻！
這其中，究竟有何詭異？
他們希望洛驚鴻重頭到尾，清清楚楚講明白。
“好吧。”
洛驚鴻微微點頭：“從被瞬移過去的刹那，我便莫名奇妙，墜入了一望無垠的幻境中，此幻境全為透明色彩，一切空空蕩蕩，不存在任何生靈、光芒。
我根本沒看見血色碎片！
事實上，從我傳送過去後，那塊碎片神奇的消失了。
而我被凝固原地，絲毫都動彈不得。
但是，我記得楊凡的話，及楊凡經曆的思想考驗。
所以，當時我放空身心，待得完全平靜後，開始回憶兩個故事，這兩故事，一為不周島上，我十歲初見閻王雕像，二為東州墳域，我在黃金宮殿中，寫下‘蝴蝶飛不過滄海’的話。
也正是這兩個故事，逐漸的讓我身處的幻境，發生改變.……”
講到這裏，洛驚鴻無奈搖頭，歎息道：“但很可惜，那透明幻境中的變異真相竟被抹去了，仿佛不容如今的我知曉，我唯一的模糊記憶，是一定見證了極為驚奇的場景，然後，我心底就有了一個聲音及某種力量，繼而，看見一條絢爛長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