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八章 再生變局
“永生，快看我！”
當楊凡的周身盡數黑化，安穩佇立海底，當永生興奮無比，以為楊凡大獲成功的時候，同在一旁的小仙居然突兀的尖叫起來，且聲音很是刺耳，仿佛帶著極大恐慌。
沒辦法！
變化太詭異，出乎意料。
此時此刻，小仙根本來不及注意楊凡，更不可能有一絲高興。她的體內，已經誕生出奇異可怖的感知，而那感知視之不見，就算拚命的洞徹身體，都無法看清。
但是，那感知又很敏銳、很清晰。
直接點講，現在小仙的周身、四肢百骸內，有著莫名其妙的癢痛，就像有看不見的爬蟲於體內誕生、蠕動，而且，似乎看不見的蟲子越來越多，要將她整個人沾染、侵蝕掉。
同時，她的腦海意念，生出極大的暈眩感。
這讓她的身體，難以穩立。
一聲尖叫後，她更對自身的仙意能量，徹底失去掌控。
也就是說，她無法激活仙意了。
她仿佛要變成一位凡人。
“小仙，你.……”
永生驚駭望去。
這一看，永生的心由天堂墜落地獄。
搞不懂啊！
因為僅此一眼，永生便驚駭發現，原來具備地尊巔峰之力的小仙，已然喪失所有能量。她的體外，不僅再沒有仙意光芒，其整個身體也猶如‘化凡’，正在平靜的海水中左右傾斜。
這般看去，她整個人很混亂、很暈迷，像遭受了可怖的鎮壓一樣，其麵孔的神色愈發痛苦，有種凡人落水的窒息感。
然而，那鎮壓是什麽？
從何而來？怎麽發生？
為何偏偏，隻在小仙身上？
這些疑惑，永生完全看不透，不得已之下，它開始飛快嚐試，以看不見的無窮帝氣立刻籠罩小仙，深入小仙的體內不斷尋覓真相，可結果呢？它的感知與小仙一模一樣，也暗暗察覺到那些越來越多的看不見的蟲子。
轟隆！
情急之下，永生當機立斷，它小小的帝王綠身軀一閃，便是飛到小仙頭頂之上，麵孔霸道無畏，然後以璀璨的帝王綠的生命之火，溫柔的席卷小仙，保護她。
可惜，效果並不太好。
即便永生以生命之火保護，小仙旋轉、暈迷、癢痛的狀況仍然不見好轉，唯一有些作用的，也就是她神色不再那麽痛苦，其‘化凡’的身體，不再被海水所窒息。
“小仙，你怎麽了？說話啊？這什麽鬼？”
永生大叫。
它立在小仙頭頂上，不知所措。
其眸光又立刻看去楊凡，這個男人呢，還是好好的站在前麵，還是全身黑化之體，楊凡的右手食指，也始終點著那團絢爛光暈，簡單點說，楊凡此時如同一座黑化雕塑。
既不開口，也無變異。
“永生，破、破……”
小仙旋轉暈迷中，忽地掙紮著說話。
她真是好不容易，以極其頑強的意誌才吐出幾個字。
事實上，她當下根本看不見楊凡、永生了。
即便她大張著眼睛，其眸光中，也墜入一片模糊的空白，並且，這種詭異之極的空白，正逐漸的黑暗下去。
“破？什麽.……”
永生一愣。
然後，它萬分焦急的看看楊凡，又看小仙，猛地恍然大悟，大吼道：“小仙，你說破碎虛空，對不對？”
“嗯！”
三瞬後，小仙吐出一字。
“那就是破碎虛空的問題。”
永生皺眉：“如此想，沒錯了，楊凡雖然會破碎虛空，可實際上，破碎虛空的真正來源，是你小仙！那楊凡現在感應的環境，神奇的傳達到你身上，是這樣吧？”
“嗯！”十瞬後，不斷在生命之火中東倒西歪的小仙，又極其艱難的吐出一字，她當然無法肯定，事實上，她還全然不知自己遭遇了什麽詭異鎮壓，不過，變化這麽突兀，她唯有聯想到破碎虛空，這也是唯一可能的答案。
“該死，那現在怎麽辦？本帝如何抉擇？”
永生愈發緊張，失去了方寸，拿不定主意。
因為，當下有兩條路。
一，讓小仙忍受下去，靜心觀察局麵的變化，再作打算。不過這樣一來，小仙會遇到什麽，還能不能好好的存在？她會不會沒有楊凡的幸運，被秘密吞噬掉？
這些，全是未知。
二，震醒楊凡。
這條路，當然簡單，也容易。
可這簡單之中，極盡殘酷。
如果貿然選擇這一條，那就等於放棄了心神。
那麽，當楊凡醒來、當小仙擺脫危險，他們兩位都必將陷入極大的後悔、痛苦中，這種悔恨，隻怕將影響一生。
最慘的是，這選擇擺在了永生麵前。
永生一念之間，可定心神之死！
它作為曾經的大帝，在某些方麵，自是無情。
可它，也要站在夥伴的角度，好好的謹慎的行動、思考。
“別、別……”
在永生猶疑不定中，小仙吐出這一字。
“別亂來？”
“不震醒楊凡？”
“那小仙，你怎麽辦？”
“不讓楊凡擺脫光暈，要你遭受牽連嗎？”
“最後，你如詭異的消失海底，楊凡醒來，看你不見，我又怎麽給他交代？”
永生連珠炮彈的急問。
可是，小仙很難以瞬間回答，她能回應的時間，拖拉的越來越長，其眸光中所看見的景象，也快要徹底黑暗了。
這一次，直到半響，她方才開口：“等、等……”
“等？”
永生立在小仙頭頂，瞪著眼睛。
它無言以對了，卻已完全明白小仙的意思，那便是等待變局，永不放棄的拯救心神。
這自是隨了楊凡的意願。
可要明白，現在黑化掉的楊凡，全不清楚小仙遭遇的詭異狀況，如果楊凡很清醒，如果楊凡看見小仙墜落莫名其妙的災難，那個男人還會這麽倔強、這麽堅持的救心神嗎？
“楊凡，說話啊！”
“是你，你怎麽選！”
“心神要死了，小仙也天旋地轉，或許將隨時消失掉，或許墜落進閻王、妖帝的因果，本帝到底該怎麽做！”
……
到得後來，糾結之中，沉默的永生猛地對著楊凡背影暴吼。
可惜，這般吼叫，那個男人哪裏聽得到。
這極盡殘酷的抉擇，注定該它永生來做。
“媽的.……”
永生咬牙切齒，終究麵孔一肅：“心神，對不住了！”
它小掌一抬，便要以帝王綠的生命之火席卷楊凡，說到底，在其心中，夥伴的安危還是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