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章 無盡深淵（中）
師徒倆之間，此時的遭遇一天一地，雲泥之別！
楊凡，已經變成一位局外人。
他被禁錮。
他被拋棄。
他傻傻站在一處空白的地方。
他無所適從，無可奈何。
就算他再憤怒、再呐喊，都沒有用。
他的眸光，目前隻能死死的盯住無限分解的神魂，以及一個白光燦爛的通道，和通道中光一般飛逝的禁忌之矛。
以他的能力，聽不見聲音，看不透玄機。
他怎樣都想不到，其實他的分解神魂中，那隱秘的閻王手段，已經匪夷所思的發力了。
一刻之後，天大存在所在的白色光束中。
轟隆隆！
一切都在這蓋世老怪的算計之內。
絕望氣息的大爆發、大鎮壓，果然一點沒有錯。
霎時間，那遙遠之極的上方，那暫時看不見的蒼穹，猛然傳來驚天動地的大海爆炸般的聲音，然後，一股股黑暗的絕望的氣息，鋪天蓋地，宛如將掀翻整個寰宇一樣，壓迫下來。
“好！”
天大存在內心狂嘯。
他沉寂仙魔池百萬年來，頭一次這般激動。
當然，他心裏還是有些緊張。
他的賭局，還未真的成功。
如果，閻王、妖帝的激烈交鋒，讓他化作的那粒小黑光，遭受恐怖鎮壓，那麽，他將功虧一簣，後悔之極。
不過，他相信絕不會發生。
這個時候，他在博一生的命運，他認為，楊凡的神魂，其中閻王、妖帝的手段，並非兩人真的出手，隻是一種遭遇禁忌之矛的意外狀況，而這種狀況，不應該影響自己。
他當是幸運的局外人。
繼而，他將夢寐以求的看清真相，思想獲得大提升。
“來吧！”
天大存在一聲大吼。
而他的眸光，則緊緊凝視遙遠上方，鋪天蓋地來的絕望氣息，這些氣息非常迅速，滾滾震響，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即將超越他，接著，會籠罩整個璀璨的白色光束。
下一瞬間——
轟！
氣勢磅礴的黑暗大浪，帶著無盡絕望的氣息，刹那穿越了天大存在的身體，也就是那粒小黑光，而天大存在對此毫無感覺，他如同透明般，依然在光束中自由穿梭，一往無前。
“我成功了！”
“我將見證真相！”
“我將看破希望、絕望之玄機！”
“我想要的路，終於有了明確的方向、目標！”
……
一句句，來自心靈的呐喊。
這時候的天大存在，就像一個得到糖果的小孩子，就像回到了昔日，他成就大帝的瞬間。
他的聲音，持續了九瞬。
當九瞬劃過，當他默然靜聲，凝住意念之時，他感到無比的詫異，他竟是判斷錯誤，希望、絕望根本沒有大碰撞、大爆炸，反之，他所在的光束通道已經完全幻變，無論看上去，或是感知，都顯得無比的詭異、奇妙，讓人摸不著頭腦。
因為，絕望氣息，居然也神奇的不在了。
整個光束通道，莫名化為了交織的燦爛的黑白色彩，隻要一望，便可立刻看到，那是蜘蛛網般的裂縫，密密麻麻，然後，逐漸的，黑白的交織，變成了一縷縷自由飛舞的光線！
“規則！”
“嶄新的宇宙規則！”
“果然不止閻王擁有，妖帝也具備。”
“嘿嘿，隻不過換到這裏，閻王為明，妖帝為暗。”
天大存在心中大定。
事實上，那些自由飛舞開來的黑白光線，如果以楊凡的眸光看去，將會顯得非常混亂，會毫無頭緒，完全搞不懂。
可天大存在不一樣。
這蓋世老怪，超脫了大帝。
他的眼睛中，就像看見了兩處絕世寶藏。
無論白色光線也好，黑色光線也罷，在他看來非但一點都不混亂，反而是一種完全想不到的，絕美之極的舞蹈。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其實，改變宇宙規則，也沒這麽難嘛。”
“我無盡歲月來，怎麽就沒想到呢？哈哈哈.……”
天大存在，心中大笑。
太舒服了。
他已發現了一個大奧秘。
雖然，這個奧秘無關希望、絕望的最終答案，但是，他通過黑白光線的交織飛舞，洞徹出兩個完美的嶄新的宇宙規則，而這其中的規則出乎他的意料，且格外的簡單。
這樣的簡單，令他可以輕易學習，或者說稍微改變，變成自己需要的東西來利用，換言之，他當下的思想已經發生大躍進，而這種不可思議的進步，遠遠勝過楊凡昔日的幫助。
忽然間——
“臉！”
天大存在悠悠一叫。
他完全放鬆了，且以他的境界，既然可看破兩種宇宙規則，自然而然，也能輕鬆洞徹接下來的變化。
果然！
隨著他這一叫，黑白交織的光線，瞬間散去。
或者說，誕生超乎眸光注視的幻變。
閻王、妖帝的巨臉，突然出現了！
閻王在左，妖帝在右。
兩位的麵孔，都很清晰，看去有些透明，微微浮動。
閻王，既不英俊，也絕不難看，整張臉孔平靜、沉穩。
妖帝，美麗無比，比女人還要漂亮，嘴角掛著一抹笑意。
不過，天大存在都沒有去看。
他根本不必看啊！
他的恐怖，已經推算出了所有變化的時間。
當下的閻王、妖帝的臉孔，不過是一種神奇的幻變狀態，不是終點，也並非兩人的真身。
簡單點講，就是楊凡神魂中的兩種手段的展現。
很快，天大存在撇了撇嘴：“故事！”
他這一喊，兩張巨大臉孔，果然再次不見。
左邊，出現了閻王一路崛起的故事。
右邊，則是妖帝。
兩邊故事，都有些複雜，都有些迷幻。
天大存在掃了一眼，有些震驚，立刻閉眸了。
因為，左右兩邊都浮出無數的閻王、妖帝的影子，顯得頗為模糊，像是一場場無聲的征戰的回溯。
而模糊，意味著有大危險！
天大存在可不願被影響因果，不久之後他才一喊：“禁！”
此‘禁’字一出，不止閻王、妖帝的故事消失了，連他自己的小黑光都被凝固住，他已經停住了穿梭。
他的眼睛，也瞬間睜開。
“嗬嗬嗬……”
天大存在放眼一望，全與他的推算完美符合。
此刻的四麵八方，待閻王、妖帝的虛影消失後，誕生的黑白光芒開始‘嗤嗤嗤’的小小爆炸，猶如億億萬星星般綻放，看上去，非常的美麗。
“通道！”
天大存在悠悠掃著那些炸響的黑白光芒，倏地如同主宰下令，此令之後，一切宛如回歸原點，最開始交織的黑白色彩的通道，完美呈現出來，密密麻麻，仿佛之前的幻變全是一場夢。
“謔，解鈴還須係鈴人……”
說到這裏，天大存在微微一頓，他心裏算計著變化時間，最終，愜意舒心的一聲輕喚：“楊凡，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