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八章 深淵凝視（下）
“好，你的路，你自己選擇。”
楊凡平靜點頭。
他內心，沒什麽波動。
他該提醒的都提醒了，但是，他不能去影響一個朋友的欲望，如果換成自己，站在蕭希兒的位置，或許也會賭一把。
至於未來，蒼靖之、蕭希兒，他們彼此間若真有大驚變、大意外、大爭鬥，那他管不著了。
他又不是菩薩。
他也不是救世主。
他與蕭希兒在虛神界萍水相逢。
他能助她收服神祇，已算是幫了天大的忙。
“靖之，我出手前還有最後一件事想了解，請你一定坦誠的告訴我，這之後，我必然還你自由。”楊凡抱了抱拳，誠懇道。
“說吧，我們抓緊時間。”蒼靖之立回。
“禁忌之地，什麽輪廓？”楊凡一問。
“輪廓？”蒼靖之一頭霧水。
“就是那片黑暗大陸，你放眼一望，什麽模樣、什麽構造，把你曾經遭遇之事，隻要還記得住的，通通告訴我，或許就在這短短的幾年內，我便將與夥伴們從外界駕臨，殺向禁忌了，所以，你的話對我非常重要，我會細細思忖，以作參考。”
楊凡飛快解釋。
“禁忌，就是黑暗啊。”
蒼靖之撇撇嘴，很無奈：“那裏大到無邊，天黑、地黑，什麽都黑，哪有什麽模樣，什麽構造，昔日我駕臨那裏，根本無法遠行，我就看到一座座黑暗的大山，然後，沉入幻境。”
“就看到山，沒搞錯，這就沒了？”
楊凡不太相信。
須知，他在大帝寶藏中，獲得十萬八千劍時，其腦海意念曾經神遊黑暗大陸，他看到的都不止這點，雖然影像不太具體，但他至少發現了姬小蝶的青銅棺，及一些做法的生靈。
“就是這樣。”
蒼靖之叫道：“不到禁忌之地，我也以為我天下無敵，能帶著滄瀾之星的榮光站在新世界的頂點，成就大帝位。然而，我一去到那裏，剛剛落地，幻覺頓生，至於之後，我的闖關，我的一切，現在仔細回憶起來，都仿佛全在幻境中掙紮。”
“並且，我千難萬險的闖出禁忌之地後，究竟做過什麽，究竟殺了多少生靈，怎麽屠戮的，我也記不住了。”
“總之，去到禁忌後，就像著魔一樣，闖出去更跟被控製一樣，自己會喪失掉某些記憶，我的真身問題，也是如此，具體怎麽了同樣說不清……”
解釋到這裏，他微微一頓。
旋即，他歎息，且帶著絲驚恐道：“如果一定要說，一定要想象，我很懷疑禁忌之地中，沉睡著一個無法預知的可怖生靈，而我們這些闖入者就像提線木偶，那生靈是想怎麽玩，便怎麽玩，究竟有何目的，誰又知道啊，我目前也隻能活一步，算一步。”
“嗯，我懂了。”
楊凡點點頭。
不止是他與蕭希兒，實際上，無論希望之地，還是絕望之地，這麽多年來，都感覺禁忌之地存在著某種主宰，隻是，大家都隻能心裏猜測，誰都沒有真正見到。
也可能，見到的人全都記不起了。
“靖之，那你剛剛落入禁忌之地的幻覺是什麽？”
楊凡，繼續問。
“那是超級大恐怖！”蒼靖之凝重道。
“怎樣恐怖，你還有清晰記憶嗎？”楊凡很平靜，一旁的蕭希兒也認真聽著，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樣的消息彌足珍貴，或許，放在希望、絕望之地中，除了那些消失的神祇，誰都不知道。
“有……”
蒼靖之仿佛在思考詞匯，怎樣準確的描述。
可最終，三瞬之後，他還是長長一歎：“楊凡，不論此時我如何回憶，當我踏入禁忌之地的那一瞬起，我的腦海意念，隻有一個最特別的感受，可以總結為一句話。”
“什麽話？”
“我凝視著深淵，深淵也凝視著我！”
蒼靖之大吼：“楊凡，就是一座深淵，一座黑暗無盡、大到無邊的深淵，一入禁忌之地，這種幻覺就莫名誕生，它就像是把我緊緊鎖定了，之後，無論我陷入怎樣的幻境中，這座黑暗無盡的深淵始終揮之不去，深深存於我的腦海，直到現在，我認為、我推想我的真身，恐怕就在深淵之內。”
“深淵？！”
楊凡、蕭希兒同時一叫。
蕭希兒隻是記住。
但楊凡不一樣。
這個男人的反應，多快呀。
“靖之，你確定是黑暗無盡的深淵？”他先再問。
“我確定。”
蒼靖之立刻回道：“禁忌之地本來就是一片黑暗，而那浮現我腦海的深淵，更尤其的深邃，可惜容不得我去琢磨，我根本沒能力辦到，我腦海看著它，它也看著我，它就像一隻眼睛般，操縱著我這個木偶，在諸多的幻境中曆練、折磨。”
“深淵，眼睛……嗬嗬，嗬嗬。”
楊凡冷笑。
他有點不敢相信。
可似乎，又由不得他不信。
“怎麽了，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蒼靖之很敏銳。
“不錯，我心裏的確很意外。”
楊凡坦然道：“不過，這與我的世界有關，與神話大陸有關，你說的黑暗深淵，嗯……我隻是感覺有些相似、有些巧合，是否能連成一條線，是否彼此有因果，我暫時無法確定，隻有待將來自己去禁忌之地再見分曉。靖之、蕭希兒，這件事，你們就不要過問了，我不想說，你們也最好不要知道。”
“好。”
蒼靖之、蕭希兒都答應下來。
他們不敢問了，即便，他們心裏已有兩個答案，楊凡曾經提到過，現在，也絕不敢講出口。因為，那種可怖生靈的布局，絕非他們能夠對抗的，少知道一點，的確更好。
“師傅啊，真的是你嗎？”
楊凡卻一動不動，內心輕歎。
當蒼靖之提到‘黑暗深淵’時，他的腦海中，第一個意念反應，就迸出了洪荒島的天大存在。要知道，他在仙魔池，天大存在的閉關處，遭遇過兩次深淵！
其一：融合大帝骸骨時，他墜入師傅陷阱，經曆幻境考驗，那時他的意念身體，正墜落入一座黑暗深淵，不由自主。
其二：他去龍牙刀身，去那顆血紅星球，取出自己的一縷神魂因果，然後，他赫然發現龍牙的絕世血魔，那恐怖的怪物，居然也變成一座深淵，這毫無疑問，來自師傅的能量，當時那絕世血魔見到他後，更顯得非常害怕，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