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不聽話的眼淚
“背影，白發三千丈！”
“怎麽說？”
“那女人什麽情況？”
楊凡目光一瞪，看去身旁的小仙，急問。
他的心裏，吃了一驚。
他從沒想到過九重天竟是一位白發的女人。
現在，他的實力、他的感知也絲毫看不到一點九重天的蹤跡，連九重天淒厲的慘叫聲，他都聽不見。
如之前一樣，他腦海中隻莫名存在著淡淡的隱隱的聲音，無法辨認，像是一種幻覺，卻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現在的我，不是九重天的對手。”
小仙語氣凝重，輕輕一歎：“我看見她的背影，看見她張狂亂舞的白發，看見她遭受的折磨，及遙遠的驚怖的力量，我懷疑九重天很可能勝過了中古時期，已經超脫了大帝.……”
她娓娓道來。
她盡量說的快一些，冷靜一些。
她告訴楊凡自己看見的恐怖場景。
其實很簡單，即便以她超脫神話大陸的實力，也看不到九重天具體的身體狀況，無法發現九重天的身軀，她那極盡眺望的美眸中，隻能看到一團龐大的閃耀的白發，像颶風般瘋狂舞動。
這些白發，透出不可窺測的能量。
哪怕隻是遙遠的感知，都讓小仙右手中的那粒璀璨黑光極具顫抖，同時間，她麵孔的那些黑暗紋路的爆炸感，也極大提升膨脹感，繼續看下去，絕對會爆炸，誕生新的不可估計的異變。
所以，她隻看了一眼。
“九重天發現你了嗎？”楊凡道出關鍵問題。
“應該沒有。”
小仙搖頭：“我們如今距離她還有很遠的距離，此時此刻，九重天自己陷入淒厲慘叫，非常忘我，且不斷承受著鞭打的折磨，不過，連我都看不見鞭子何在，除了亂舞驚怖的白發，我洞徹不了任何秩序能量……”
說到這裏，她微微一頓，看去楊凡，接道：“楊凡，是時候了，我的狀態已不敢繼續深入，否則黑暗天使的身體必會異變，動天大存在的黑暗眼淚吧，九重天就在正下方，發力便可。”
“好！”
楊凡毫不猶豫。
他的左手，正牢牢抓住師傅賜予的那滴黑暗眼淚。
他早就做了完全準備，可以一念激發其中神力。
“爆！”
楊凡心裏狂喝，左手瞬時一張。
哪裏料到，他傻了，目瞪口呆。
身旁的小仙也一樣，心裏咯噔一下，不敢相信。
這滴保命的，擁有三次機會的黑暗眼淚，居然並未依他所念爆發驚世之神力，反而，它於楊凡左掌上呼溜溜旋轉，像是完全不聽使喚般，失去作用。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師傅搞什麽東西！”
“關鍵時候，跟我來這套！”
“有沒有搞錯！”
楊凡內心一通咆哮。
要知道，就在小仙剛才停下之際，黑暗眼淚雖然詭異的喪失了那種跳脫感，但他測試過啊，可以隨時激發，為何此時激發後，會變成在左掌上旋轉？
“該死！”
楊凡沉聲一喝。
他瞬間激入一滴萬彩帝血，深入黑暗眼淚中。然後，他閉眸凝神，極致的感知黑暗眼淚，意念同樣飛快深入進去。
完全沒有錯！
黑暗眼淚之中，滔天殺意之外，蘊藏著浩瀚無邊，他根本無法估計的神力能量，他的意念能夠掌控、能夠激發，他也在閉眸，拚命的激發，可惜一番努力後，他瞪開眼睛，看到的還是一樣。
此滴黑暗眼淚，看似聽他話，卻又完全不聽話。
它就在楊凡的左掌上，呼溜溜旋轉。
楊凡可以輕易操縱它，想飛哪就飛哪，想收回體內便收回體內，但見鬼的是，始終爆不出其中的神力。
“楊凡，黑暗眼淚的旋轉狀況，或許與此地環境，及九重天的能量震懾有關，那我們現在.……”
小仙娥眉深蹙，話語凝結。
她猶豫不定。
她的頭腦、思緒全然混亂了。
她不知該怎麽辦了。
當下，走還是留？
因為，局麵的變化，徹底出乎了預料，簡直顯得可笑無比，天大存在的黑暗眼淚，他們自認為的最強的自保手段，竟是在最關鍵、最需要的時候撂挑子，這如同背叛了楊凡。
“好不容易，來到這一步，好不容易……”
楊凡咬牙切齒，神色猙獰。
其眸光，透著越來越瘋狂的念頭。
要知道，他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多強烈的報仇決心，在明知不可能對抗九重天、不可能殺死九重天的情況下，去通過自己的思緒推論，才毅然決然，帶著小仙一同闖入。
這種眼看就要成功，卻轟然崩潰的情況，太不可接受了。
如果，沒有小仙在這裏，他這個男人早就野性迸發，幹脆變身了，他會毫不猶豫的，不顧生死的徑直殺下。
他為了報仇，就有這般賭博的勇氣。
可現在，截然不同。
他必須考慮小仙，顧忌小仙的感受。
或者說，他得先想好辦法，想好充足的理由，先說服身旁這個深愛他的女人，再自己行動。
“呼！呼！呼！.……”
楊凡開始不斷喘息。
其音，由重至輕。
他那混亂的思緒，及猙獰的麵孔，都飛快的平靜下來。
他的意念正在飛轉。
十瞬之後。
他的右手，很突然，一瞬間將小仙攬入懷中，緊緊擁抱。
“楊凡，你？！”
小仙有些懵，同時，感覺不妙。
她其實很了解楊凡，這個男人絕不會無緣無故，做這些事。
“小仙，你能理解我吧？”
“你應該了解我的心。”
“我不可能去放棄、退縮的。”
“我若不給九重天一個教訓，我若站到了這裏，都不敢給龍萱報仇雪恨，那麽，我內心會痛苦無比，我會無顏回歸神話大陸，我會不敢去天庭尋找千靈，確定龍萱的生死。”
“小仙，我必須一搏！”
“隻有這樣，才是真正的我！”
他一句句，聲音很輕，很溫和。
可聽上去，每一字都似驚雷般，震蕩小仙的心靈。
這種答案，她早就猜到了，也正是這樣的楊凡，這樣永不放棄，永不懼怕的男人，令她鍾情。
“楊凡，我知道你的心，我理解你的感受，可要是你獨自冒險深入，黑暗眼淚卻遲遲不爆發呢？”
小仙一問。
這才是她最關心的。
她需要一個足夠讓她相信的理由。
否則，如之前一樣，她會選擇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