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倔強的男人
“我的天呐！”楊凡傻了、叫了，他目瞪口呆的望著遠方，望著那混亂的黑暗旋渦，一動不動。
他看見了什麽？
一場不可思議的超級神話！
須知，就在之前，他竭盡全力，他損耗自身巨大的力量，除了師傅賜予的黑暗眼淚，他幾乎要爆發所有手段了，而他的目的，僅僅是要體會一重重天的壓迫，再試圖讓九重天那女人慌亂。
他才剛剛戰鬥到第二重天。
他以為還要有痛苦的、驚怖的、難以預料的折磨。
他已考慮到，或許自己內心的殺意魔性，會因為第二重天的厲害，迎來一個小爆炸。
哪裏想到，結局之詭異、之快，全然超乎想象。
莫名奇妙間，遙遙天邊駕臨了一位黑暗天使。
這天使闖進來，扇扇翅膀，就把至高仙器‘琉璃塔’震退、消失，就把九重天巨大的血色虛影，毀得一幹二淨。
現在看去，連不知其高、不知其寬的黑暗旋渦都無法複原，仍是處於無盡的黑暗光線，紊亂交織的狀態。
什麽是強者？
什麽叫蓋世人物？
什麽叫超脫地尊巔峰，超脫天尊？
楊凡終於體會得一清二楚。
他雖然一點洞徹不了黑暗天使的能量，但是，他已經可以想到，那個神秘的女子，一定動用了無邊可怕的真正的法！
“你，來吧。”
忽然，遙遙天邊，楊凡後方，傳來冷漠的召喚聲。
那黑暗天使下令了。
此令一下，楊凡已經看到，黑暗旋渦那裏，那粒璀璨黑光驀地消失了，當是被黑暗天使所召回，一雙雙絢爛的黑暗翅膀，自也不複存在，連席卷過來的黑暗波動亦完全不見。
總之，一切就像沒發生過。
“前輩好，多謝救命之恩！”
楊凡立刻回身、抱拳，朝黑暗天使深深一拜。
他極其鄭重，神色肅穆。
他已顧不得自己的狀態，什麽燃燒沸騰的帝血，什麽流轉周身修複傷勢的心髒造化，全不管了。
他大拜黑暗天使的同時，其意念隻有一個目標，那便是緊緊聯係著血脈奇點中，師傅的那滴黑暗眼淚。
沒辦法了，他必須以防萬一，也唯獨這個手段來保命。
不過，他真的毫無把握，連九重天的虛身，琉璃塔的真身都被輕易擊退，師傅的一滴眼淚擋得住嗎？
楊凡，很緊張！
這個時候，他既為自己擔心，更為洛驚鴻、小仙，及十萬太古大軍心憂，他們怎麽樣了？這突然闖入地獄的怪物，是否已大開殺戒？當下，他都猶豫著不敢問，他唯有先保持恭敬。
“嗯，你且過來。”
黑暗天使這女子，遙遠之極。
她巋然不動。
她縈繞黑暗神輝，極為燦爛。
她的背部，也微微搖動一雙絢爛的黑暗翅膀。
她看上去，就是一位神祇。
而在她的眼前，凝固著一粒璀璨的黑光。
“呼……”
楊凡深出一口氣。
刹那間，他抬頭，筆直站立。
他的周身破碎狀態，但隨著他鎮定的意念，其沸騰燃燒的萬彩帝血已經回歸體內，當下，萬彩星光照耀著，八道心髒的異光造化飛快流轉，正是修複傷體。
這個男人，突然就變了。
越危險、越未知，反而激發了他骨子中的野性力量。
就像曾經在洪荒島麵對天大存在，什麽緊張、害怕絕不是辦法，這反而令對方輕視，看不起自己。
“前輩，請問外麵怎麽樣了？”
“前輩有傷害他們嗎？”
“我的軍隊，我的朋友，還好嗎？”
楊凡靜靜三問。
他不抱拳，神色一片淡然。
“我沒有傷害他們，你過來吧。”
黑暗天使答道，也再次催促楊凡。
“多謝前輩救命，但我不能走！”
楊凡搖了搖頭，慢慢解釋道：“晚輩這番率軍駕臨地獄，就是要報仇雪恨，給九重天一個慘痛教訓，現在，因為前輩的出手，九重天必然遭受了大傷害，這正是我的絕好機會，可謂機不可失，我豈能說放棄就放棄。”
“你絕非九重天的對手。”
“你之前沒看見嗎？僅僅一道血色虛影，僅僅喚出一件至高仙器，就讓你疲於應付了。”
“如果，現在你還敢冒險闖入黑暗旋渦中，試圖深入，試圖大戰九重天的真身，試圖摧毀九重天這麽多年來沉寂思考的機緣，那即便我，也愛莫能助了。”
“你要明白一點，她的爭渡環境極為特別。”
“剛才，我一念毀她虛身，震退那件至高仙器後，腦海中就莫名誕生出一種紛亂的驚怖感，無限白光閃耀！”
“以此判斷，九重天的真身所在，比你預料中還要可怕得多。”
“我的法則，未必可以好好應付。”
“我都不願隨意深入，你又何必執拗呢。”
“隨我去吧，離開此地，擺脫地獄，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你有大好的未來，不必非要犯險，即刻報仇。”
黑暗天使，竟是極為有耐心。
她的話雖冷漠冰寒，聽上去雖然沒有感情，卻一句句的勸解楊凡，根本不以力量來鎮壓這男人。
“多謝前輩好心提醒！”
“不過，我意已決！”
“我會在此地短暫歇息，隨後闖入黑暗旋渦！”
“前輩，你已幫了我太多，你離開吧！”
“我的命，我想自己掌握！”
楊凡淡淡抱拳，接連五聲大喝。
他也等於挑明了。
且不管這黑暗天使的提醒有沒有用，對不對，其實壓根不重要，重要的是，若跟這未知生靈走，那才是真瘋了！
“你當真不走？”
黑暗天使的語氣愈發森寒，仿佛蹙起了娥眉。
咻！
楊凡瞬時一念。
師傅的黑暗眼淚，衝出體外，來到眼前。
隻是，這滴淚因為九重天虛影的毀滅，及琉璃塔的不見，它自身也喪失了之前的跳脫感。
它對黑暗生靈沒有太大反應，顯得很平靜。
但楊凡的話，絲毫不平靜，：“前輩，這滴黑暗眼淚，乃我師傅，曾經的宇宙霸主，天大存在所賜予，你若硬要逼我離開，晚輩隻好爆發眼淚中的神力，得罪了。”
“你……”
黑暗天使像被氣住，話語凝結。
她遙遠的身影，她的眸光，這時沒有看去楊凡，反而注意著無限混亂的黑暗旋渦，她仿佛在猶豫什麽。
其實，她心裏也很緊張。
“請前輩成全！”
楊凡哪裏知道這一切。
他就是這般倔強的男人，再次抱拳懇求。
“唉！”
黑暗天使一聲輕歎。
知道沒辦法了。
她終究拿不住這個男人。
她的身影便瞬時一閃，駕臨楊凡身邊。
她好像情況非常特殊，無法悄悄傳音，隻能對著楊凡用了真實的聲音，便是當頭棒喝：“你看清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