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章 一場賭博
不知其高、不知其寬的黑暗旋渦內，正以九重天巨大的血色虛影為中心，照耀開輝煌無儔的琉璃之光！
這些琉璃光芒，神秘超凡！
它們，不僅立刻彌漫地尊巔峰的恐怖威壓，最重要的是，當它們悄然降臨到楊凡萬彩星光的體外時，此威壓顯得忽遠忽近，與楊凡周身像是隔了一道天塹般，永不可觸摸。
感知，太詭異了。
僅是照耀開的琉璃之光，暫時對楊凡沒有威脅。
仿佛，那件至高仙器‘琉璃塔’一瞬不出，便誰也不知道究竟將發生怎樣的變化，怎樣可怕的鎮壓。
事實上，現在楊凡有個機會！
他可以動用師傅賜予的那滴黑暗眼淚。
他可以不管琉璃塔，不管琉璃之光，徑直以黑暗眼淚殺入九重天的血色虛影，接著看準機會，看九重天的反應、承受力，再衝入黑暗旋渦內，去毀滅那女人的爭渡之機就完事了。
此機會，這種選擇，也是世間之人，九層九的修士必會把握的，誰願意將自己陷入未知的恐慌中呢？更何況，九重天的那一句句話，顯得是如此有把握。
但是，楊凡不要。
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他就是要等。
他就是不信，同樣的地尊巔峰的威能可以鎮壓自己，他就是不認為，琉璃塔可以湮滅自己的所有手段，逼出黑暗眼淚。
他倔強。
他無比信任自己掌握的手段。
同時，他也在耗費九重天那個女人的力量，因為，召喚一件琉璃塔居然還需等待，這證明非常不容易，九重天必然也為此付出了代價，這種代價消耗，正是他所希望的。
時間流逝！
約莫一刻之後。
“哈哈，美人，你到底行不行啊？”
楊凡大笑。
他的眸光璀璨，正望著高天的琉璃之光，直到此時，琉璃塔都沒有一點出世的身影，之前黑暗旋渦內，那撕裂的聲音亦完全不見了，就像是琉璃塔遭遇了某種大困難。
“楊凡，你現在可以動手啊，機會難得哦。”
九重天悠悠回了一句，帶著不屑之意味。
楊凡不答。
三刻之後。
“美人呐，以我所料，琉璃塔被拘禁在某地吧，現在的你，已經毫無辦法，隻能希冀於不顧一切的讓琉璃塔出世了，對不對？”
楊凡，隨口一問。
“對啊，楊凡，你算得很準，動手啊。”九重天微笑。
兩人彼此間，又結束了對話。
六刻之後。
“嗬嗬，我知道了。”楊凡笑了。
“你知道什麽？”九重天自然問道。
“琉璃塔出世需要完美的九刻時間，這符合宇宙規律‘九一’之極數，但美人呐，想要掌控此等極數，對目前的你太過困難了，你在不要命的超脫神話大陸，你在耗費自身殘餘之生機，你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琉璃塔之上，若是不行，接下來該怎麽辦呐？你想過沒有，你可能會一敗塗地。”
“我勸你，收手吧。”
“美人啊，你現在最好的選擇，便是消失血色虛影、消失琉璃之光，你隻管沉寂到黑暗旋渦內，隻管等著我去闖入，我去尋覓你的真身，這般一來，你方才有抗衡我的底氣，知道嗎？”
“美人，你千萬要聽話，你不要再逆天而行了。”
楊凡，極為平靜、溫和。
他既帶著猜測、試探，他那雙閃耀的眸子，又仿佛顯得著急，非常的關心她，所以，他如此耐心的點化、解惑，就像麵對好友一樣，他想要九重天停止這種衝動，不要一條路走到黑，免得後悔、自誤。
而事實上呢，楊凡故意的！
他怎麽可能對敵人留情？
他與她之間，雖然真正的見麵都算不上，但他相信、確定九重天不會聽自己的話，不會順從。
他越這樣去勸阻，九重天便會越不服氣，非要做到。
楊凡，在打心理戰。
他好像已無比了解這個女人般。
果然！
“你居然懂得‘九一’極數，太古那家夥教你的吧，不過，我怎麽做，怎麽選擇，就不用你費心了。”
九重天的話亦很悠閑。
接著，她居然也像對待好朋友一般，慢慢點化道：“楊凡呐，還有三刻時間，我也勸你一句，機不可失，你趕快動手吧，你若執意不動，那麽琉璃塔一出，你的生命、你的未來，你想要的輝煌全沒了，你將被鎮壓在琉璃塔之中。”
“放心，我絕不殺你。”
“我隻是要永生永世的禁錮你。”
“楊凡，待得將來，我會讓你親眼見證歸星魂的成功，親眼看到他比肩閻王、妖帝，甚至超越那兩個怪物。”
“楊凡，請你好好想想，你的機會隻有這一次了，你確定還要執著的等待，不率先動手嗎？”
兩人，太有意思了。
九重天一句句說下去，也仿佛充滿了感情。
她不希望楊凡被自己禁錮般。
而真相是，她好像也非常了解楊凡的脾氣，知道這個男人的野性，越是這般說，楊凡應該越不會聽從。
可惜，她完全想錯了！
“呼……好吧！”
楊凡深出一口氣，點了點頭，感激道：“美人，我相信你的話是真的，我相信你是為我好，我沒道理拒絕，那你做好準備，我要動黑暗眼淚了。”
此話一落，楊凡立刻閉眸，紋絲不動。
他像是墜入了冥想、沉寂，在努力的操控黑暗眼淚飛出體外。
其實呢，他什麽都沒做。
但下一瞬間，他立刻聽到了雜亂的聲音。
‘嗤嗤’的，莫名的撕裂再起。
同時間，還有噗噗噗的聲音，這是九重天的血色虛影在爆炸，那個女人急了，她沒想到楊凡說變就變，還真的聽了她話。
十瞬之後。
楊凡悠悠睜眼。
他望去高天，看見那血色虛影噗噗的爆炸，甚至讓輝煌的琉璃之光都出現巨大分散時，忍不住笑道：“美人，我開玩笑的，你急什麽？你怕什麽？黑暗眼淚，我還舍不得呢。”
“楊凡，你.……”
九重天快要氣瘋了。
她從來沒見過如此不要臉，一點不慌張、不惶恐，隨機反應又這麽快的男人，她完全看不懂楊凡了。
“我什麽我？”
楊凡口氣，則瞬間冷漠下來。
他神色凜然，嘴角一撇，不屑道：“美人，我既相信你的話是真的，其實，你心裏也相信我的話是真的，隻不過呢，我們都很倔強，都不服氣罷了。唉，我們是如此的相似，都無比信任自己的手段，我們已經陷入一場賭博，那就看看最後，誰會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