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一角之光（下）
“塵埃吧。”
“楊凡，你目前所唯一了解的，也就塵埃之論了。”
“何處惹塵埃，極致的追求，奧義無盡，它可點化延伸出宇宙中真正的法則，它可令你的無限幻想超脫八荒大帝的潛意識。”
“此時此刻，你奪目的眸光中，自己所構造的億億萬顆星球，億億萬位霸主，包括為師的那條魚，應該都是由無盡的金色塵埃飛快飄舞著，隨你的思想而組合變化。”
“你在回憶看過的紅塵萬象。”
“你在思考茫茫眾生。”
“你在一遍遍經曆著世間生靈的崛起、隕落。”
“你無限自由的思想，已經把自己擺到了至高無上的地位，你想讓誰死便死，想讓誰生便生，你小子啊，能夠嚐試無數的手段，於你自己堅持的幻覺中，無所不能了。”
“楊凡，你贏了！”
“你為我打開了嶄新的天地！”
“你讓我明白，無論在多麽危險，多麽不可逆轉，多麽無解的狀況中，其實隻要內心相信，都將有一線曙光！”
“楊凡，你是超乎想象的存在，你的本能的大暴力，你本能的判斷，你本能的利用，做到這一切。”
“可能，現在你還什麽都不懂，但是，你真的成功了！”
結束了。
一番推論，天大存在異常感慨。
現在，他不必去翻轉楊凡的背影。
他不必故意正麵觀察，以他的恐怖閱曆，及宇宙怪物級的洞徹力，他已然知道楊凡正在做什麽。
楊凡這個孽徒，以無邊自由的幻想，給他這個師傅好好上了一課，給他展現了在無限混亂的宇宙秩序中，自己的思想能夠達到的無比神奇的深度、寬度。
或許，很多人難以理解。
但是，看看一望無際的沸騰澎湃的炙熱金光吧，看看那天羅地網的無數縷金色光線吧，為何楊凡能盤坐著，於逐漸融化的狀態，依舊巋然不動，依舊大吼唏噓？
隻有一個原因。
楊凡的思想達到奇異之境。
楊凡無視外物。
楊凡感知不到外界的任何變化。
楊凡永恒沉醉在自己的眸光中。
甚至，天大存在當下可以肯定，伴隨楊凡的無限幻想持續下去，他拳頭大的神魂能量外，那大帝骸骨蔓延金光的速度都會因此加快，最終，布滿金光之時，會達到一個極為和諧完美的點。
然後，一下撕碎，打開一角之光！
“呼！”
天大存在的意念，最後一聲凝重呼吸，哪怕知道，還要不少的時間，他的心裏也越來越急迫，緊張了。
他仿佛悄然的變成一位暗中觀察的學徒。
他極盡期待著，楊凡繼續說些什麽，或者反應。
他此刻堅信，無論楊凡做什麽講什麽，都將在自然的狀態中，給他巨大的啟示，會令他的思想大躍進瘋狂縮短時間。
簡單點講，這蓋世老怪是在偷師！
因為，這無限混亂的宇宙秩序，唯獨楊凡在經曆，楊凡在破解，他想去做都不行，他的力量會毀滅這一切。
而他依據楊凡的話或反應，便可舉一反三，以後沉寂仙魔池可省去大量的時間，便讓自己的思想接近閻王、妖帝。
時間流逝！
不知過去了多久，偶然的刹那，誰都想不到，楊凡竟是沒說一句話，簡直奧斯卡演技般，那是說來就來。
“嗚嗚嗚……”
楊凡居然開始大哭，聲音聽上去十分悲痛。
這個男人哭了許久，許久。
然後，楊凡陷入漫長的沉默。
到得後來，他又開始頗為誇張的大笑，這笑聲也持續了很長的時間，以至於，當他突然又是沉默之際，讓天大存在內心懷疑，這小子依舊保持著大笑的模樣。
這種局麵，太意外，匪夷所思。
可以這樣說，神話大陸中，無論誰看見楊凡的背影如此反應，都會認為楊凡徹底瘋了，不可理解。
然而，暗中觀察的天大存在，卻是醍醐灌頂！
這蓋世老怪深深記下了，且開始飛快琢磨楊凡的哭笑反應，他的意念展開無盡聯想。
最終，振奮之極。
“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笑無聲！”
“沒有錯，一定是這樣！”
“楊凡看似痛哭，實則眸光無淚。”
“他的眼中，他突然哭泣的反應，乃思考萬物生靈的崛起隕落，乃思考天下蒼生的歸宿，乃思考億億萬顆星球，億億萬位霸主在無限的死亡重生中，遭受的輪回折磨。”
“楊凡，入道了！”
“繼而，他無言的沉默，便意味著大徹大悟！”
“到得最後，他的大笑化為無聲，那便是大悟之中，隨著漫長的歲月，會悄悄的浮現玄機。”
“一話一玄機。”
“一玄機一奧秘。”
“我的天啊.……”
天大存在激動得不得了。
他的意念瘋狂顫抖。
他在等待著楊凡的話。
他認為，那必然是金口，記住這些話，他受益無盡。
歲月流逝。
這一次，楊凡足足沉默了數萬年，一動不動。
當楊凡再度開口，他整個人就變了，顯得無匹的霸氣，猛然一聲狂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自觀自在，守本真心！”
然後，楊凡沉寂。
“好！”
“這是一句佛語！佛語！”
“源頭出現了，依據塵埃之論，楊凡的無限幻想，他莫名之間就吼出這句佛語，結合他的自身遭遇，此語奧妙無盡，太關鍵了，仔細參悟下，將洞徹如何破解無限混亂的宇宙秩序！”
此時，天大存在猶如一個瘋子。
他立刻判斷、分析。
但他不去細細琢磨。
他還要等。
他等待楊凡將所有話都吐出，最終，他偷師以後，再去閉關，再去幻想琢磨，讓自己的思想大躍進。
……
過去許久。
忽然的，楊凡輕輕一歎：“一切皆為虛幻。”
此語一落，楊凡又詭異的沉默。
“一切虛幻？”
“這句話太大了。”
“不過，也正是契合楊凡的思想、遭遇。”
天大存在有些搞不懂，唯有苦等。
很快，楊凡接著歎息：“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哦？”
天大存在驚訝一聲，沒有多說。
他也不必再等。
他更想不到楊凡情緒突變，大笑起來，話語聽去非常激烈。
仿佛，楊凡在拚命爭鬥無限混亂的宇宙秩序般。
“哈哈哈……一花一世界，一佛一如來！”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哼，一切法相本為緣生，緣生之法，當體即空！”
“什麽何處惹塵埃，哪來的塵埃？！”
吼到此處，楊凡動了。
他的大手，一張、一揮、一令：“一念離真，皆為妄想，世間、蒼生、寰宇空空如也爾，全來吧！”
轟隆！
無限混亂的宇宙秩序，隨著他的大手揮灑，爆發驚變。
“一角之光，快來了！”
天大存在亦是一聲狂呼，他感覺到結束了，且楊凡最後的激烈的一句句話，他認為，當蘊藏更深的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