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沒想到原來我竟然是這樣的1個人
別墅內。
霞之丘詩羽站在客廳裏一道玻璃門前,這道玻璃門是分割別墅與它背後那一片私人沙灘的屏障。
此時,霞之丘詩羽正在室內,透過清澈的玻璃,越過玻璃上倒映著燈光,看向屋外礁石上的錢形悠與他的父母。
在她的手上,正拿著一遝寫著一些內容的A4紙。
一開始,她看到錢形悠與他父母都坐在礁石上,雖然有些模糊,但是霞之丘詩羽還是能察覺到錢形悠與他父母之間有些生疏的距離。
她忽然間覺得內心有些緊張。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這件事對不對,會不會勉強錢形悠。
但是,一想到手上的A4紙上寫著的內容,還有那晚上,錢形悠抱著自己向著自己吐露的心聲。
霞之丘詩羽心裏就有這麽一種感覺。
或許,有什麽是她能做,也是她,現在占據錢形悠內心最重要的地位的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然後,她就決定這麽做了。
一個人,一生中,除了未來的妻子,不,應該,除了親生父母之外。就再也沒有誰,會不求回報、奉獻自己去愛護、保護你。
當然,霞之丘詩羽也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這樣、也不是所有父母都這麽無私為自己的孩子奉獻出自己的一生。
可是,錢形惠美和錢形平次,確確實實這麽做到了,雖然方式是錯誤的、最終導致的結局也是悲劇的。
正因為如此,霞之丘詩羽都不希望錢形悠和他的父母,一輩子就這麽被困在舊時的悲劇當中。錢形悠已經脫胎換骨了,但這不應該以,殺死過去的自己為代價成長的。對於錢形悠也好、對於錢形惠美和錢形平次夫婦倆也好。
霞之丘詩羽衷心希望,他們都能走出過去,然後重新一起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既然過去的傷痕不能被忘記,那就讓我們背負起著錯誤的悲劇,笑著去麵對新生活,然後時間將這道傷痕沉澱,就像是一壇初釀的,無法入口的劣酒一般。
伴隨著時間,最終化作一壇名為人生的,百般滋味的美酒。
霞之丘詩羽是這麽衷心希望的。
這時,一道海風吹來,吹動了霞之丘詩羽手中的稿紙,赫然發現,最後一頁上麵,寫著這麽一段話。
“來自作者的自言自語。”
“也許,葉藏會走向一道我們大家都不希望看見的道路。但,這不僅僅是葉藏的原因,也有著這個時代的悲哀,有多少個葉藏,無聲無息,像是一道被我們隨手擦去的汙穢一樣,就這麽消失在人間。
但,這僅僅隻是一個故事、一個主人公名為葉藏的故事。
現實中的葉藏,才更加需要我們在他絕望的時候,稍稍拉他一下,或許這樣,這個故事就不會發生,葉藏最終能找到自己的救贖。”
看到,錢形悠最終將自己的母親攬入懷裏,霞之丘詩羽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大口氣。
她做到了。
其實,錢形悠和錢形惠美、錢形平次之間,重新邁步的契機早已存在。隻是,舊時那道傷疤一直橫貫在錢形悠與錢形夫婦之間。
不敢跨越、也不能跨越。
而霞之丘詩羽,就是將放在被傷疤分割的三人不遠處的一塊木板,用力的放倒在傷疤,然後讓這三個人能好好站在木板上,好好聊一聊、訴一下自己的心聲。
現在,看到冰釋前嫌的三人,霞之丘詩羽不由得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隨後。
“詩羽姐,你有看見爸爸和媽媽,還有哥哥去哪了嗎?”
霞之丘詩羽回頭,看向一邊用著毛巾擦拭頭發,一邊從浴室裏出來的錢形巡笑著道。
“他們啊,都在那裏坐著呢。”
“啊!好狡猾啊!竟然趁著巡洗澡的時候,全跑出玩了!”錢形巡語氣充滿著被騙的怨念,然後不顧霞之丘詩羽的阻攔,以及洗完澡不能劇烈運動的禁忌下,雙腿飛快的蹬蹬的朝著礁石那邊跑出。
“真是的,巡,洗完澡不要跑!!”
沒好氣的霞之丘詩羽叉著腰,好氣又好笑朝著錢形巡的背影大聲道。
等確認錢形巡安全到達礁石之後,霞之丘詩羽笑著轉過身。
而在她背後,她的爸爸媽媽,霞之丘晴彥和霞之丘友利子已經等候了她一陣子了。
見到女兒轉身之後,霞之丘晴彥才開口道。
“詩羽,我和你媽媽有些事情想要了解一下。”
過後。
聽完自己女兒用平淡的語氣,出自己所知道的事實之後,霞之丘晴彥的臉色有些沉重,而他的妻子,霞之丘詩羽的媽媽,則是眼眶紅紅的翻看著手中的稿紙。
“我等會會和那孩子好好談一下的。”
霞之丘晴彥這麽道。
夜色更深了。
此時,礁石上,重新變回到隻有錢形悠一個人的時候。
錢形夫婦聽到自己虧欠許多的兒子的內心獨白之後,心中的重擔忽然消失了大半,這讓自從錢形悠離開,不,應該是自從知道當年那件事情的真相之後,他們夫婦倆的心就一直被愧疚折磨。
現在放下大半的重擔後,夫婦倆不由得一股睡意上頭,但是他們卻不肯就這麽離開,最後無奈之下,錢形悠開口幫正在勸爸爸媽媽回房間休息的錢形巡之後,夫婦倆才總算點頭答應了。
回想起剛剛發生的畫麵,錢形悠啞然失笑,他聲的了一句。
“沒想到,原來我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錢形悠抬頭看向點點閃光的繁星,他默默將這一句話放在心裏。
一個這麽容易心軟的人,不,應該是缺愛吧。
“什麽樣的人?能和我一嘛?”
錢形悠聽到這句話的同時,他也感覺到,又有一個人在自己旁邊坐了下來,而且,從這一句有些低沉的話語,錢形悠可以聽出。
“怎麽了伯父?這麽晚不去休息嗎?”
“啊。”霞之丘晴彥抬起頭,“稍微有些睡不著,所以想找你聊一聊,怎麽樣?不歡迎嗎?悠君。”
“哪裏不歡迎。”錢形悠搖搖頭,失笑道,“倒不如,伯父不來找我,我應該明晚上也打算和伯父聊一聊的。”
“哦沒想到啊。”霞之丘晴彥眼裏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錢形悠,“我還以為你都不敢來找我,每次見麵都恨不得見到我一樣。”
“別這麽伯父。”聽著霞之丘晴彥這一句極盡諷刺的挖苦,錢形悠覺得自己臉上有些掛不住,連忙道歉解釋起來。
“這不是因為伯父”
後麵,霞之丘晴彥和錢形悠在月光下聊了很久,具體都了些什麽,除了這兩個當事人之外,並沒有誰知道了。
不過,當這次旅行結束以後,在回京都的列車上,霞之丘友利子意外的從丈夫嘴裏聽到這麽一句話。
當時,霞之丘晴彥的表情有些欣慰,但更多的是牙咬切齒的。
“友利子,你知道嗎?現在這個臭子,就靠著那幾本,一年賺的錢,光是打稅都快趕上了精英公務員半年的收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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